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一章 小酒館遭遇劫難
這個繃臉師父不僅臉色難看,脾氣確實挺大,說出的話都是極具威脅力。趴在桌子上的云昊動了,慢慢抬起頭,揉了揉眼睛,尷尬地笑道:“見過七夜長……師父,宣吉師兄。” “好啊,云昊,沒想到你小子還是個喜歡裝的人?”宣吉語氣平和了許多,不管云昊是不是裝的,終于在這無聊煩惱的地方找到一點能讓自己高興的事。 不過七夜的臉似乎繃得越來越緊,他沉聲問道:“你來武府第一天,拜我七夜為師,為何無緣無故去聽從他白首潯的指示。怎么人家是大長老,他的三言兩語比我這個‘師父’的稱呼都要強上百倍嗎?” 云昊剛要解釋,只聽砰地一聲,桌子被拍成了碎渣,粉末亂飛。不僅如此。就連這個全部由石頭砌成的小酒館都出現(xiàn)了晃動,所有人都聽到了細細的沙子掉落的聲音。房子要被拆了嗎? 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云昊與宣吉一大跳,還真是差點跳起來,兩人完全一種姿勢。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兩只手捂住胸口,一只腿抬得高高的,單腿站立。天炎極刃也“當啷”掉在地上,被桌子的殘渣掩埋。 不僅是他二人,整個小酒館的人都被嚇到了,一時間鴉雀無聲。不過倒是能聽見那幾個魯莽大漢粗重的呼吸聲,而且越來越快。因為他們的心越跳越快,照這種速度下去,非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不可。 “小二,三樓,一間房,速速去辦!” 七夜大盛地撂下這句話,話音剛落,人已到三樓,當然是飛過去的。 只是店小二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切發(fā)生得太快,剛才那個說話的繃臉男子呢? 此時,就得老板出面了。老板是個四五十歲的大漢,剛才一直在獨自飲酒,一看就是個酒君子。這一切的一切他當然看在了眼里,原本酩酊大醉,現(xiàn)在已完全清醒,看出了事情的本質(zhì)。他知道,這三人不是普通的文化人,是修為極高的武者。單憑七夜最后神奇般地出現(xiàn)在三樓,這已經(jīng)說明一切了。 他趕緊跑過去,抬起一腳踹在了店小二的屁股上,大罵道:“王八蛋,愣什么,趕緊干活!”轉(zhuǎn)身的一剎那,馬上讓醉醺醺的紅臉帶上了笑容,大聲說道,“爺,你慢點,小的這就過來馬上安排!” 云昊與宣吉同時吐了一口氣,身體放松了下來。 還是云昊反應快,趕緊彎下腰,從地上撿起天炎極刃,簡單用衣服拭去了灰塵,一路小跑去了三樓,還不忘提示宣吉:“師兄,再不上來,回到武府要修門嘍!” 這是怎么了?師父你太不夠意思了!剛才我要出手教訓,也只是嚇唬嚇唬,你卻阻止了我。您這一掌下去,是在現(xiàn)場教學如何一招將桌子拍成碎渣嗎?宣吉有點無語,他這個師父,有一點最好,那就是總能在你意想不到時候給你驚喜,那種驚喜若是承受不住,有可能當場昏過去,還相當刺激。 沒辦法,云昊的傷好了。師父的氣肯定要來了。憑什么白首選一句話,差點讓他七夜的徒弟殞命無浪嶼?宣吉嘆了一口氣,他知道點白小宛和云昊的關(guān)系,可是師父不知道。況且,師父會不會認可這個理由還兩說。 宣吉也打算上樓,不料看到了兩個熟悉的面孔,戴著貂皮大帽的男子和長滿絡腮胡的男子。不巧不成書,他們的眼神正好與宣吉對上了。 兩人趕緊匆忙避開,額頭冒出冷汗,看著桌子上被灑滿細沙的飯菜。 一個只管大口吃rou,依舊沒有咽下口中之物,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道:“老哥,你有沒有覺得這rou加上沙子,更有嚼頭了?” 另一個則灌了四五口猛酒,回道:“老弟說得對,這酒與沙子融合之后,竟產(chǎn)生了一股淡淡的清香,非常潤喉!” 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唱雙簧,宣吉哈哈大笑。他頓時明白,作為一個武者,想要教訓這群普通流氓,何必動用武力呢,亮明身份即可。而后,他也沒有為難這兩人,畢竟氣也消了,同樣小跑到了三樓。 酒館本來就很小,若是在大城鎮(zhèn),這么小的酒館最多也就六七間房的樣子,可想而知,這里的一間房有多大空間。 狹小的房間內(nèi),七夜背對著云昊二人,望著窗外。外面變天了,起了大風,也看不到什么有趣的東西,似乎總有一種被人強行遮住視線的感覺。 宣吉用胳膊捅了捅云昊,示意他開口說話。開口說話,并不是要他去解釋,而是去認錯道歉。 云昊長這么大,第一次碰到這種場面,他還沒有很正式地給誰認錯道歉,除過已故的雙親。古語云: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那天他沒有拒絕做七夜的徒弟,那就是默認?,F(xiàn)在給自己的師父認錯道歉,沒有什么尷尬的。 “撲通”! 他跪在地上,放下手中的天炎極刃,低著頭,非常小聲地說道:“師父,我錯了……” 頭一次這么清晰地叫一個人師父,心里還有些莫名的歡喜。多少年了,自己總算是有師父的人。