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陣圖 完結+番外_分節(jié)閱讀_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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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苦笑一聲,也不隱瞞他,道:“煉妖爐突然熄滅了,原因尚且不明,我正要去請師尊出關親往探查。” 他說完便忍不住去看蕭傲笙的臉色,十年前對方為暮殘聲被處極刑之事不惜頂撞凈思,自請雷罰降身后仍不死心,一直在尋找元徽被殺之事的相關線索,試圖為暮殘聲洗雪翻案,可惜罪名已定,事成定局,就連那人現(xiàn)在…… 想到這里,北斗眼中神色一黯。 蕭傲笙聽到煉妖爐熄滅的消息,臉上不見喜憂,只是問道:“那么,你見到他了嗎?” 北斗搖頭,遲疑了下才道:“白虎法印現(xiàn)在下落不明。” 他不敢妄斷生死,也不想敷衍蕭傲笙,唯有這樣透露些許,好在蕭傲笙聽懂了,星眸中掠過一道寒芒。 白虎法印乃是五境靈源之一,三寶師與司天閣都不會坐視不理,既然它下落不明,就說明星盤不僅無法鎖定法印位置,連暮殘聲的命星也找尋不到了。 他微微垂眸,道:“此事是否與魔族有關?” “宮主已令司天閣全力打探魔族動向,想來很快就能有所定論,蕭閣主可對此多加留意?!鳖D了頓,北斗忍不住提醒道,“十年來南荒魔修行動愈加猖狂,歸墟魔族亦是頻現(xiàn)蹤跡,恐有大亂將起,我輩玄門修士身負正法之責,無論煉妖爐熄滅是否與魔族有關,假以時日都少不得殊死一戰(zhàn),屆時還需蕭閣主仗劍持正,誅邪魔,衛(wèi)蒼生?!?/br> 蕭傲笙這十年來道行精進可謂一日千里,上次出關后孤身入了劍冢,自下而上打通十七層塔室方才罷休,縱觀整個重玄宮的高修大能,唯有明正閣主厲殊能與其劍道爭鋒,可他仍未止步,這段時間以來頻頻入劍冢試煉,想要打開那神秘莫測的第十八層才肯罷休。 劍修最為堅韌,也最容易劍走偏鋒,聽聞如此噩耗,倘若蕭傲笙如當年那般悲憤暴怒,都比現(xiàn)在這般看似平靜無波的模樣要令北斗放心,他已經(jīng)失去了一個同生共死的友人,絕不想失去第二個。 “北斗……”正當他心懷惴惴的時候,蕭傲笙忽然開口了。 北斗下意識地抬頭,正對上蕭傲笙沉冷幽暗的目光,在這瞬間他感覺到全身氣機被萬劍鎖定,幾乎本能地想要動手,幸虧那劍氣轉瞬即逝,他才強行按耐了下來,神色微有些不自然:“怎么了?” “我去看望了青木?!笔挵馏陷p輕地道,“他知道我這十年來一直堅持為師弟翻案,始終對我抱有敵意,連一個好眼色都吝嗇給我?!?/br> 北斗微怔,道:“青木畢竟與元閣主有師徒之實,他對元閣主慘死耿耿于懷也在情理之中,還請蕭閣主多擔待些,總有一天他會想明白的?!?/br> “我卻想不明白。”蕭傲笙臉上浮現(xiàn)出困惑的神色,“如山鐵證在前,所有人都說是師弟罪有應得,我分明無憑無據(jù),卻信他至今?!?/br> 北斗道:“蕭閣主與暮道友淵源匪淺,又有幾番出生入死的情誼,你愿信他是情義之舉,旁人亦無可置喙?!?/br> “那么你呢?”蕭傲笙忽然定定地看著他,“你為什么要信他?” 北斗到嘴邊的話卡住了,他能給出無數(shù)個答案,卻知道這都不是蕭傲笙想聽到的。 “極刑下達之前,我去遺魂殿見了他最后一面?!笔挵馏铣读讼伦旖?,“他連死不怕,卻怕叫我一聲師兄,怕我一意孤行想要為他翻案,為此他在我面前,說自己罪有應得?!?/br> 北斗悄然收緊了手指。 “直到他被投入煉妖爐,十年光陰都過去,我才有些明白這個問題?!笔挵馏咸ь^看著身旁一棵玉樹,“以前我認為世人也好,世事也罷,其實跟這些樹沒有兩樣,道路如枝干一樣蔓延,誘惑似繁華一般迷眼,最后的終點便若果實,或苦或甜都看這一路行來的點點滴滴?!?/br> 北斗看著他:“現(xiàn)在你改變看法了嗎?” “當然沒有?!笔挵馏匣剡^頭,“我只是想到了更多?!?/br> “比如?” “樹木分為兩種,一是自然生長,二是經(jīng)人培育。比如這片瓊林,師妹們親手修剪枝椏,將那些雜亂的分叉削掉,選最好的幾株作為中心,按照圖紙移植挪位,才讓瓊林成為她們喜愛的風景勝地?!笔挵馏铣聊似?,“那么,如果有人想要事情的結果如自己所愿,他就得伸手去修剪分枝,把可能通往其他結果的歧路都鏟斷,使得所有與此相關的人別無選擇,誰若是想要開辟其他的道路,誰就是那人的絆腳石?!?/br> 北斗的瞳仁驟然一縮! “我曾以為自己是第一種樹木。”蕭傲笙輕笑,那棵高大的玉樹忽然發(fā)出一聲清脆裂響,晶瑩碧綠的枝干散碎滿地,唯有一片葉子落在他掌心。 他拈起那片葉子,面朝北斗:“其實,我們都跟它一樣?!?/br> 北斗聲音微?。骸笆掗w主……” “這些年來,多謝你?!笔挵馏险J真地道,“無論我想做什么,你都在我身邊?!?/br> 這是一句感謝,可北斗聽得無端生寒,蕭傲笙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在下一個路口與他分道揚鑣。 “蕭——” 北斗眼睜睜地看著那道背影消失,心里有一塊地方好似也塌了下去,他下意識低頭看了眼碎裂的玉樹殘骸,覺得那就是再也拼不回去的曾經(jīng)。 他失魂落魄,壓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離開瓊林,等到堪堪回神時,人已經(jīng)站在了天工殿大門前。 一只彩繪木鳥懸掛在屋檐下,栩栩如生,在風起時隨之輕旋,活靈活現(xiàn),可惜風止之后,它就變回了死氣沉沉的模樣。 當年損毀嚴重的天工殿早已修繕一新,北斗代掌權力之后更是將諸般事宜安排得井井有條,近幾年新入門的弟子鮮少見到閣主幽瞑,對這位少主敬仰有加,他有時候走在這里感受到眾弟子崇敬的目光,會有種自己已經(jīng)成為千機閣主的錯覺。 北斗并不喜歡這種感覺,他心里的千機閣主永遠是幽瞑,也只有幽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