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為什么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因為該死的契約,我不能以你的同類為食……” 九尾惡狠狠的說:“怎么,你現在連一只狐貍也不允許我吃嗎?臭女人,你不要欺人太甚。” 契約是指的婚契嗎?那是上輩子的事情,今生也還有效?……他對我的性別為女不見半點驚訝,臭女人喊得好順口。 看來,我也沒有因為轉世投胎而變性。 不知道為什么,顏知鳶總覺得九尾的表現有點色厲內茬……這句話也可以理解為,他用兇狠的語氣又一次做了解釋:鍋是阿紫的,我不背。 “狐貍都已經被你吃下去了,再詢問我是否允許,還有意義嗎?我最多只能做到讓你把狐貍的殘骸吐出來……她又活不過來,沒必要浪費食物?!?/br> 九尾:“……” 讓顏知鳶抓到阿紫,她會把紅狐貍就給凌霄,至于披霞觀怎么處理,就不關她的事了。 假扮人類嫁進苗家就罷了,身份被發(fā)現后,不愿離開便動殺心。為口腹之欲要人性命,可見絕不是心地良善之輩。 現在的結局,乃是阿紫自找的。 她作死行為表明一件事:九尾狐是很危險的存在。 不值得同情,頂多叫人心生一點感慨:六百年修行毀于一旦。 這期間,兩個人帶著孩童慢慢地后退,誰也不敢把后背留給九尾異獸。 顏知鳶注意到腰間的玉佩越來越亮,九尾狐還是一副在強忍著疼痛的樣子,并沒有追過來。 看來生嚼一只紅狐貍,對現在的九尾狐來說并沒有什么用處……可能只是單純的為泄憤而已。 “那你還不停下來,你要疼死我嗎?” 九尾狐用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盯著她,顏知鳶從中品出無盡的委屈。 可她覺得這是受九尾魅惑能力的影響而出現的錯覺。 最奇葩的猜測就是——九尾現在的情況可能同婚契有關。 可惜顏知鳶不知道有什么關聯,她不知道怎么停下來。當然,就算知道也不會幫助兇猛的異獸緩解疼痛,還會加重疼痛的程度,方便逃跑。 一直摟著自己腰肢的手驟然收緊,顏知鳶下意識地抬起頭,發(fā)現凌霄眼中有她無法解讀的復雜情緒。 現在是不是該說點什么? 好尷尬…… 下一刻,凌霄道長轉身,帶著她凌空飛起,遠離曠野。 …… 小芹村依舊在夜的安寧中沉睡,未見有點燈的人家。顏知鳶在村口看到等待的靈清,就什么都明白了。若不是他在,丟了孩子的人家恐怕早就驚慌的叫醒村民們,四處尋找了。 接過兩個昏睡的孩子,靈清看了眼師兄還放在知鳶道友腰上的手,正要收回目光,就見師兄將手收回,淡淡地說:“你將孩子送回去,別忘記念幾遍清心咒,安撫孩子的魂魄,否則很容易生病?!?/br> 這是不需要交代,他也知道的事情。 師兄為什么忽然說這個? 哦,是說給知鳶道友聽的,免得她擔憂。 靈清酸溜溜的想——這就是師弟沒有,只有未婚妻才有的待遇。 “還不快去!” “唉,好!” 我打擾你們了?情況不對呀!靈清敏銳的察覺到師兄心情不太好,心說難道是約會時發(fā)生了什么狀況。 越看越覺得氣氛不對勁。 靈清很相信自己的直覺,打小跟著師父做道場的他憑此躲過很多糾紛。對著顏知鳶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立刻抱著孩子跑了。 顏知鳶見凌霄道長一直沉默著,不得不先開口:“我先回去了?” ……然后就又被摟住腰。 村口距離苗家還有一段距離,她沒穿鞋襪走回去確實不方便,道長真是個面冷心熱的大好人。然而,這位大好人將她送到目的地就著急的離開,甚至沒有留給她道謝的機會。 “等到下次再當面表示感謝吧……” 確定好床上的母女倆都還在昏睡中,顏知鳶躺在軟塌上,邊打著哈欠邊嘀咕。 很快,她也睡著了。 半夢半醒之間,似乎又聽到窗戶又有響動……她明明將阿紫推開的窗關好了。 一陣冷風吹進來,顏知鳶用被子把自己裹緊,臉很快被蓬松的帶著陽光味道的毛皮給捂住,不能呼吸的她只能選擇睜開眼睛。 她看到了一只小臂長的白色狐貍,巴掌大臉,靈動的眼睛,小巧的耳朵……竟然會覺得一只狐貍長得眉清目秀,顏知鳶嚇得睡意都消失大半。 白狐的狀態(tài)不大好,渾身的毛都是炸開的,好像忍耐著某種來自身體內部的疼痛一樣。 顏知鳶睡眼朦朧。 狐貍眼淚汪汪。 一人一狐對視許久。 “你又贏了……” 狐貍口吐人言。 