小的時候修煉,都是父親一手教的,整個洛城的武師都不愿意做云昊的師父,原因便是云劍從中作梗。 從今以后,他便是師出名門的高徒,想一想都是很興奮。 “哦!”七夜微微一頓,聲音很輕,倒像是在思考別的事情。過了一會,他才轉(zhuǎn)過身,臉色很難看??粗前烟煅讟O刃,目光最后還是落在了云昊的身上,他說道,“云昊,你要記住,在武者的世界中,實力并不代表一切。我不管你與白首潯有什么瓜葛,如果有一天出了事,第一個擋在你身前的一定是師父我?!?/br> ?。吭脐槐桓袆恿?,這些話他等了許久,今日終于聽到了。自打離開洛城,道路艱難,身邊的人一次次因為自己受傷,他多么渴望有一個保護,多么希望能有一個人能在自己無能為力時保護他身邊的人。這不是懦弱與依賴,而是真的不想身邊的人受到半點傷害。 看著愣神的云昊,宣吉再次出手,不愧是師兄,一眼就看穿事情的發(fā)展過程。這次是笑著用腳輕輕踢了云昊兩下。 云昊高興一笑,立馬回道:“徒兒謹遵師傅教誨。” “站起來!”七夜突然呵斥一聲,兩個徒弟臉上的笑容再度僵住,還真是驚喜說來就來。剛才還意味深長地語氣突然變的暴躁,七夜沒有停下繼續(xù)說道,“像個男人一樣站起來,站在外面,今晚你守夜,不許睡覺!” 這……云昊拿起天炎極刃低著頭走到了外面,他有一種預感,這樣的師父可能會讓他的心臟受不了。這又何妨,總比沒人疼好得多。 天完全暗了下來,外面的風聲越來越大,呼呼作響。幸虧是是石頭砌成的酒館,不然早就被吹跑了。那些生意人吃完飯就早早睡了,因為第二天還要趕路。有的是去無極大陸,有的是去玄武大陸,在這常年奔波的營生中,大家也因為這個小酒館而相識。算得上一種緣分,所以睡得比較踏實。 房間中,七夜與宣吉一人找了一個空地打坐休息。 宣吉轉(zhuǎn)過頭看了看七夜,又轉(zhuǎn)了過去,又轉(zhuǎn)回來,如此反復數(shù)次,徘徊不定,猶豫不決。心里藏著事,但卻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畢竟是自己師父做得決定,他不宜反駁。 “說吧!”七夜閉著眼睛,輕輕說道,只見其身體上的真氣緩緩流動,面部紅潤,眉宇之間有一股英氣。那是力量,一種非常強大的力量。由于七夜在武府內(nèi)并沒有結(jié)交什么人,所以把大量時間都投在了修煉之上。 所以,宣吉每每看到入神的師父,就覺得很羨慕,什么時候自己也能這般心無雜念去修煉,肯定大有收獲。他開口道:“師父,你也看出了什么不對嗎?” 七夜點了點頭,宣吉繼續(xù)問道:“那云昊師弟還有傷在身,讓他去守夜是不是不妥?” “放心,你只管安心修煉即可。”七夜說完,再次進入到修煉的世界,能夠做到身、心、魂、念融為一體的境界,很高明。多少武者就是因為心不靜,意念不集中,魂力亂飛等等導致晉升失敗,功法無法突破,修為受到損傷。 聽了師父的話,云昊還真的像是男人一樣橫刀而立,雖然看起來像個視死如歸的守衛(wèi)者,可這腰受不了了,小半夜過去了,酸疼酸疼的。 其實他也很納悶,他確實和領頭人大戰(zhàn)之后,身體受了很嚴重的傷,昏死過去。冥冥中他感受到了一雙溫柔的手正在撫摸他的傷口,就這樣,被撫摸過的傷口在慢慢愈合。身體開始自行運轉(zhuǎn),真氣一點點恢復,力量逐漸增長。 直到他想睜眼的那一刻,聞到了一股很熟悉的香味,又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他才意識到晏紅兒來了??墒菫榱私o她一個驚喜,就暫時裝病,用真氣封鎖住自己的各處經(jīng)脈,假裝無法救治。接著,就聽到了晏紅兒和文凡的對話。到最后,師兄宣吉和師父七夜趕到。 云昊將天炎極刃放在眼前,近距離觀看,他突然覺得這把刀好陌生。原來這把刀竟是朱雀靈宮的鎮(zhèn)宮之寶,害得晏紅兒為了自己左右為難。本來可以見上一面的,卻只能一直裝病到最后,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晏紅兒,他虧欠她太多。 不僅如此,七夜二人趕到,他也深深感受到了師父的難處。毫不夸張地說,為了自己,他們?nèi)康米锪酥烊胳`宮,包括晏紅兒。這一切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當時處境尷尬,才未敢現(xiàn)身,而且即便醒了又能怎樣呢? 師父七夜會同意讓朱雀靈宮的弟子將天炎極刃就這么帶回去嗎?晏紅兒的境地更加尷尬難受,又是何苦? 本以為是個機緣,沒想到是個麻煩!云昊苦笑,現(xiàn)在天炎極刃的靈性暫失去,不然先還給人家,畢竟這把刀屬于朱雀靈宮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哎,身體似乎好的差不多了,真是奇了怪。云昊嘆了一口氣,也不再多想,這時候,一陣陣狂吼聲出現(xiàn)在酒館外。 嗯?云昊釋放出感知力,我去……他竟感知到無數(shù)道力量在酒館外圍?密度很大,力量很強,難道是被包圍了?如此偏僻的地方怎么可能一下子出現(xiàn)這么多的武者? 一場劫難正在悄然逼近,不管是沖著誰去的,酒館中的任何人都將面臨死神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