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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老實地回答:“這幾日練完功,都看見主人在廚房里煮了藥,味道很特別,所以每日偷喝了一點。” 她聽完,看著他紅撲撲的臉,不厚道地想笑。 沈忘川那日箭在弦上遭遇刺殺,先是驚著了,后來緋墨攻勢兇猛,擦著就傷。云非當(dāng)時不曾多想。后來,他一個人在房中關(guān)了幾日出來,召見了幾個枯葉谷結(jié)識的親信,也不知道弄來些什么藥,日日吃著。 照說以他的功力,胸前的傷口是不用藥便可自愈的。因此云非好奇,有天她無意看見倒掉的藥渣,便查看了一下,這才知道他除了皮外傷,還有點別的小問題。這藥,基本是補藥。 寒夏偷喝了幾天,起初沒啥感覺,今天感覺明顯了,這會兒憋得難受,看著又是傻氣又是可愛。 他這智商,只知道自從來了沉香塢,好吃的東西有許多,可算花樣百出。他哪里想得到,食物也分很多類,有的不能隨便亂吃。 他生在水牢里,自娘死了,他每日可見的活物只有囚犯、看守和水里偶爾可見的魚。長了這么大,他竟是單純到連個紓解的法子也不會。 他可憐巴巴地問云非:“jiejie,我剛才流鼻血了,我是不是快死了?” 作者:下章 完結(jié)本世界 第35章 媚殺(完) 云非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她又強行把笑意憋回去, 無奈地看著寒夏。這種事, 叫她如何幫他?她只是jiejie,縱然是娘, 也沒有手把手教他的道理。 她輕言細語哄道:“死不了。你且閉上眼睛,我以魔功傳些心念予你?!?/br> 他聽話地閉了眼, 躺在床上像極了乖寶寶。云非果然以魔功傳了些讓她臉紅的畫面給他,他長長的睫毛顫個不停, 腦中一邊接收著, 臉卻紅得更甚。 她問:“明白了?” 他攥著被角點頭, 羞得不敢睜眼。 云非這才悄悄掩了門離開,她在想, 這虧了是有魔功,不然, 就算她是心無雜念懷著顆老母親的好心, 寒夏也得尷尬死。 她望了眼黑壓壓的夜幕, 浩瀚的蒼穹??傆腥讼敕聘灿? 主宰他人的命運,可人心當(dāng)如何cao控?有些人, 無論他落泊成什么樣,無論他卑微成什么樣,卻總能讓人怦然心動。只他而已,沒有別人。 過了幾日,云非終于完全破解了番金陣。除了阿錦自愿陪寒夏同去, 她還多選了兩個機敏的小魚精,沈忘川又從親信中派了幾個身手不錯的,破陣者一共十人。 這十人進入了最后的訓(xùn)練,沈忘川也每天廢寢忘食地練功,只是他總有些惶惶然,底氣不足。 上次與緋墨交手,打破了他的狂妄自大,讓他至今心有余悸。緋墨太強了,比他預(yù)料中更強,這些年為了殺他,緋墨的功力也并非止步不前。 難得這一回,沈忘川來找云非不是在大半夜,而是在一個清風(fēng)習(xí)習(xí)的午后。 云非知道他有話要說,從他進門起,便靜靜地等著他開口。 他默默地繞到她桌案邊,垂著眼眸看著畫紙發(fā)呆。好一會兒,他也從架上取下支畫筆來。 “總看見jiejie一個人畫畫,若是畫畫能讓人心中安寧些,我今日倒也想陪著jiejie畫畫?!?/br> 云非說“好”:“你想畫什么?” 他側(cè)臉抬頭,瞟了眼墻上的畫中人,他幽幽說道:“咱們相識十多年了,jiejie還從沒畫過我吧?” 她懂了他的意思,點點頭:“你畫臉,我畫身子?!?/br> 沈忘川順從地將筆蘸了墨,就站在案邊畫起來,嘴里卻有些咄咄逼人:“jiejie是怕一低頭,便不記得我長什么樣子了吧?” 云非輕笑:“年紀(jì)大了,記性便不好。有些人總會記得,有些人卻越來越模糊了。” 他頭未抬,手未停,慢條斯理地說道:“記得我初來沉香塢的時候,jiejie帶我在后山洗澡。那時你說,往后這里就是你的家,無論你喜歡什么,都可以跟我要。這話,還作數(shù)么?” 那時他要的,不過是豐衣足食,有個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而現(xiàn)在,云非當(dāng)然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 然而,她可以陪他迎戰(zhàn)緋墨,成為六合洲的主人,卻不可能把自己也給他。絕無可能! “你早已不是那時的你了,那時的話,自然也就不作數(shù)了?!彼涞鼗卮?,本以為他會反駁,他卻捏著筆,保持緘默。 “大戰(zhàn)在即,你與其回憶那些陳年舊事,不如好好想想怎樣克敵致勝?!彼纯瓷蛲ǎ瑔柕?,“你怕打不過?” “嗯,我怕打不過,也怕自己關(guān)鍵的時候,下不去手?!?/br> “為什么?” 他總算抬了頭,用一種明知故問的表情看她:“因為她有一張和你一樣的臉。” 云非卻笑了:“你也有一種,和屠百川一樣的魔功氣息。” “你什么意思?”其實他明白,但他不想承認(rèn)。 “她對你可以用媚殺這一招,其實你同樣可以。而且,你不吃虧。其一,她對屠百川用情至深,非你能比;其二,你是我的徒弟,你還記得那天我對你用的幻境么?” 對一個用情至深的人使用幻境,幻境的威力難以想象。因為,對付緋墨這種強大到天下無敵的人,最好的武器,其實是她自己的心魔。 提起幻境,沈忘川微惱,他不甘心地反問:“你怎知,她用情至深,非我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