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陣圖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3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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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飛虹回歸朝堂當(dāng)日,當(dāng)著帝王宗室和文武大臣,將自己失蹤始末陳明述清。在蟄伏的這八天里,她派親信暗中追查那個敢對自己下毒的婢女鐘靈,得知對方全家早已離京返鄉(xiāng),沿途尋去卻不見了蹤影,幾番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最終是從周霆的記憶里得到了答案,原來鐘靈一家六口根本沒有出城,而是被周楨派人拿住,威脅鐘靈暗害于她,事敗之后皆被滅口,以腐骨水毀尸滅跡。 周霆辦事縝密,除了他腦中記憶,旁的不留半點線索。御飛虹沒有在大殿上放出影魂珠用以佐證,更未急于將劍鋒指向周家,只將此事推到魔族頭上,言說自己逃出火海又遭魔物追殺,幸得重玄宮仙師解救于危難,這才藏身數(shù)日以養(yǎng)傷病,暗中查探線索。 與此同時,葉驚弦也出列啟奏,言說自己以身試毒,證明了這場疫病并非天災(zāi),實乃魔禍,凡俗藥石不可解,玄門醫(yī)道可救之。 這番述說引得朝堂上眾人驚悸,魔族是玄羅五境共同的敵人,在這神道至上的人世間,勾結(jié)魔族之罪更甚于謀逆,jian臣權(quán)宦膽敢竊權(quán)亂政,卻不敢在明面上與魔族為伍,只因到了那時,他們要面對的就不再只是政敵,更有來自五境四族的千夫所指,別說遺臭萬年,恐怕是永不超生。 重玄宮素來以除魔衛(wèi)道為己任,從不干預(yù)國朝紛爭,故而蕭傲笙三人此時出現(xiàn)在宣政殿,便是證明了御飛虹和葉驚弦所言不虛,魔族的確已經(jīng)潛入天圣都,更有心懷不軌之人為其掩護。 御飛虹話音剛落,晟王御崇釗出列啟奏,呈上弘靈道近日以來清查全城邪器私流的結(jié)果,從邪器來源、避關(guān)手段、商販底細到銷贓窩點,諸般種種皆詳盡全面,當(dāng)場就有朝臣臉色煞白,兩股戰(zhàn)戰(zhàn)。 邪器私流牽涉極廣,在座百官十之二三都與之有過接觸,然而御崇釗這次根本不把小魚小蝦放在眼里,根據(jù)弘靈道從地下窩點查獲黑賬與涉事罪者供書,彈劾國舅周燁不法,藐視律令以邪器交易攬財害命,勾結(jié)官員親眷行貪受賄,其身為皇親有負(fù)圣恩,不忠不義,罪行難赦,恭請帝王降旨查辦。 奏疏一出,滿朝俱驚。 周燁正是當(dāng)朝左相周楨之子,亦是當(dāng)今周皇后親兄,周家雖非大族,卻是位高權(quán)重,周楨更是先皇托孤重臣,歷經(jīng)兩朝,大權(quán)在握。御崇釗這次彈劾雖只點明周燁一人,實際上矛頭直指周家,一旦下旨嚴(yán)查,勢必從中央牽扯地方,上下尊卑無一例外,難得明哲保身。 更重要的是,周家一面把持朝政,一面送女入宮,外戚攬權(quán)、結(jié)黨營私之意本就昭然若揭,現(xiàn)在又跟邪器私流扯上關(guān)系,分明就是斂財自大,有不臣之心。 御飛虹回朝十載,雖是扶持了葉家與周楨在朝堂角力,自己仍只能在暗中同周家相斗,不止她放手兵權(quán),更重要的是她不得宗室屬意,御氏積蘊三百載的資源始終只為正統(tǒng)敞開,而她作為天生三劫、寡宿入命的不祥皇女,永遠得不到宗室毫無保留的支持。 御崇釗則不然。 他是先皇親弟,曾有從龍之功和鎮(zhèn)東威名在身,即便交還兵權(quán),也是皇城上下誰都不可輕忽的人物。比起被周楨掌控的當(dāng)今帝王,御崇釗更得宗室心意,回歸皇室二十載早已與宗室締結(jié)同盟,這次借著清查邪器私流,更是得到了長者承德君的承認(rèn),風(fēng)光一時無兩,哪怕還怕什么周楨? 然而,周楨到底是人老成精,面對御崇釗和御飛虹明里暗里的針對,他不見未有驚惶,更是自請查證清白,與之相好的御史言官先后出列,一請降旨徹查,二以“皇親涉事”為名將這樁本在弘靈道手里的案子移交獬豸院,三請封鎖全城追查魔族。 