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一章 感悟力量的權(quán)衡
賣力氣的事,還能輪得到我?我可是一個志存高遠的武者,身懷多種力量,拯救蒼生的!云昊愣在那里,看到宣吉的手還一直在那里伸著,氣不打一處來,一刀就解決的事,非要這么麻煩,馬上就要到新晉弟子決斗大賽了,還要不要修煉! 其他人已經(jīng)麻利的上手了,族長見到云昊很復(fù)雜的眼神,以為他是因為沒有東西,不好下手。于是走了過來,將手中的大鐵錘遞給云昊,并不斷地做著比劃。意思是掄起大鐵錘,很好使,三兩下就能破開大石頭,然后很輕松地搬走。 接過大鐵錘,同時又將天炎極刃放在宣吉的手中,云昊嘀咕了一聲“無聊”,便開始干起來。起初掄得比誰都賣力氣,年輕嘛,身子里總有那么一股勁??墒歉闪艘粫?,卻發(fā)現(xiàn)大石頭一點變化沒有,只是留下了淺淺的痕跡。 宣吉帶著看熱鬧的心情,一邊搖著扇子,一邊坐在那里享受這山間里的清風(fēng),撥弄自己的頭發(fā),吹動自己的長袍,有時候還半躺著。他呢,倒是機靈得很,雖然來了,卻給族長說自己有病,不能干重活。族長當(dāng)然說沒關(guān)系啊,本來這事就是他們主動來幫忙的,就是都站在那里不動,也是貴客??! 族里的一個年輕小伙看到云昊很賣力的樣子,卻沒啥效果,于是走過來,拍拍云昊的肩膀示意他停下。并從對方手中拿過大鐵錘,舉得很高,落下得很慢,一錘下去,只聽“咚”的一聲,石塊表面竟然出現(xiàn)了兩道淺淺的裂縫。接著再是一錘,六道裂縫……第四錘落下,眼前的石塊被砸得四分五裂,所以就能很輕松地搬動。 哦?這么神奇的嗎?云昊很納悶,不過納悶的同時也帶了興致。他很賣力氣,而且一錘接一錘,從未間斷,為何這石頭就沒有什么變化呢?計算自己現(xiàn)在不動用真氣力量,好歹也是個年輕大小伙,差距應(yīng)該不大??! 不過對方只是演示一次,就忙人家的事了。云昊拿過鐵錘,沒道理啊,一模一樣的鐵錘啊,而且剛才的兩套動作,無論誰看了都會認為自己最賣力的。為了搞明白,他特意跟了過去,起錘,落下,緩慢,很有質(zhì)感,就像是設(shè)定好的一樣,不慌不忙。 更讓他覺得驚訝的是,對方的大錘與石頭碰撞的那一刻,竟然沒有出現(xiàn)摩擦,也就是說落在哪里就在哪里,從不移位。四五錘下來,只留下同一個印跡。反觀自己的,大鐵錘落下的一刻,他便著急忙慌地再次掄起,實在是有點急于求成。 他站在原地,腦海中閃過一絲靈光,他想知道的答案還是有點模糊,別急一點點撕開。如今他是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來參加“搬石頭工程”,并不是武者,所以大家靠的都是真實的力氣。其他人的想法是如何去砸破這個石塊,這是一個過程;而自己的目的是砸破這個石塊,這是一個結(jié)果。不注重過程的人,怎么可能會有好結(jié)果? 他明白了,力氣與力量一樣,先不要著急去預(yù)料你的力量是否可以重傷敵人,在整個行動的過程中,你必須先要確保自己能很完美的將這股力量轉(zhuǎn)移到目標(biāo)身上。 比如說,掄錘砸石頭,心急的話,只想著去破開石頭,而不去集中注意力掌控好力量。因此在鐵錘下落的過程中,控制力松散,手臂上傳導(dǎo)在鐵錘上的力量也容易渙散,成為不了一個整體。