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章 云昊頓生不祥感
“云昊?你怎么了?”冷凌緊跟過去,以為云昊受了重傷,不忍心讓自己看,因為不放心還繼續(xù)追問了一句,“是不是傷得重了?讓我給你看看……” 不過云昊還是沒有作答,但冷凌的話提醒了自己,他扒開胸口的衣服,并未發(fā)現(xiàn)紫紅色的印跡,想必也只是用壓倒性的力量而已。如果剛才霍圖真的使出擊殺黑沙十二煞時的陰毒掌法,估計下場也會像那些山匪流氓一樣當場暴斃。 冷凌走到云昊坐下來的位置,俯身蹲下,看著云昊的眼睛,可是后者壓根是閉著眼睛,她剛要開口,云昊已經睜了眼,淡淡地說了一句:“不礙事,我們趕路吧?!闭f完起身,盡管胸口還有點痛,不過已經開了口只能撐著。 真是煩人,傻子都看得出來,這分明是在故意躲著自己,人家要是愿意理你,何苦還緊緊追著。冷凌看著已經走了的云昊,這次沒有跟著,而是原地坐下,背對著。 胸口的疼痛感,越來越強,這一掌只是很普通的一掌,卻讓自己難受不已,別說運氣而行,就連呼吸都很艱難?;魣D這家伙絕對來歷不簡單,這般年紀就修煉到這種地步,只有;兩個解釋,一是天才,二是砸了無數有助于提升修為,增強自身功力的靈丹妙藥,甚至是至強妖獸的內丹也不在話下。 這一次出來,讓云昊明白了,人真的不可貌相。年齡之分,男女之別,都是表象,只要自己還處于認知階段,便永遠不會看透一個人或者一件事。 他故意放慢了腳步,一是自己身體有點不太配合,二是冷凌沒跟上來。走了十幾步,還是沒有冷凌的腳步聲,難道是出事了?他趕緊回頭,看到冷凌還在,安心了許多,只是根本沒有跟上來,而是坐在原地,趴在她自己的胳膊上。 哎,他無奈地笑了笑了,想想當初離祿武院的冰冷師姐到現(xiàn)在成為生氣使小性子的小姑娘,真是讓人難以揣摩。都說經歷過死亡的人會性格大變,其實愛情更容易改變一個人。 云昊想,這其實是自己自作自受,他故意不理冷凌的原因便是冷凌想要和霍圖做交易,選擇犧牲她挽救自己性命,他當時很生氣,一想到冷凌把自己獻給那樣的畜生,幾乎身體里的全部血液都被怒氣灼燒沸騰。 現(xiàn)在呢,冷凌脾氣也上來了,坐在那里不走了。云昊不得又走回去求冷凌,本來走了這場一段路都很艱難,現(xiàn)在又要折返,一會又要重新走,多余走了兩次,怎么不是自己自作自受呢? “走吧,我們回去吧?!痹脐粷M頭大汗,這一小段路平時一個跳躍就過來,如今的結果卻是大汗淋漓。 冷凌很平靜,也像平日里那么冰冷一般,說道:“你先走,我想靜靜?!?/br> “靜靜是誰?。俊痹脐恢篮醚韵鄤袷遣恍械?,她可不是晏紅兒,所以便故意這樣俏皮地回答,只有逗樂她,才能讓她平復心中的不滿。 “靜靜是……你離我遠點,我不想看見你?!崩淞柚雷约翰铧c被云昊繞進去,站起身來,趕緊轉移話題,不過心里好受多了。 “你是不是生氣我剛才故意不理你?。俊痹脐桓纱嘀苯犹裘髡f,這樣問題才能很快解決。 “那你是不是生氣我剛才選擇和霍圖做交易?”冷凌也挑明了,她本來就不是喜歡拐彎抹角那樣的對話方式,喜歡直來直往。 聽到被反問的問題,云昊一下子嚴肅起來,似乎對這樣的事很反感,斥責道:“以后你不準在做那樣的傻事,你認為那樣做霍圖真的會放了我們嗎?也許只是把我們當做玩偶,隨意玩耍而已。” 冷凌也當仁不讓說出自己的理由:“只要你有一線生機,犧牲我一人又何妨?” 看到冷凌不退讓還步步緊逼,加上胸口的痛,讓云昊自己也有點上頭,不屑道:“你覺得我云昊是那種以犧牲他人來換取自己茍活的小人嗎?” 