如此一來,事情雖然擺上了明面,左右事態(tài)發(fā)展的那雙手卻要換了主人,好在御飛云這次以退為進,順勢下旨將京衛(wèi)禁軍暫且移交到晟王手中,著弘靈道上下全力配合蕭傲笙三人,若不及奏上,許便宜行事。 一場朝會終在明流暗涌中結(jié)束。 御飛虹素知周楨能藏善忍,整場早朝她都在關(guān)注對方的言行情態(tài),只覺得與平時相比并無異樣,吃不準(zhǔn)姬輕瀾究竟對他做過什么手腳。心念急轉(zhuǎn),她跟御崇釗交換了個眼神,便跟葉驚弦緊隨周楨身后出了宣政殿。 官員們見到她,欲上前諂媚者有之,欲退后避讓者有之,反而是葉衡和周楨放慢了腳步,前者擔(dān)憂親子,退朝之后特意想攜其返家細談;后者卻是專門等著御飛虹。 “殿下吉人天相,實乃中天之幸?!?/br> 他們一路走到金鑾橋,身邊跟著的人悉數(shù)落了后頭,周楨這才淡淡開口,聽不出喜怒。 “丞相言重。”御飛虹微微一笑,“本宮何能與中天并論?此番死里逃生,有賴仙師相救,算是祖宗庇佑。” 周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地?fù)u頭:“可惜了?!?/br> “可惜什么?” “可惜殿下身為女子,又是天生不祥,否則帝位若由你來坐,遠勝當(dāng)今陛下?!?/br> “丞相慎言!”御飛虹臉色一冷,“丞相雖是國丈,到底身為臣子,如此藐視君上,不止是大不敬,更是陷本宮于不忠?!?/br> “事已至此,明人不說暗話。”周楨難得輕笑,“殿下,今日晟王力壓百官,權(quán)威更勝帝王,哪怕是你身為寡宿王坐鎮(zhèn)一方也不可與之相比,你可知道這是為什么?” 御飛虹與他敵對多年,從未想過會從周楨口中得到這樣一席話,她本該打斷,卻因著心中那點難以言說的不甘,屏息聽了下去。 “因為在眾人眼中,晟王是御氏正統(tǒng),而你沒有資格?!敝軜E笑意轉(zhuǎn)冷,“中天是人族聚居之地,因著人乃神明后裔之說,又有千年之戰(zhàn)為基,兼之御氏雖是起于行伍,卻因當(dāng)年人法師奉命考驗高祖賜下麒麟法印,奠定御氏三百年皇朝氣運,故而神道香火鼎盛遠超其他四境?!?/br> “你說這個,是什么意思?” “三百年的期限快到了,近年來中天境人心浮動,除卻災(zāi)禍不斷,更多是因這道神諭,許多不法之徒欲效仿高祖順天起事,扯著神道天命為旌旗,取御氏江山而代之。在這樣的情況下,御氏近百年都向神道示好,對道衍神君頂禮膜拜,即便百姓衣食難豐,亦要大興祭典,欲以萬家香火換取神道支持,使御氏皇運綿延?!敝軜E說話時看向金鸞河中心那尊威嚴(yán)矗立的神像金身,“正因如此,一出生就被神諭批命不祥的你,在許多人眼中都是災(zāi)星降世。” 御飛虹默不作聲,袖中雙手悄然緊握。 “即便是先皇,也曾想過放棄你,最終使他改變主意的是先皇后舍命愛女之心和你逐漸展露的天賦才能?!敝軜E輕聲道,“饒是如此,宗室也不會允許他將你立為儲君,他們能夠容忍災(zāi)星存活于皇室已是極限,怎可能讓你成為九五之尊?他們害怕這種行為觸怒神道,才會在先皇駕崩后,明知我設(shè)局為難,依然愿意將你和親出境,逼你不得不下嫁異姓王之子,在苦寒邊關(guān)舔刀舐血……然而,即便你以血封疆換得豐功偉績,只會讓他們更加忌憚你勝過敵視我這外戚。” “你不必挑撥離間。” “若我所言是虛,殿下早能在宗室支持下回轉(zhuǎn)皇朝,何必等到功力盡廢、不得不交還軍權(quán)?”周楨看著她,“不過,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 御飛虹愕然抬起頭。 “適才我說你能活下來是中天之幸,而非御氏之幸?!敝軜E輕聲道,“先皇在時曾說你極似高祖,心懷天下,深諳取舍之道。在你心中,那些籍籍無名的黎民百姓勝過高居廟堂的宗室,你將前者視為國之根本,卻把后者視為階石,昔年高祖登基后能為百姓福祉打壓勛貴之臣,倘若有一天你站在高處,也會為了百姓將宗室拉下云端,故而他們要想高人一等,就必須把你踩進泥里?!?/br> “你——” “好自為之吧,殿下。”周楨向她行了一禮,“晟王如今位高權(quán)重,一旦周家倒臺,你猜他會將刀鋒對準(zhǔn)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