第二百七十一章 酣戰(zhàn)
北冥冰域的戰(zhàn)爭就像那寒冷的冰霜,自冰域一直蔓延到玄黃大陸北疆,向著無數(shù)城池傾軋了過去。 近百萬頭巨大的雪原狼在瑟瑟寒風(fēng)中凝望著前方的城池,只待頭狼一聲令下,前方的城池就會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被淹沒,無關(guān)乎那城池的城墻有多么厚重,多么高大。 一直體型如山一般的白狼王,踩著優(yōu)雅的步伐漫步至狼群的前方,雖相隔極遠,他依舊能清楚地看到城池上那些人族的恐慌。 白狼王是高傲的,他不屑于變成卑微的人類,所以他修煉到了妖變境界,也不愿選擇幻化成人族的模樣。 白狼王知道白將軍是愛上了一道影子才會選擇去變成一個女人,這一點他能夠理解,但他絕對理解不了,白將軍為何會臣服于一個境界并不高強的人族小子。 白狼王很想殺了蒼穹派的掌門,他更不屑于什么狗屁門派,可是當高傲的原則面對無法抉擇的時候,白狼王只能選擇將憤怒轉(zhuǎn)移,轉(zhuǎn)移到眼前這座城池,還有守衛(wèi)城池的那些卑微的人類。 類似這種高傲、憤怒、兇厲、暴躁的情緒還有很多很多,但是白慕靈早就將這些容易爆發(fā)惡戰(zhàn)的情緒都給分散了去,遍布整個玄黃大陸的各大城池。 小堇要求白慕靈自行處置冰域的億萬妖兵之時,白慕靈便將所有的部下通過九離玄關(guān)潛入了玄黃大陸的地界,數(shù)百年來的小打小鬧終于擦出了大的火花,發(fā)動了千年不遇的獸潮。 即便是那些習(xí)性溫順的雪原妖獸,在如此大規(guī)模的奔襲之下,一個個體內(nèi)沸騰的血液,抑制不住的涌上原本就不發(fā)達的腦袋,甘愿讓情緒去cao控自己發(fā)達的肢體。 古月很不理解,墨凡才一億多的大軍對峙她與天龍王的四億大軍,竟然還有心思發(fā)動獸潮去踐踏她的北部疆土。 不過也不得不說,她因此很煩躁,煩躁也必然是緣于擔(dān)憂,因為北方能調(diào)動的精英大多都調(diào)了過來,那些城池完全無力反抗,能肯定唯一的下場就是被踐踏。 她必須速戰(zhàn)速決,調(diào)動至少一半的兵力回去救援,那種將整個疆土敞開給別人去踐踏的滋味很不爽,就像將自己扒光扔進雄性大發(fā)的妖獸群里是一樣的。 白慕靈白皙的胸懷開始變得殷紅,已經(jīng)吐了好幾口血了,但是吐血總好過被萬箭穿心,哪怕是再多用幾次秘術(shù),多吐幾口血少活上幾十上百年的,也得再堅持堅持,至少現(xiàn)在還沒死呢,沒死就得咬碎了牙也要戰(zhàn),因為停下就意味著死亡。 白慕靈的胸懷是殷紅的,夜白的胸懷卻是光芒萬丈,他苦笑著盯著自己被光芒穿成窟窿的胸腔,能在死之前感知到什么是大光明術(shù),他也算死得不冤了。 天龍王自然不會容忍一個境界低微之輩,借那么點小聰明就讓他背負那么多的殺戮,當夜白再一次用千棱鏡反射天龍王的目光時,并沒有反射到昆侖山的大軍之中,伴隨著千棱鏡破碎的,還有夜白的胸腔。 冷安無奈地叫喊著,他看著那無法挽回的光芒,看著夜白苦笑著比他更加無奈的臉。 一生以來,他從未像現(xiàn)在這一秒那么厭惡打仗,那么厭惡你殺我砍,甚至比厭惡他自己還要更甚。 醉鬼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自地下升起一座土山,試圖毫無作用地去阻擋天龍王的目光,土山被燒出一個豁口,隨之燒融的還有夜白的整個身軀,直至汽化,灰飛煙滅。 查福祭出數(shù)十把飛劍,枯竭的靈力支撐著一把把極品稻草擊打在天龍王的身上,無關(guān)痛癢。 一道雷電劈在巨龍如山的腦袋上,才讓巨龍蔑視地開始尋找那道閃電的源頭,天龍王知道,那閃電雖然是從天而降,但源頭一定不在天上。 隨著墨茹施展的一道雷霆,姬百里才明白冷安將軍為何如此痛苦,相比較冷安和他部下的痛苦,姬百里更關(guān)心墨茹的安危。 好在墨茹很聰明,當她知道雷霆對巨龍的傷害跟查福祭出的那些稻草一樣無用之后,便不再以天龍王為目標。 眼見著雙方數(shù)目遠不相稱的大軍即將遭遇之際,一道道香氣傳達至軍中,是小堇在傳令撤軍,只是誰也沒有料到這場戰(zhàn)爭會是這么慘烈。 姬百里一拳砸飛一頭漏網(wǎng)的妖獸,突然一陣心悸,想都沒想便一腳踏在地上,帶著剛剛發(fā)出一道閃電的墨茹飛了出去,險之又險的躲過了天龍王目光的掃射。 姬百里腳下如炮彈一般炸響之時,冷安才醒悟過來,大喊道:“保護主母。” 查福不知道天龍王為什么將他那般無視,也許在天龍王的眼中,他已經(jīng)是一個死人了。 