本來還以為這傻小子是賠禮道歉來了,沒想到適合自己辯論來了,而且情緒還很大,冷凌一下子沒了興趣,不帶有一絲感情地回道:“你活下來還能為黑沙十二煞報仇啊,反正我死過一次,再死一次也無妨。” “師姐,你……”云昊被氣得不知說什么好,情緒相當暴躁,他不明白為什么苦苦救下來的冷凌會這樣不愛惜自己的生命。 “好,我就知道在你心里我永遠是你師姐,是不是?現(xiàn)在又改回去叫‘師姐’了?” 冷凌那顆柔軟的心被傷到了,傷心傾瀉而出,由內而外,讓外表那冷冷的氣質也支撐不住,徹底坍塌融化,變成一個委屈,惹人憐愛的小女孩。明眸中含著淚水,百般傷感,淚水劃過臉頰,留下淡淡的淚痕,簡直就是梨花一枝春帶雨。 這么近距離的看女孩流淚,云昊不知道怎么辦,舉起的雙手也不知該往哪里放。他承認自己剛才有點暴躁了,話說回來,他一味的責怪冷凌,卻沒好好想過,一切都是為了自己。他輕輕擦掉冷凌眼中的淚,笑著說:“凌兒,本來你就大我一點,再哭的話,又要加上幾點了,別人還以為你是我娘呢。” “呵呵……”冷凌噗嗤一笑,笑罵道,“不要臉,以前在武院只覺得你有點油嘴滑舌,現(xiàn)在都開始不要臉了?!?/br> 云昊忍住胸口的痛,主動摟著冷凌,說道:“凌兒,這一生我都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傷害,剛才是我態(tài)度不好,對不起。” 冷凌沒有說話,笑著抱著云昊,真希望一直這樣下去。從離祿武院到黑沙城,從黑沙城到荒月城,從荒月城到魔巖山。云昊一直在照顧她,昏迷數次,都是云昊背著自己,跋山涉水,求仙問藥。而在這期間,云昊更沒有趁機做出什么過分之事。許多人都認為她死了,云昊一直堅信她活著,這不是瘋狂,而是一種至深的信任。 昏迷的時候,冷凌就在想,只要有蘇醒的那一天,自己便是云昊一生的女人,絕不后悔。 所有的問題都化解了,只不過云昊卻虛脫了,裝的時間太長,就是累,抱著冷凌昏睡過去。 在昏睡過程中,云昊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自己被無數人追殺,所有人都視自己為怪物,為邪惡的化身,手上沾滿鮮血,手中的刀散發(fā)著黑色的氣息,滿地的尸體。他與無數看不清臉的人僵持戰(zhàn)斗,烏壓壓的人頭,讓他心里發(fā)麻,反觀自己,無親無友,孤身一人,站在血泊中,活生生一個噬血狂魔。 “啊……”云昊驚醒,身旁的冷凌一直在為自己擦汗。這一幕好像在黑沙城時經歷過,只不過每一次的夢境都不一樣,難道有什么特殊意義嗎?他不敢想像,也不愿再想下去,他總覺得有一扇門在自己面前,只有推開這扇門,那些死在他刀下的人,與他戰(zhàn)斗的人的臉都可以看得清。 “云昊,你為什么總是做噩夢???”冷凌一邊給他擦汗一邊問道。 云昊笑了笑:“沒事?!?/br> 他發(fā)覺自己體內傷勢好多了,不用想一定是冷凌給他輸真氣療傷。他有點惆悵,明明發(fā)現(xiàn)了殘殺黑紗十二煞的兇手找到了,卻不能手刃仇人,還差點讓冷凌遇險,他要提升修為,增強力量。他有種不好的預感,這霍圖會空間轉移的神奇功法,一定來頭不小。想要找到他倆,肯定不是難事。 經過三天的趕路,傷勢大有好轉,而且距離天心城很近了。不過一路上聽到了很多傳言,離祿武院出了大事。但不是壞事,而是喜事。有一個神秘的組織來到離祿武院,教他們修煉武學,許多弟子的修為突飛猛進,一日千里。更為神奇的是,來人只有兩個,堪稱強者。 云昊兩人多方打聽,都沒有問出究竟是誰到離祿武院傳授武學,更不知何門何派,只是聽說離祿武院的高層可能知道這個事。 