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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也有自己的打算。 齊安侯是個大助力,眼下三皇子受訓(xùn)斥,朝堂上的勢力分崩解離,急需有能人效力,若是用玉檀籠住景詹,何愁他齊安侯府不站在自己這邊呢。 她想了想,寫了封折子遞了上去。 皇帝案上呈了兩封折子,他翻開瞧了瞧,沖著太監(jiān)笑道:“熱鬧熱鬧,都是讓我來指婚的?!?/br> 太監(jiān)點頭哈腰奉承:“恭喜皇上,這是好事。” 確實是好事。 皇帝又笑了一聲,心中卻納罕,齊安侯世子和鐘家姑娘的婚事動靜不小,他也有所耳聞,不想現(xiàn)在婚事黃了,兩個人都各自被他兒女爭了去。 年齡大了,就有些愛看熱鬧。 皇帝吩咐:“傳下去,讓這幾個人明天都來見我。” 泠然已經(jīng)從大覺寺回到了鐘府,聽到圣旨先是一愣,然后又掛上了甜甜的笑意。 如今的愛人和曾經(jīng)的仇人共聚一堂,明天可真是個好日子。 鐘卓和余氏皆是一頭霧水,急急忙忙給她準備衣裳首飾,又臨時提點入宮面圣要注意的東西。 鐘卓還給她寫了一大頁紙,讓她背了來回復(fù)圣上。 然而這些都沒用上。 祁墨一見到她,就把她帶在了身后,替她應(yīng)對了皇帝的問話。 而皇帝也出乎意料的好說話,簡直稱得上是和藹可親,皇帝的確很滿意。 他生怕自己這個兒子一個想不開出家,早就在心里掛念著了?,F(xiàn)在能有個姑娘在婚事上牽著他,他高興還來不及。 更何況鐘卓在皇帝這里的印象分也極高,是個很純粹的忠臣,連帶著泠然也順眼起來。 等到他們兩個出門,玉檀和景詹才接到口令進去。 四個人擦肩而過的時候,景詹目不斜視,只是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他有些疑惑,為什么鐘泠然和六皇子扯上了關(guān)系。 玉檀公主倒是暗暗的看了她幾眼,泠然敏感的注意到了這其中隱隱的不滿情緒。 這可不是個簡單的女人,能把景詹的心捏的死死地。 只不過,不滿的太早了。 泠然勾起唇角,眼睛里閃過冷淡戲謔的光芒。 這一次,你們不再是氣運之子,不再一帆風順,這次可否能像前面很多世一樣夫妻恩愛? 泠然回府不就,賜婚的圣旨就下來了。 余氏還還處于驚詫之中,鐘卓很是意味深長的看了泠然一眼。 泠然心虛的低下頭,有種瞞著父母談戀愛被抓包的緊張。 皇帝像是生怕祁墨反悔一樣,找欽天監(jiān)選中了最近的喜慶日子,立刻定了下來。 祁墨常年不在京城,不沾染權(quán)勢,皇帝也更放心的寵他,光是從自己庫房里賜下來的好東西就有十幾箱,遠超其他皇子的規(guī)格。 皇恩浩蕩。 其他皇子心里也有數(shù),六皇子并不給他們構(gòu)成威脅,賣他個面子,也能在皇帝那里賺一些印象分,于是也接二連三的送禮。 祁墨在京城的府邸幾乎是個空架子,沒住過多長時間,還在布置當眾。 他轉(zhuǎn)手就把禮物全都送到了鐘家,就當做是聘禮。 余氏心驚膽戰(zhàn)的數(shù)著禮單,泠然可不想那么多,給就拿著,躺在寶貝堆上快樂的冒泡。 出嫁那一天,許多人前來道賀,其中不包括三皇子、玉檀公主和景詹。 三皇子還在被禁足,皇帝越查越對他不喜,他的這一派徹底不行了,也就只剩下景詹強撐著。 可他不過是個才入仕的年輕人,沒有老天的金手指,哪里拼得過那些老謀深算的老狐貍。 他已經(jīng)跟三皇子一派綁的嚴嚴實實,現(xiàn)在不過是茍延殘喘罷了。 余氏把下人遣出門,握著她的手,說:“我出嫁的時候,你外祖母跟我說,要我牽著你爹的手,好好過日子??晌疫^了快二十年,磕磕絆絆才明白什么叫過日子?!?/br> 她年輕的時候太過驕傲,鋒芒太盛。如果不是鐘卓數(shù)十年來的包容,她無論如何是不能像現(xiàn)在這樣。 余氏眼眸柔軟:“身為女子,有時候是吃虧了些。但若是遇到良人,就一定不要辜負他?!?/br> 泠然想起很多次前世里,余氏就是這樣陪著鐘卓到最后一刻,不離不棄。 她眼眶紅了,哽咽道:“我遇到了,娘?!?/br> 她想起在大覺寺姻緣樹上偶然發(fā)現(xiàn)的紅布條,正面寫著“但愿君心似我心”。 翻到背面,落款——“泠然阿祁”。 突然間記憶回籠,她想起了所有忘掉的事情,還有那個永遠陪著她的小系統(tǒng)。 我真的遇到了。泠然溫柔的笑了笑。 這是系統(tǒng)局的懲罰世界,懲罰她回到自己出生的世界中,再經(jīng)受一遍被命運控制的折磨。 可他們卻沒想到,阿祁來了。 在這一世里,我也將會有,平安喜樂的一生。 突然間,眼前亮了,祁墨掀起了紅蓋頭。 屋子里只剩下這對新婚的小夫妻,祁墨身上還帶著酒氣,小心翼翼的吻了吻她的額頭,玉一樣的臉上升起紅暈。 他很認真的說:“泠然,有很多事你還沒想起來,但我要先告訴你,我現(xiàn)在被系統(tǒng)局通緝了?!?/br> 泠然水光瀲滟的瞪了他一眼,主動親了上去,附在他耳邊道:“那有什么關(guān)系,反正是我們一起流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