正如他所想,相比于微不足道的他來說,雷電的源頭才是天龍王的眼中釘rou中刺,自從嬴小妞死去之時,天龍王就已經(jīng)瘋狂了,不管那雷電是誰發(fā)出的,所有雷系的人都該是他碾殺的目標。 姬百里帶著墨茹朝著敵軍之中奔襲,不管那些將士有多么愿意為了他們?nèi)ニ溃疾荒苣敲醋?,唯一能讓天龍王投鼠忌器的法子就是藏在他的大軍之中?/br> 其實姬百里遠沒有料到天龍王是那么的瘋狂,在他的眼中,那些昆侖山的妖族不過是一群群螻蟻罷了。 螻蟻幫天龍王去阻截目標,他只是順道殺死一片又一片的螻蟻,絕對是無心的。 冷安的那一句大喊,便喚醒了一道刀意,不管那刀意的主人有多么心急多么激動,他都必須要保持清醒,才能讓刀意積蓄得更加恐怖。 蓄力絕對是為了更好的爆發(fā),當天龍王感覺到自虛空之中斬出的刀意之時,雖已無法躲避,堪堪翻了半個身子,用龍爪迎上了刀意。 隨著龍爪的掉落,兩道強烈的光芒從斷掉的龍爪還有龍臂之上射出,光芒所及之處無不焦黑一片。 天龍王找不到刀意的源頭,但也能猜到刀意的主人,一定是當初在昆侖山嬴氏邊界救下墨凡的那位高手。 不管天龍王作何猜想,墨凡是斷然不會現(xiàn)身的,隨意的一道刀意,讓天龍王發(fā)狂之下,墨凡急速向著下方飛掠,將天龍王斷掉的龍爪就給收了去,除了他,沒有誰敢去拾撿。 當墨凡趕到軍營之時,恰巧親眼目睹了夜白的慘死,可惜他無論如何都來不及救他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給天龍王來上一刀。 又當那道雷電劈出之時,墨凡比天龍王更為驚訝,因為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無數(shù)次在夢中出現(xiàn)過的臉,那是他的親生母親。 冷安的一聲大喊,差一點就讓心急如焚的墨凡走火入魔,他不得不強忍著悲痛激動喜悅種種復(fù)雜的心情,來積蓄可能不足以致命的一刀。 天龍王憤怒得朝著遠遁的查福追去,順帶著又帶走了無數(shù)人族修士的性命。 他不想停下身形,生怕那個不存在的存在再給他致命一刀,對于那一刀天龍王是猶有余悸的,剛才如果不是用龍爪去擋,只怕整個龍身都會斷成兩截。 古月祭出一把巨大的金刀,高高懸立在空中,她嬌小的身子在金刀旁邊是那么的不協(xié)調(diào),往往不協(xié)調(diào)意味著懸殊,不是古月與金刀的懸殊,而是她與白慕靈的實力懸殊。 白慕靈放松了身子,實在不愿再做臨死前的掙扎,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古月的神識鎖定,無論如何都躲避不開那把金刀了,金刀劈下,便是她命殞之時。 只是金刀并未朝著白慕靈劈下,一道黑色的火焰從古月的后心襲來,無奈之下,金刀向著古月的后方倒了下去。 不管是金刀割裂空間,還是黑火灼燒空氣的聲響,都是那么的讓人頭皮發(fā)麻,無論是誰,哪怕只是去幻想自己在那碰撞的空間之中,都能體會到什么是絕對的死亡。 “朱雀,你枉為一域尊者,竟然偷襲?!惫旁轮皇禽p啟朱唇,清亮的嗓音卻響徹整個天上地下。 一聲鳳鳴之后,朱雀化身一位身穿紅袍俊俏得過分的青年。“你應(yīng)該說,我?guī)兹f歲老不死的,居然跑來欺負一個野丫頭,這樣傳出去更容易損我名聲?!?/br> 天龍王知道那一聲鳳鳴是在叫給他聽的,可是他并未放棄馬上就抽中查福的龍身,不管朱雀是不是想同時救下兩個人,他都得先抽死一個再說。 鎮(zhèn)宇破荒化作的唐刀自虛無之中現(xiàn)身,招呼肯定是來不及打的,墨凡知道天龍王不會無視他的刀,除非是天龍王想和查福同歸于盡。 此前能一刀劈下天龍王龍爪,不管他相不相信那一刀會不會出現(xiàn)第二次,他都不敢去賭,沒誰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 正如墨凡所料,天龍王感受到了鎮(zhèn)宇破荒的氣勢,其中還有讓他忌憚的刀意。 天龍王不得不相信墨凡是個妖孽,短短數(shù)十年竟然進步如斯,假以時日那還得了? 墨凡將唐刀收回,怒吼道:“收兵,或者誰都別活?!边@句話是對著天龍王和古月說的,不是單指某一個人。 天龍王化成一位中年男子,只是左邊袖袍少了一只手掌。“毀我昆侖山基業(yè),毒死我心愛之人,又斬斷了我的龍爪,今日你非死不可?!?/br> 古月?lián)u了搖頭,大有暗罵天龍王傻逼的意思,隨手揮一揮袍袖,下方的億萬修士便相繼罷手。 蒼穹派的兵將也自然得到了小堇的命令,不管是周圍的兄弟死相有多么慘,也都不得不停止施法,收回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