冷凌倒是很好奇,而且臉上還帶著一絲欣喜,她的父親和師父都是到了修為的瓶頸,如果能經這倆人指導,肯定是大有裨益,說不定會突破,武者之路也會出現(xiàn)新的世界。反而云昊不敢亂猜,如果這世界有強者,誰都想得到這個稱號,無事不登三寶殿,他有點說不出的感覺。 五日后抵達天心城,冷凌臉上露出喜悅,終于可以見到父親和師父了。云昊一臉憂愁,他知道血羅還在這里,他的仇人。冷凌拉著他想直接回武院,可是自己有些躊躇不前,他讓冷凌先回去,自己去風月樓,找韓雪。 倆人就此暫時分別,云昊來到風月樓前,映入眼簾的不是什么生意興隆,人來人往,而是關閉的大門。他走上前,敲了幾下,沒人吱聲。他本打算離開,門開了。 見到來人是云昊,林月兒很驚訝,一把將其拉了進來,又趕緊將門關上,小聲問道:“你怎么這時候回來了?” 這一問弄得云昊自己都不知所措,怎么不能回來嗎?怎么說,他也是離祿武院的弟子,這天心城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噔,噔?!?/br> 有人下樓了,是韓雪,她見到云昊別提多開心,笑的像花一樣,本來是走下樓,直接轉為跑下樓,抱住了云昊。 “云昊哥,我就知道你會回來找我的?”韓雪笑嘻嘻地說著。 這突然的一抱,本來還在思考地云昊,一下子蒙了,雙手舉得很高,都不知道該不該順勢抱著韓雪。 林月兒一臉無奈,這樣膩人的場景弄得自己很尷尬,就是多余的一樣。風月樓暫時關門,肯定里面有事,云昊的回來更是讓她犯愁,如今眼前這貌似小情侶的兩人竟然摟抱在一起,簡直是煩躁到了極點。 “要不然我給你們開個房吧!”林月兒語氣中充滿了諷刺。 云昊聳了聳肩,示意他也沒招,誰讓自己長得帥呢? 不料這尷尬的局面因為韓雪天真的一句話更尷尬了:“林jiejie,開房干什么?” “……” 風月樓關門,下人們都被林月兒遣散回家,所以晚上這頓飯只能是她自己做,幸好韓雪給她打下手,這一桌子菜算是齊全了。 韓雪緊緊貼著云昊坐著,林月兒一人坐在桌子對面,像被故意隔離一樣,反正已經經歷過尷尬了,她習慣了。 林月兒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對了,跟你在一起的冷凌呢?也回天心城了嗎?” 說到這,云昊很自豪,開心地說道:“冷凌已經痊愈,跟我一起回來的,現(xiàn)在可能已經在離祿武院跟自己爹爹師父吃飯呢。” 又來了,林月兒真想說一句煩死了,這云昊的話里話外都洋溢著小情侶般的幸福,真讓她受不了。還有那旁邊的韓雪,從做飯到吃飯一直傻傻的笑著,盯著云昊,一口飯菜都沒吃。 糟了,林月兒其實并不是關心冷凌有沒有得救,而是下面這件事,她放下筷子嚴肅地問道:“冷凌那丫頭……知道你來風月樓嗎?” “嗯,知道啊!”云昊邊吃邊說。 林月兒一把搶下云昊的筷子,拉著韓雪,只說了一句:“別吃了,快走,我們要連夜離開天心城?!?/br> 云昊剛到嘴里的東西還沒咽下,就聽到這樣的話,差點沒噎著。但是看到林月兒嚴肅地神情,知道一定有大事發(fā)生,就點了點頭??墒遣恍?,就算要走,也要帶上冷凌,最起碼也要先去說一聲,但被林月兒無情攔下了。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林月兒的語氣中透露著一股篤定,很容易讓人相信這不是恐嚇,而是即將發(fā)生的事。 他知道,不好的預感發(f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