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九章 背后有冷箭來襲
看到宣吉的反應(yīng),兩人一時間沒有再說話,云昊能感覺到那種安靜,尤其是大山里的安靜,加上面前站著的這一位露出詭異笑容的師兄。會不會就是自己想得那樣呢?如果說宣吉的感知力是至少有百里,那么魔藤林地底下的隱藏的上百跟百年魔藤肯定會被其感知到。 五階妖獸的力量,五階妖獸的數(shù)量,他當(dāng)時那么驚訝,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卻沒有對自己講。臨行之際,也只是很擔(dān)憂地說了一句,“魔藤林中有妖獸,要小心”,又不是什么秘密,為何不愿講出來,除非他是故意這般。一個天虛境的武者進(jìn)入上百只五階妖獸的地盤,結(jié)果必有一死。 “師兄,你知道但卻不告訴我,是源于我的信任還是說不值得去講給我聽!”這樣的露骨的問題,無疑是挑明了事情,云昊就想知道為什么不告訴自己,讓他可以提前做準(zhǔn)備。然而,他卻不知道即便明了事情的原委,也不懂得該如何去解決。 “啪”一聲輕響,折扇打開,扇面上的水墨畫徹底顯露出來,一覽無余。宣吉輕搖著扇子,盯著云昊看了半天,這才大笑道:“哈哈……你這小子,心眼還挺多。你怎么就沒搞明白事情的真相呢,合著你就只認(rèn)為我一人知道啊,那師父呢?” 師父?云昊搖頭,怎么可能,師父若是知道,還會讓我一人前往魔藤林嗎?那就是找死啊。他不相信,再說了感知力能達(dá)到十里范圍的,七夜居中也就宣吉師兄一人。 “哎……”宣吉合上扇子,指著云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說道:“一定是師父告訴你我在感知力方面有著天生強大的基因,是不是好一頓夸我?” 點點頭,沒有反駁,他知道師兄說得話是真的,師父確實夸過,也稱贊過。 “嘖嘖嘖……”發(fā)出奇怪的聲響,宣吉無奈道,“是說你單純還是說你傻呢?來到武府這么久,師父的為人你還不清楚,滿滿的套路,對不對?他只說我在感知力很好的天賦,那有沒有說他自己是感知力方面的天才呢?” “天才?”云昊聞言一驚,轉(zhuǎn)瞬間反問道,“何以見得?” 宣吉轉(zhuǎn)身,指著身后的明鏡臺的方向說道:“那不就是最好的證明?!?/br> 明鏡亦非臺!他這才恍然大悟,錯怪了師兄。現(xiàn)在他所見到的明鏡亦非臺這樣的空間功法,只有兩人在修煉,一個是師父,一個是師兄。而這種功法與感知力可以很完美地配合在一起。在運用方面,師父的明鏡亦非臺比起宣吉師兄的要強上百倍,施展起來如入無人之境。 這么一通分析,一個很確定的結(jié)果,師父的感知力不比宣吉師兄的差,那么知道魔藤林中真實情況的還有師父。宣吉為了不沖撞師父的決策,才沒有對自己講出來,只是一個勁地用語言暗示,說到底還真是提醒了不少。相反師父什么也沒說,懲罰之事講完,就飛走了。 這小子,之前還在冷凌面前夸他呢,現(xiàn)在卻是這么糾結(jié)。宣吉沒辦法,只能說清楚,反正懲罰之事已經(jīng)結(jié)束,師父不會怪罪于他:“師父當(dāng)然什么都比我們這些徒弟要清楚,說是懲罰,實則是修煉。那天你前腳剛走,他后腳就跟了上去。你以為冷凌幾人誰帶著修煉呢,還不是師兄我!” 額……這么說來,都是一場誤會。師兄的話中還帶著一絲絲的醋意,如果不是他們四人的到來,那么他還是像以前一樣優(yōu)哉游哉地修煉,不用現(xiàn)在這般辛苦。