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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懷感受著背后柔軟的重量,心尖像放了一團(tuán)輕軟的棉花,輕飄飄的想抓又抓不住,撓得人心癢。 和尚武力卓絕,腳程飛快,不過半柱香便下山,挑著避開人的小路,很快便到了宮門外。 他們直接飛進(jìn)了長公主殿的后院,果然,那里已經(jīng)鬧成一片。 那五個人昨晚鬧的動靜不小,很快就被值夜的侍女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已經(jīng)牢牢捆住綁在屋角,身下還在不斷流血,痛得打著擺子。 楊嬤嬤在屋中拿大局,多了幾個歹徒,倒不是什么要緊的,要命的是,長公主殿下又又又不見了。 她作為貼身嬤嬤,卻三番五次讓長公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而且不知蹤影,若是追究下來,哪怕是有九條命都不夠賠! 楊嬤嬤面沉如水,領(lǐng)著一眾瑟瑟發(fā)抖的侍女關(guān)了宮門,假作長公主殿下還沒醒的樣子,守在院內(nèi)做最后的頑抗。 可她知道,這撐不了了多久,天色,就快透亮了。 沒過多久,門外被人敲響。 是皇后宮里的小太監(jiān)旺財,探頭探腦地問,殿下起了么,世子正在陛下那兒等著。 小丫鬟巧笑倩兮地答了:“起了,起了,正梳妝呢,還請世子擔(dān)待?!?/br> 轉(zhuǎn)身回來,一張笑臉兒就作了苦相,掩上門,哀哀哭到楊嬤嬤身邊:“嬤嬤,這可怎么辦,殿下不知道去哪兒——” “我不是在這兒呢么?!彼揄狄荒_踏出院門,看著院子外或跪或立的一眾侍從,“洗紅,來給我梳妝。” 這一院子奴仆再次起死回生,眼淚瞬間嘩嘩落了下來,直感嘆自家主子真非凡人,個中因果,卻是半個字也不敢漏給外面人知道。 唯有三個并排靠在一起的小丫鬟抖得格外厲害,眼見宿淼平安歸來了,面上不僅沒有喜色,反而更加灰白,冷汗涔涔,仿佛死日將至。 宿淼坐在桌前,目光從菱花鏡中這么一掃,便將那幾人的反應(yīng)收歸眼底,輕輕笑了笑,沒有說什么。 梳妝完畢,宿淼跟著旺財去了皇上那兒,眼風(fēng)掃過在場人,除了帝后以及異族打扮的那幾人之外,還有一些皇帝親信的重臣也在。 宿淼朝著皇上盈盈一拜:“皇兄,有位大師要引薦一下,便是此番旅途護(hù)我周全的溯懷大師?!?/br> 溯懷聞言走進(jìn)來,風(fēng)姿卓然,他的眸光一直追隨著宿淼的方向,此時便自然而然地與宿淼并肩而立,畫面看上去十分養(yǎng)眼,雖是一華服一僧衣,一俏嫩一莊重,卻有種莫名的和諧感。 皇帝連聲道好,差人賜座,便與宿淼說起正事來。 “琰兒,這便是黎國世子。” 宿淼聞言點(diǎn)點(diǎn)頭,眼尾不經(jīng)意一般掃過溯懷的方向,見男人果然板著一張臉,眉目沉沉,心中差點(diǎn)笑出了聲。 到底是還有朝臣在場的場合,宿淼比以往更收斂,不露聲色地看向黎青的方向:“世子安好?!?/br> 黎青僵了僵,盯著宿淼的容顏,神色有些遲緩。 不可否認(rèn),這長公主的確如同明珠耀世一般,灼灼光華十分奪目,但,黎青是慣于聲色犬馬之人,很敏銳地看出來,宿淼在妝容的掩蓋之下,耳垂下方有一枚淺淺吻痕,似是十分克制,卻又按捺不住沖動留下的痕跡。 這無疑是坐實了朝顏告訴他的那件事。如此艷絕美人,卻已經(jīng)屬于了別人,且臟污不堪,這讓黎青尤其難受!他無法說服自己去接受一個人盡可夫的女表子,此刻倒是有些憎恨起了宿淼的美貌,若她只是姿色尋常,他根本不必掙扎。 黎青沉默了數(shù)息,終于還是過不去自己心中那道坎,冷聲道:“見過長公主殿下。不過黎青此次前來,是為了當(dāng)面與長公主說清退婚一事!” 此話一出,全場皆驚,朝臣們不敢露出什么表情,帝后則是瞬間驚慌,就連宿淼本人,都驚愕得微微瞪大了眼睛。 搞什么,她先前才與溯懷夸下海口,說議親對象對自己多么多么滿意,恨不得立刻求娶,結(jié)果現(xiàn)在就被當(dāng)場打臉,豈不是很沒面子?溯懷會不會笑她呀! 宿淼酸溜溜地看了一眼溯懷,只見后者一臉明媚,完全不復(fù)先前的陰沉,一雙黑眸濯濯動人,仿佛親眼看見一個天大的寶物落在了自己懷里似的高興。 愛人這毫不掩飾的喜悅,也感染了宿淼,她也不由得跟著想笑,可是面對這黎國世子,宿淼沒什么好臉色,冷淡地出聲道:“敢問世子是何緣故?” “對??!世子,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昨天還好好的啊?” 皇帝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他引以為傲的長公主被人當(dāng)著這么多朝臣的面退婚,真是羞臊不已,皇族的臉面都已經(jīng)丟盡了,而且當(dāng)場還沒有人反應(yīng)過來,要她本人去問,簡直是把皇室尊嚴(yán)扔在地上踩,連忙出聲補(bǔ)救。 黎青想起那件事便惱火,尤其是見宿淼一顰一笑都光艷動人,即便是冷著臉也是難以描繪的美景,心中的怒火便更是升騰,語句尖酸刻薄了數(shù)倍:“長公主殿下,雖然我黎國地域狹小,沒有這些個三綱五常,可是要做我世子妃的女人,怎能行為放蕩,與五人同寢!” 這話如一個驚天巨雷,砸在當(dāng)場,即便是原先不便插話的大臣,也不由得站了起來,怒斥道:“大膽小兒,竟信口雌黃!” 宿淼偏頭看了一眼,那為她怒斥世子的是大明朝右相齊思,他面冠如玉,氣質(zhì)溫雅,此時卻漲紅了臉怒目圓睜,將冒犯自己長公主的人當(dāng)做晚輩訓(xùn)斥,果然是國之忠臣,又是濟(jì)天下之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