所以當(dāng)鐵錘落到石塊上時,雖然還有響動,但是已經(jīng)沒有掄錘人的力量,只是鐵錘自身的力量與石塊的簡單碰撞而已。 雖然速度很快,在相同的時間內(nèi)發(fā)生的結(jié)果也多,卻沒有一個結(jié)果會出現(xiàn)意料之中的效果,反倒是緩慢而為,始終讓身體、力量與鐵錘三者合一,成為穩(wěn)固的個體。同時力氣堅固二者,不容動搖,貫穿整個過程。 如此下來,結(jié)果就不一樣了。云昊眼睛一亮,聯(lián)想到了什么。如果手中的東西不是鐵錘呢,而是天炎極刃呢?自從得到天炎極刃之后,他一直都在想的是如何盡可能發(fā)揮天炎極刃的力量,總認為只有發(fā)揮出它的威力才能達到預(yù)期的效果。 那他自身的力量呢?全部都用來激活或者說引導(dǎo)出兵刃的力量,可這是一個死循環(huán),因為最根本的為題是他的力量確實不足以駕馭巔峰狀態(tài)下的天炎極刃。經(jīng)過剛才的這個事,他明白了,若要用天炎極刃去擊退敵人,首先要先學(xué)會如何“握緊”它。 其實他也很少干這種粗活的,從小就懂得,只要成為武者,一切事都容易多了。今日突然掄起大錘砸石頭,不禁有點感慨。云昊慢慢將雙手攤開,果然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好幾個水泡。這是由于太過輕浮,心與力不一,“各自為政”才會出現(xiàn)如這般一樣。 他慢慢握緊雙拳,掌心出現(xiàn)一小股力量,將所有水泡全部震碎,哎呦,云昊皺了皺眉,還真疼。收起力量,再次拿起大鐵錘,這一次他握得更緊。因為如果握得不僅,產(chǎn)生摩擦晃動,那掌心剛剛壓破的水泡會更疼。 云昊慢慢抬起大鐵錘,停滯在頭頂,眼睛盯著大石塊。一錘而下,只聽得“咚”得一聲悶響,石錘彈起,震動著云昊的雙臂,虎口也有點發(fā)麻,只不過掌心未出現(xiàn)疼痛感。這一次讓他都覺得很震驚,竟有好幾個不同之處。 首先雙臂與虎口都被震疼,說明大石塊的反彈力順著鐵錘傳輸了回來;其次掌心有水泡,卻沒有疼痛感,說明他握得足夠近緊,石錘已經(jīng)和他的手融為一部分;最后大石塊上出現(xiàn)了幾道裂痕,隱隱有即將裂開的跡象。 同樣的姿勢,同樣的力道,再來一錘,大石塊被擊破,成為零散的小石頭。之前教授云昊技巧的年輕人看過之后,不由得點頭,他干了這么久,用了四五錘才完成,這個少年竟然只是兩錘! 一旁的宣吉笑而不語,其實是在內(nèi)心稱贊,這小子學(xué)得挺快。不過這種事在大多數(shù)人手上都是家常便飯,淺顯易知,就看他如何將這個尋常人都知道的道理運用到戰(zhàn)斗中。 就這樣云昊越干越有勁,他還真把自己當(dāng)成了一個苦力勞動者,然而勞動的感覺確實是好?;顒咏罟牵龀鰺岷?,身體里舒服多了。半個時辰之后,他一個人竟干了三四個人的活。連族長都忍不住叫上他們的年輕一輩過來求教,效率高當(dāng)然好啊。 不一會到點了,該吃中午飯了,活很重,出了不少汗,不過在這山里休息還挺舒適。他們自己都帶了干糧,旁邊就有一條小溪,渴了直接打水喝。宣吉趁此機會完全躺了下去,說是要小睡片刻。 云昊更是無暇吃東西,他抱著天炎極刃就翻過了一座小山頭,來到此地,目的是避開那些普通人。他拿出天炎極刃,將真氣注入進去,紅光閃過,天炎極刃蘇醒,發(fā)出刀鳴之聲。閉上眼睛,仔細感知他與刀的關(guān)系。