聲音有點熟悉…… 狐貍低下頭,以臣服的姿態(tài)蹭了蹭她的手心。 “我錯了……” 說出這句話的瞬間,無法忍受的痛苦似乎就遠離了他。 白狐舒服的喟嘆一聲,伸出舌頭舔了舔顏知鳶的臉頰,蜷縮在她枕邊睡著了。 顏知鳶下意識的掃了一眼白狐的尾巴……不對?。≡趺粗挥幸粭l? 好困! 她睡著之前,腦子里莫名出現一個奇怪的詞——馴養(yǎng)。 作者有話要說: 冷酷無情阿鳶~ 《海王》周六v,也就是6月20日~屆時萬字大肥章奉上~ 第24章 提親 苗家的一天在中氣十足的雞叫聲中拉開幕布,苗大青醒來后,沒有見到阿紫,發(fā)現屋里少了一些她的衣服,以及部分的財物。 一個令人不敢相信,似乎又是事實的猜測出現在苗大青的腦子里——阿紫偷偷地離開了。 為什么呀? 顏知鳶醒來的時候,下意識地看向枕邊,并沒發(fā)現白狐的蹤跡。有些懷疑是受到九尾的影響,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昨晚該蹭一蹭靈清的清心咒,沒準就能睡得更安穩(wěn)一點。 一邊想著,她一邊給面露疑惑的奶娘一個肯定的眼神。 阿紫想要害死婆母,半夜常常溜進公婆房中捶打婆婆的胸口,暴露之后還想求助于異獸九尾狐。 這些驚心動魄的事情,就不要告訴身體不好的奶娘了。 一個想要平平安安過日子的婦人,只要知道,阿紫畏懼泰山娘娘的威嚴,已經悄悄地溜走,而且永遠不會再回來就行。 就和顏知鳶猜測的一樣,奶娘沒有多問,只是感嘆道:“走了就好,走了就好……大青肯定會傷心,時間久了就會忘記。” 奶娘一高興,病竟然好了三分,都能不用人扶著就可以下地走路。 苗大頭出門尋找村長,很快就帶回來一個驚人的消息。阿紫自稱是逃難來到小芹村的,為在村里安家落戶才嫁給家境殷實的苗大青。 可她實際的身份是一名偷走主家重要物品的逃奴。 主人家一直在尋找阿紫的蹤跡,漸漸已經搜尋到村子的周圍。阿紫是害怕被抓回去,才會選擇逃跑。 村長也是才知道消息的,心里很有些后悔,當初為什么輕易的答應讓身份不明的女子落戶小芹村,跟鬼迷心竅似的。 幸好那家人并沒有追究責任的意思。 一切都能說得通了。 顏知鳶若非知道阿紫的真實身份,也會相信苗大頭帶回來的“真相”。 披霞觀能在短時間內做出最合理的安排,死死捂住小芹村有狐妖作祟的真相,完美的給出一個“大活人”失蹤的原因,邏輯能夠自洽。 ……能力比她想象中的強很多。 村里被搶走孩子的那家人只以為是全家一起做了一個奇怪的夢,決定祭拜先人。 完全沒有提起披霞觀的兩位道長,顯然是根本沒見過他們……為什么披霞觀會這么做呢?有實力掩蓋一切妖邪留下的痕跡,并不表示會去做。 站在一個道觀的立場,難道不該積極宣揚除魔衛(wèi)道的名聲嗎?兩位道長卻是極力的在普通人面前遮掩世界上有妖魔鬼怪的事實。 有點矛盾,難道這是玄門的某個共識嗎?以后可以多觀察一下。 至于九尾狐,她相信凌霄道長一定會好好的處理,沒準昨夜急著離開,就是為了對付九尾狐。 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顏知鳶作為一名會體貼人的主家的小姐,已經不太合適繼續(xù)留下來添亂。同奶娘道別后,就在小青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登上回家的馬車。 …… 披霞觀演后山的武場內,一名四十多歲的道士恭敬的對站在不遠處的藍袍道長行禮,嘴里說:“師兄,我們到達的時候,你做過記號的大樹被徹底燒毀,周圍都草木都被連根拔起,地上有很多九尾狐尾巴抽打造成的痕跡。師弟們擴大的搜索的范圍,還未發(fā)現九尾狐的蹤跡……” 藍袍道長正是凌霄,他思索片刻說:“留幾人在附近的守著,其余的都撤回來?!?/br> 道士:“那后續(xù)的事……” 凌霄:“我會移交給鎮(zhèn)山河,披霞觀不用管了?!?/br> 道士松了一口氣,行禮退下。 凌霄提劍在無人的演武場里揮舞著,神色冷漠,身法縹緲。寶珠劍發(fā)出的嗡鳴仿佛在幫助主人排解心中的郁悶,此時要是有不長眼的妖魔撞過來,保準會被帶著殺氣的寶劍剁成rou泥。 “師兄……” 匆匆走過來的靈清很想要掉頭離開,不過凌霄已經停下動作,他硬著頭皮走過去,試探性的問:“師兄,你是不是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