云昊輕輕咳了一聲,清清嗓子,很誠懇地道歉:“師兄,對不起,是師弟我小心眼了,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br> 宣吉沒好氣地“切”了一聲,你不是小心眼,我更不是。再次打開折扇,大步邁入了龍云山。云昊也緊跟其后,生怕走丟了。 龍云山常年有云霧,一年四季皆是如此,對于普通人來講,若沒有一個熟知此地的人帶路,是很容易迷失在山里的。武者就不一樣了,他們可以憑借感知力感知到周圍的一切事情,尤其是像宣吉這樣感知力超強的武者。 山路十八彎,真是一彎一道塹,一彎一道峰,不得不說地形很復(fù)雜。不知道繞了多少個彎,翻了多少座山峰,還沒有到達(dá)目的地。云霧很大,有些地方漂浮得特別低,最低大概已經(jīng)到了云昊的脖子處,所以這里很容易迷路。 但是那些云霧少的地方,可以看見各種美麗的事物,在空中飛來飛去的金絲燕,在林間嬉戲打鬧的六指猴,在小溪旁飲水的雀花鹿等等。凡是在龍云山外見不到的,這里都可以一目了然,看得一清二楚。 按理來說,宣吉應(yīng)該不是第一次來到這里,卻還是有著那種“第一次”的感覺,走到一個美妙之處便于云昊指指點點,共同欣賞。二者一路上還真的游山玩水,好不愜意,似乎都忘了來此的目的。 不過有可能也會遇見豺狼撕咬野兔,一些普通的“覓食活動”。好幾只兇猛的黑熊借著其龐大的身軀,鋒利的牙齒,直接將一只很大的河馬撲倒,一口下去,鮮血直接噴濺出來,將旁邊的溪流瞬間染紅。 聽著即將被分食的河馬的哀嚎,它還沒有死亡,云昊有點不忍心,香港過去搭救一把,卻被宣吉攔住了。后者很嚴(yán)肅地說道:“弱rou強食,適者生存,這是自然規(guī)律,也是這個世界殘酷的原因。人類和其他物種一樣,都是天地間的一部分,有生有死,只有一點不同,那就是人心若是壞了,比野獸更兇殘?!?/br> “哦?!痹脐缓唵蔚鼗亓艘痪?,他懂這些,只是不知為何,見到那些“弱者”他總想著伸出手。于是說道:“我只是想去救下那只可憐的河馬,可以嗎?” “不行!”宣吉要頭,轉(zhuǎn)身看去,河馬已經(jīng)死亡,他解釋道,“這是一種生物系統(tǒng),不同物種之間肯定有殺戮,不斷地循環(huán)往復(fù)才使得萬事萬物自由更迭,這便是生長。黑熊本就是rou食動物,它們不去獵殺,就會餓死?!?/br> 話音落下,就看到了溫馨的一幕,幾只還未成年的小黑熊從林間竄出來,慢慢悠悠地走到大黑熊身旁,等待父母給它們喂食,或者自己開始學(xué)著撕咬食物。殘忍背后的真相卻帶著愛的力量,看似無辜被殺戮的河馬,死后的尸體卻成了維持著黑熊一家的情感紐帶。 到底是殘忍,還是溫馨,誰又能真的解釋清楚,誰又能真的給出一個很標(biāo)準(zhǔn)的答案。 再次翻過兩座山,兩人終于看到了那些小部落,很奇怪,這里的云霧很少,即使有也漂浮得很高,完全妨礙不了他們的生活。一個個大小不一的竹屋,無論是搭建方式還是裝扮樣式都與玄土國的大部分地方截然不同,應(yīng)該說是特有的。 此時小部落的族人們好像只剩下一些婦孺,在洗衣服,澆花種菜,還有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雖不如玄堨城中那些成民們生活的錦衣玉食,綾羅綢緞,卻也有世外桃源的愜意享受。他們的服飾很質(zhì)樸,基本上都是同樣的顏色,同樣的裝束。褪去了大城池中人們的胭脂塵粉,換來的確實天然去雕飾,很清新自然。 兩人沿著小路走了下去,其實讓云昊不解的是,明明可以御氣飛行,用不了多少時辰便可到達(dá),非要走了那么久的山路。