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陣圖 完結+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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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傲笙會意:“必須得對她的狀態(tài)了如指掌,還能熟悉到能夠模仿她筆跡?!?/br> “大巫祝,山長?!蹦簹埪曒p敲桌面,“一個是阿靈口中本不存在的人,一個是辛陸氏最親近卻與城民所說有差異的人,我們要查就只能從這兩者身上入手?!?/br> “只怕時間來不及?!笔挵馏蠐u頭,“雖然我閉關千年,可是出關后沒少聽說千機閣主幽瞑的事情,他是個性情乖張的瘋子,要是北斗在此出事,他會干出什么事誰也不知道?!?/br> “距離北斗失蹤已經(jīng)過了七天,如果他不幸慘遭毒手,重玄宮不可能還安靜如斯,因此有兩種可能?!蹦簹埪曆劬ξ⒉[,“第一,他遭受重創(chuàng),為幕后黑手控制,不得自由;第二,他發(fā)現(xiàn)了一些關乎重大的隱秘,不能告訴包括阿靈在內(nèi)的同伴,并且被這些秘密牽制住,難以主動與外人聯(lián)系。無論哪一種情況,都能確定北斗還在曇谷里。” “還有一件事也奇怪。”蕭傲笙補充道,“今天我們進來,發(fā)現(xiàn)所見城民都安居樂業(yè),可是兩名同門之死尚在昨夜,怎么都不應該如此平靜得像是沒有任何事情發(fā)生?!?/br> 曾被曇谷城民夾道歡迎的仙門弟子,如今死在宅院里,還是那般凄慘可怖的死相,就算是山長也不能強壓悠悠眾口,可是他們一路走來,這些人無一面有異色,仿佛城中從未有過血腥之事發(fā)生,一切都平靜無波瀾。 “辛陸氏的走尸和那個魔胎也有問題。”暮殘聲面寒如冰,“世上枉死者數(shù)以千萬計,化為走尸也不罕見,可她剛死七天就能在回魂夜里殺掉兩名重玄宮弟子,與我們交手時也可見兇戾,更別說那個胎兒……” 死胎可化為嬰靈,卻沒聽說直接墮入魔道的先例,更何況那魔胎兇性異常,還能驅(qū)使母體從玄微劍下逃生,根本不是尋常魔物能比的。 “我們沿著血跡追過來,可以確定走尸遁入曇谷,可是這青天白日里城中竟無一人察覺驚懼,要么是它藏身之法了得,要么就是……”暮殘聲語氣變冷,“有人包庇?!?/br> 蕭傲笙明白他的意思:“那位大巫祝恰好今日閉關。” “我欲往那鰥老家和辛陸氏宅院一探,順便找找走尸與魔胎的蹤跡?!蹦簹埪暦畔卤?,看向趴在床榻邊的阿靈,“師兄留在這里,倘若我天明未歸也莫著急,帶她去見大巫祝便是?!?/br> 蕭傲笙本欲點頭,忽然苦了臉:“縱有變形咒法,阿靈的心思可不比你,我……” “師兄不必言說,多看就可以了。”暮殘聲眸光微涼,“我們?nèi)氤堑慕杩谑菍めt(yī)問藥,那么自然要拿出一個病人來。我剛才留在阿靈體內(nèi)的妖雷并未收回,她明天只能做一個病懨懨的小姑娘,如此也免生事端,師兄只需要做些手勢,請大巫祝親自為她治療……放心,妖雷傷她骨rou內(nèi)臟,不損根基分毫,大巫祝若真有本事便無虞,倘是個裝神弄鬼的騙子也不妨事。” “……”蕭傲笙一口茶嗆進嗓子眼里,瞪著暮殘聲的眼神仿佛是看他多長了兩個角。 “明天你記得叮囑她,多注意沿途見聞,我總覺得這里不對勁?!蹦簹埪暶嗣掳停翱上г蹅兌际浅鮼碚У綗o從對比,只能靠她了?!?/br> “我明白?!笔挵馏蠈⒁幻队穹f給他,“你多小心?!?/br> 暮殘聲一口悶光了茶水,翻窗出了客棧。 鰥老家與辛陸氏家宅正好一東一西,暮殘聲先按照阿靈所說,化作一道風往城東掠了過去,到地方一看,里面竟然還點著一盞燈火,有個老嫗正在院子里用小磨盤磨豆子。 他愣了一下,本來準備翻進院墻的動作一頓,不慎踩落了一塊碎瓦,“哐當”一聲砸在了地上。 “誰?”老嫗嚇了一跳,抬頭只見一道小小的黑影從墻頭竄過。 “喵嗚——” 聽見貓叫,老嫗這才松了口氣,一邊收拾碎瓦,一邊小聲罵道:“不曉得哪家的貓,上房揭瓦,遭瘟!” 變成小狐貍的暮殘聲趴在房頂上,覺得自己身為狐妖的臉面算是丟干凈了。 屋子里傳出一位老爺子的聲音:“老伴兒,誰呀?” “一只貓!”老嫗收拾了東西,沒好氣地拿下裙擦了擦手,“你可別在里面抽煙了,一股子味道,等會兒還睡不睡了?出來幫我磨豆腐,明兒個還要趕早市呢。” “吱呀”一聲,木門打開,一個老大爺拄著拐杖走出來,他左手提著煙鍋袋,右腳有點跛,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那屋子位于城東一條深巷里,本是個瘸腿的鰥老所居,賣豆腐為生,老伴兒前年走了……” 阿靈的話在腦中回響,暮殘聲死死盯著院子里的這對老夫婦,眼睛不自覺地睜大。 巧合嗎?他這樣問自己,心里卻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 暮殘聲一聲不吭地趴著,直到看著這對老夫婦磨完豆子又點了豆腐,相互攙扶著進屋去了,他這才翻身落進院子里。 院中只剩下兩板用濕布蓋著的豆腐和一桶漿,豆渣都被拾掇在一旁的簸箕里,散發(fā)著生豆類獨有的淡淡腥味。 暮殘聲用指腹蹭過桶壁上殘留的豆?jié){,熟悉的味道在舌尖綻開,平凡而真實,似乎告訴他這不是夢境也非幻術。 可是死而復生,怎么可能? 黑夜下,暮殘聲那雙赤紅如火的眼睛暗沉下來,隨著目光波動,就像汨汨流淌的血。 屋子里面已經(jīng)熄了燈,說話聲漸小至無,憑借暮殘聲的耳力能夠聽到微弱的鼾聲從中傳來。 他吹了口氣,窗扉無聲打開,白發(fā)青年化成一股風飄了進去,悄然在屋里落定。 這間屋子里面陳設簡單,透過細麻蚊帳可以看到老兩口并排躺在榻上,呼吸心跳都一如常人。暮殘聲動了動鼻子,沒有聞到一絲血腥味,也未發(fā)現(xiàn)分毫廝殺過后的痕跡,仿佛阿靈口中那場昨夜在此發(fā)生的慘案只是空口白話。 要么是阿靈當真扮豬吃虎騙過了他,要么是他多思多想猜錯了,要么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