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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非被他浸了一身水,想把人扒拉下來,他身上又濕又滑,比阿錦還像魚。 她裝作生氣,輕斥道:“到底是誰不知羞?洗了澡衣服都不穿就往人身上趴。” 他這才想起,自己得意忘形,果真沒有穿衣服。而且,他那身破舊的衣服是被她變走的,也不知去了哪里。這下子,他更不敢撒手了,緊緊地摟著云非的脖子,不讓她看見下面的部分。 她知道這孩子真的不好意思了,也不再笑話他。她仰頭沖著山中吹了聲哨子,默念了幾句,不一會兒,便有只白鶴飛來,嘴里叼了幾件衣衫。 新衣服包裹住沈忘川的身體,是他想象不出的柔軟舒服。素白的顏色也讓人喜歡,沒有雪色刺眼,帶著淺淺的溫潤。 云非幫他理了理衣襟,說道:“這是用鳥類最輕最軟的絨毛做成的,往后,這里就是你的家。忘川,無論你喜歡什么,都可以跟我要?!?/br> 她身上黑袍的帽子被他方才一摟給扯掉了,沈忘川看見,她烏黑柔順的秀發(fā)松松地搭在胸前。他在想:jiejie一定是這世間最美的魔,而我,以后一定是這世間最幸福的人。 云非站起身,重新牽了他的手,往流芳池的方向走。她又念了個訣,黑袍上的水立時散去,她又變得衣袂翩翩。 “你早就餓了吧?我……我叫阿錦給你做飯吃?!痹品莵淼竭@個世界,好像還沒有親手做過飯,技藝早就生疏了。 其實,阿錦也沒做過,不過,他可以學。 這是最接近云非本身的一個世界,她是妖,這個世界的原主是魔。她們一樣散漫,一樣喜歡隨心所欲的生活。 作者:我只想說,這個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樣lt( ̄︶ ̄)gt 第28章 媚殺3 事實證明,做飯這件事, 并不是誰都可以硬著頭皮試試看的。 阿錦折騰了一個時辰, 像樣的飯菜沒拿出來,倒是一把火將云非的屋子給點了。濃煙四起, 后山中驚得妖走鳥飛,阿錦慌忙扔了鍋鏟, 自顧著逃命出來。云非看見他時,好好的錦鯉黑得像個柴魚精。 以云非現(xiàn)如今的能耐, 很快再搭間屋子容易, 只不過一清點, 那些被阿錦燒成了炭的靈草和鳥蛋,實在讓人心疼。 阿錦一頭扎進了流芳池, 發(fā)誓三天不出來,要去好好保養(yǎng)一番他那身漂亮的魚鱗。云非無語地一低頭, 這邊還站著個嗷嗷待哺的孩子, 正眼巴巴地看著她。 沒法子, 她留下本書給沈忘川, 讓他去自學成才。師父這會兒要擼起袖子,充當廚師, 解決徒弟的溫飽問題。 她先花了半柱香的時間,把原來的一間房改成了更大的兩間,沈忘川要住下,除了睡覺,還得有地方讀書。 另外, 她特意加了間廚房,添了灶臺和廚具。沈忘川眼下還是個平常人,這一日三餐,人間煙火,他一時斷不了。 云非蒸了一碗鳥蛋,用三昧真火烤了只燒雞,又叫白鶴去山中采摘了一簍清甜的果子。另外,靈草生吃也可以,但怕凡人腸胃不好消化,她還是拿沸水撣了撣。 她想著,今日夠吃了,以后再叫阿錦去附近村子里,問人換些米面。 沈忘川吃得肚圓,他也識貨,覺得這里的吃食比從前吃的鮮美多了。還有那三昧真火烤出來的雞,外焦里內(nèi),香都能香死人。于是,他對師父jiejie的崇拜之情更甚。 夜幕降臨,云非獨自坐在燈下畫畫,那只畫筆是她的武器,也是支真正的畫筆。 她可以不吃,也可以不睡,然而長夜漫漫,無聊得很,她還是會守著作息,每晚小憩一會兒。 午夜時分,她聽見有人進來了,輕手輕腳,像只心有怯意的貓兒。她也不抬頭,輕輕叫了聲:“忘川。” 男孩果然從黑暗處走出來,抿著嘴,像是委屈,又像是害怕。 “怎么還沒睡?”云非問他。 “窗外有東西,會發(fā)幽幽的藍光,還有嘶嘶的叫聲,不知道是鬼怪還是妖魔?!焙⒆诱f著,泫然欲泣。 她有些好笑,她自己就算是個女魔頭,住在她這里,居然還怕妖魔鬼怪。“不過是些愛熱鬧的山妖,和你差不多大,還是些寶寶。你放心,都是善意的鄰里,不會傷害你?!?/br> 她這樣一說,沈忘川撇著嘴,更想哭了。原來不是偶爾來一次的妖怪,還是在這里常住的鄰居。 他到底是個孩子,愛粘著人。從前沒離開過娘,如今娘沒了,到了陌生地方,他只能粘著師父jiejie。 “我怕?!彼赖皆品峭壬献庞X得安全,似乎是為了更放心些,他問:“你是最厲害的魔嗎?” 云非放下畫筆,任由他在腿上坐著,小臉充滿求知欲。 “不是。以前六合洲最厲害的魔是你爹,現(xiàn)在,是新的尊主,也就是我的師兄緋墨?!?/br> 她看著面前這張稚嫩的臉,覺得還是應(yīng)該早點讓他明白現(xiàn)實的殘酷?!笆蔷p墨派人追殺你和你娘的,你如果不能強大起來,為你娘報仇,那么,你遲早也會死在他的手里。因為,你是屠百川的兒子,無論是天賦還是威望,今后你對他都是威脅。” 他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消化她說的話。半晌,他抬頭,從領(lǐng)口摸出那環(huán)形墜子,語氣有點哀怨。 “我爹他……是不是不想要我和我娘?” 云非說:“不是,他只是不想讓你娘看著他死,他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如果他知道,他會很高興的。他留給你們的這個墜子,會讓你變得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