一路上只顧欣賞風(fēng)景了,到了目的地才發(fā)現(xiàn),竟然耗去了一整天的時間。 悠悠的腳步聲響起,族人們當(dāng)然一抬頭便看到了二人,云昊兩人也沒有刻意回避,笑著回禮。 剛才還鋪滿笑容的一張張臉龐,如今馬上嚴(yán)肅起來,更多的是驚訝,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兩個生面孔呢?很顯然,她們的祖祖輩輩們都生活在這里,已經(jīng)多少年沒見過外來者。云昊宣吉的突然到訪,讓他們神情一緊,生出一些恐懼感。 這種事當(dāng)然還是師兄來了,宣吉走上前,先是一笑,然后很有禮貌地說道:“請問你們族長在不在?” 聽完陌生人的問話,她們互相看了看,然后全部搖頭,之后又對著宣吉搖搖頭,意思是沒有聽懂他在說什么。 宣吉一拍腦袋:“糊涂了,語言不通。”隨后趕緊做了手勢,用肢體語言來解答,不過動作很大,一看就是新手。他是在問:聽說最近陰雨天,山上的路都被大石塊堵住了嗎? 她們又是相互一陣對視,隔了老半天,才一一張口“噢”了一聲,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總算是聽懂了。最后還是用她們自己的方式投票選舉出一位女子出來與云昊二人對話。女子長得很清秀,稱不上羞花閉月,卻別有芬芳。鼻子高高的,眼睛圓圓的,烏黑的頭發(fā)扎著長長的辮子,已經(jīng)超過腰間。 女子很害羞,第一次與外面的人交流,有點羞澀。更可氣的是外面的男子都是穿得這般漂亮嗎?一身花枝招展的長袍,手中拿著精美的折扇,十分大氣,加上剛才生疏的肢體語言,又可愛許多。人若是可愛,定會讓旁人多了幾分好感,最起碼是個善良之人。 她走上前,動作優(yōu)美,很自然地完成一系列動作,意思是:是的,接連幾日的陰雨天,泥土石塊一擁而下,堵住了出行的山路,族長帶著村里的男人們都去清理山路了。 面對如此清秀質(zhì)樸的女子,宣吉突然尷尬起來,一時間動作亂飛,就像是講話時語無倫次。 云昊都看不下去了,這樣的手舞足蹈,有點僵硬,真的想說你是來搞笑的嗎?于是站在背后偷偷地笑,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 離得這么近,當(dāng)然讓宣吉聽到了。他只能笑著為女子繼續(xù)做肢體語言,又不忘踢云昊一腳。惹得其他人都笑了,就連那名女子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羞澀的神情瞬間減去許多,不過笑起來真是好看。 哎,云昊有點傷感,冷凌長得很好看,就是不喜歡笑,她要是笑起來,一定比這個女子好看多了。 漸漸地天色暗了下來,她們準(zhǔn)備先將云昊宣吉請到家里坐坐,畢竟到了吃晚飯的時間了,來者皆是客,山里的人就是這么樸實。 然而,這時候,宣吉感知到了一絲危險,一把將女子拉到身后保護(hù)起來,隨口喊了一聲:“云昊!” 云昊回了一句:“收到!”當(dāng)下拔出背在身后的天炎極刃,轉(zhuǎn)身飛去,在空揮刀亂斬。只聽得“當(dāng)當(dāng)當(dāng)”三聲脆響,云昊很嫻熟地從空中落下,站在地上,身旁三只箭,背后有冷箭來襲? 此時,在不遠(yuǎn)處的山路上,站了好幾十穿著服飾統(tǒng)一的男子,有少年,中年,老者,年齡不一。他們正舉著手里的弓箭對準(zhǔn)云昊與宣吉,來者不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