既是朋友又是伴侶,既可以沖鋒陷陣,又可以顧全周自身。 他想,自己火候未到,不能太過依賴天炎極刃的力量,如果只是把它當(dāng)做一個兵刃,而非“依賴”。那么效果又會如何呢? 為了能更清晰地摸到答案,他不惜動用了泣血淚,召喚出蒼穹之淚的專屬領(lǐng)域,踏地而起,在空中遂意地施展起來。赤紅色的刀影滿天飛過,云昊就像是其中的一道虛影,人隨影走。而這些力量都是來自他身體之內(nèi),他可運用自如,靈活多變。 沒有激發(fā)出天炎極刃火屬性的威力,看上去刀身黯淡許多,不過更具攻擊性。這把刀仿佛就長在自己的手上,使起來大開大合,游刃有余。外面又有蒼穹之淚的專屬領(lǐng)域的加持,又覺得力量連綿不盡,取之不竭。 他想,若是一出手,就將力量全部用來召喚出天炎極刃的威力,很可能不出十個回合,體內(nèi)的真氣就會被消耗殆盡。到時候,不僅沒有繼續(xù)戰(zhàn)斗的資本,更浪費了這么一把如意兵刃。修煉了一會,云昊停下了,站在原地,氣息平穩(wěn),神情自若。他變了,變成雙手握刀,用盡力量一記半月橫斬。 只見紅色的刀影像一輪血色半月一樣,斬了出去,瞬間落在了他對面的峭壁之上。驚人的響聲將周圍休憩的鳥兒全部震飛,他自己都嚇了一跳,動靜有點大。他定睛一看,刀影在峭壁上留下了一個一尺厚的,不是很寬。 云昊長舒一口氣,原來這就是自己的力量。記得初得天炎極刃時,他喚醒這把刀自己的力量,輕輕一刀,便能在大地上留一下一條溝壑,不過那是天炎極刃的威力。像剛才的招式,用他的力量打出,可以和敵人斗上百十回合;若換作天炎極刃,恐怕有效的攻擊也就是一兩次,還頗為消耗真氣。 不單單如此,天炎極刃的威力是屬于這把刀自身的,很容易失控導(dǎo)致攻擊無效或出現(xiàn)漏洞,敵人若不正面交戰(zhàn)使用技巧輕易躲過去,勢必會給自己造成巨大的麻煩??臻T大開不說,力量減少,恐怕來一個僵硬的反擊都做不到,被敵人擊中是必然的。 在交戰(zhàn)的過程中,如果力量不能命中敵人,氣勢強大又如何,毀天滅地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這不正是與此次參加的這個特別的“搬石頭工程”很相像嗎?他使得力氣大,掄得快,看上去比誰都賣力,就是沒有一點用。石頭還是石頭,鐵錘還是鐵錘,自己卻弄得滿頭大汗,極為狼狽,說不定心態(tài)也會受影響,那就得不償失。 這個苦力沒白當(dāng),至少對于力量的權(quán)衡有了很深刻的感悟。 “嗖”的一聲,云昊將天炎極刃插進地下,刀身露出三分之二,他蹲下身子,呆呆地看著。然后自語道:“哎,還真是說得那樣,擁有好東西,卻不能完美地發(fā)揮其力,實在是有點暴殄天物啊!不過我這人,沒別的嗜好,就喜歡刀,不想舍棄?!?/br> 關(guān)于他為何喜歡這把刀源于古人寫的一本小說里,記得著書者羅貫中曾對其中一位主人公有過這樣的描寫——馬奔赤兔翻紅霧,刀偃青龍起白云。那種瀟灑的身姿,馳騁疆場的豪邁,一把青龍偃月刀,氣貫長虹,怒斬千萬敵軍,那是何等的威風(fēng)凜凜,何等的英雄氣魄。 “天炎極刃,從此你就是屬于我云昊一人的‘青龍偃月刀!’”云昊眼神堅定地自語道,機緣注定,命中巧合,不管如何,他都不會輕易舍棄手中這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