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陣圖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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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魂殿還是靜悄悄的,暮殘聲終于趕到這里時雙膝一軟跪倒在泥水里,最后一點真元也耗了個干凈,手指深陷泥土中,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就像在萬鴉谷里渡劫那時候一樣,倔得要死。 雨幕中,一只瘦小的手伸到暮殘聲面前。 白夭等了這么久,她的軀體內(nèi)里已經(jīng)徹底破敗,連體表都出現(xiàn)了潰爛痕跡,看著整個人又小了一圈,裸露出來的皮膚上布滿細密裂紋,好像只要碰一下就會如瓷娃娃般散碎。 她伸手摸到他頭上無法掩藏的狐耳,也許是覺得手感不錯,又多捏了兩下。暮殘聲跪在泥水中,仰頭看著白夭,嘴唇動了動,所有的話卻哽在喉頭,一個字也不能吐。 白夭終于等到了他,本來還有很多事情想做,現(xiàn)在看著他這樣的眼神,忽然覺得已經(jīng)夠了。 她輕輕抱住了暮殘聲,明明是如此瘦弱矮小的身體,在這一刻卻好像一棵大樹,足夠他依偎倚靠。 暮殘聲喉頭一動,他終于開口了,聲音沙啞低緩:“我……回來了?!?/br> 白夭沒有說話,只是“嗯”了一聲,忽地低下頭,不容拒絕地去吻暮殘聲的唇。 她撬開唇齒,一口隱含腥香的真氣渡了過來,暮殘聲愣了一下,他下意識想要把她推開,結(jié)果透過那層薄薄的濕衣服,摸到了一把干枯細瘦的骨頭。 他的動作僵住了。 擁吻他的女孩身上血rou褪盡,大雨在他們腳下沖走了一片暗紅,留在暮殘聲懷里的只有一副骨架,隨著他輕輕一碰,就像水上浮沫一樣破碎了,散在滿地泥水中。 只剩下那一股微腥的氣流透入內(nèi)府,堪堪護住了將要破碎的氣海,可暮殘聲無暇在意。 他只是緩緩低下頭,看著散落一地的白骨,下意識地想要撿起來,磕任憑他用盡全力,也無法承載此重。 暮殘聲曾以為自己斗天劫、戰(zhàn)八方,自以為孤絕勇猛,卻不知道自己其實不堪一擊。 因為,打敗他只需要一句“多謝”,壓垮他也不過一具白骨。 暮殘聲終于倒了下去。 與此同時,在黑暗深處,琴遺音緩緩睜開了眼。 分神泯滅的瞬間,記憶悉數(shù)歸入本體,饒是他元神強大,在連番打擊后也覺萎靡,現(xiàn)在受此神念沖擊,一時陷入了難得的迷茫和悵惘。 琴遺音知道自己這么做會造成什么后果,可那是暮殘聲拒絕了白夭臨危之助,是他枉費了心魔一念不忍,是他冥頑不靈無可救藥,更是他許下了等待的承諾。 他既然選擇了所謂大義,就得親自品嘗犧牲小我的代價。 因此,心魔信守諾言等他歸來,將最后一口續(xù)命真氣給他,用這一場摧心之痛作為自己放手獵物的代價,留給暮殘聲心頭一道不愈的疤,代替“琴遺音”這個名字,證明他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的生命里,都是理所應(yīng)當。 自此一別兩清,他應(yīng)當饜足,放棄一只可口的獵物固然可惜,但這天下蕓蕓眾生皆可入腹,哪有缺了這一只就食不知味的道理? 琴遺音這樣對自己說著,卻神使鬼差地想起了那個故事的后續(xù): 當時,心魔與那個女鬼做了交易,將一張殘面恢復(fù)成她最美的模樣,使她能夠在日光下行走四方,找到了她枯等不歸的情郎,彼時他年事已高,子孫滿堂,忘記了這一樁經(jīng)年迷障。 琴遺音以為她會將那人拆吃入腹,卻沒想到女鬼只彈奏了一曲琵琶,在老人漸漸變得驚恐又復(fù)雜的眼神中轉(zhuǎn)身離去,把他撕心裂肺的呼喚拋在腦后,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你為什么不殺了他呢?”琴遺音在夢里問她,“你若是殺了他,便可永遠擁有他。” 女鬼輕聲一笑,對心魔彎了彎眼睛:“我想,大人一定還沒有愛過誰?!?/br> “怎么說?” “您若是真的愛上一個人,便會明白原因。” 交易結(jié)束,她最終變成了玄冥木上一張漂亮的人面,依然是眉眼彎彎的模樣,琴遺音卻為這個問題的答案迷惘了許多年,直到現(xiàn)在才終于了悟—— 明知無望仍要繼續(xù)的等待,不是為了奢求你的歸來,而是想要有朝一日,在你面前轉(zhuǎn)身離開。 第一百二十章余浪 預(yù)告——明天小姬翻車,后天心魔真香,大后天我真的要歇口氣…… 這一場星雨,下了三天三夜。 曾經(jīng)雄偉壯麗的北極之巔已變得狼藉一片,各處山峰受損嚴重,六閣殿堂坍塌過半,司天閣所在的縹緲峰更是被夷為平地,只剩下滿目斷壁殘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