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陣圖 完結+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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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掌握寒魄城,銀牙必須死,但不能死在妖皇宮手里,反而要讓妖皇宮成為壓陣掃尾的強援,因此他讓暮殘聲作為使者,卻又派了柳素云在后,就等著銀牙變?yōu)槟ё鍡壸?,然后扯動外局?/br> “你不會因小失大,但會憑力借勢?!蹦簹埪暼〕鰬阎械呐耖w鑰匙,當著蘇虞的面捏得粉碎,“然而我雖不喜歡怨天尤人,也不是任人揉捏算計的傻子……狐王殿下,事到如今我只要你一句明白話——暮殘聲究竟何處與你結怨,這到底是為什么?” 四目相對,寸步不讓,漫天飛雪似乎都在這剎那凝固在空中,只有凜冽如刀的狂風從兩人之間呼嘯而過。 良久,蘇虞勾起的嘴角回落,他凝視著暮殘聲的眼睛,道:“本王只是在試探一個猜想,然后彌補一個過錯。” “與我有關?” “當然有……”蘇虞輕輕吐出一口氣,慵懶多情的雙目在此刻變得冷冽,“你的確與本王無怨仇,可本王早該殺了你?!?/br> 暮殘聲的瞳孔先是擴大,然后又緊縮,拉成兩道鋒利的細線。 “千年前那場破魔之戰(zhàn),你想來是已經有所了解,但你未親身經歷,不過窺見腥風血雨后的只言片語罷了。西絕群妖在那場戰(zhàn)役里大傷元氣,我狐族大能更是死傷殆盡,獨留本王以九尾之身立足,又依附陛下使族群不至淪為下等卑賤之流,按理說你修行五百載已是這等境界,該當我后繼狐王,然而天意弄人啊……”蘇虞瞇了瞇眼,籠在袖中的雙手已經緊握成拳,“你不該碰那雷池禁忌,不該去萬鴉谷和朝闕城,更不該……” 暮殘聲屏住呼吸,心跳得極快,他無端想起心魔劫說過的話,又憶起姬輕瀾怪異的言行,一時間背后發(fā)涼,直覺自己會從蘇虞口中獲悉什么驚天內幕一解心里謎團,又莫名有些恐懼。 然而他失望了,蘇虞這句話并沒有說完,在即將吐出什么字眼的前一刻他猛地臉色變了,開啟的唇齒倏然緊閉,喉頭聳動了幾下,似乎將什么東西咽了下去,不多時便見一線血跡順著蘇虞嘴角流了出來。 與此同時,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有一道驚雷炸響,雖然沒有劈下來,卻震得山川戰(zhàn)栗,風云變色。 暮殘聲悚然一驚,下意識地望了眼天空,上面除了流云飛雪再無其他,可是他莫名有種被氣機鎖定的壓迫感,仿佛云端之上有一雙眼睛,正冷冷地注視著此處。 “……罷了。”蘇虞深吸一口氣,擦去嘴角血跡,對暮殘聲重新掛起溫柔的笑容,仿佛剛才的劍拔弩張都沒有發(fā)生過。 暮殘聲在這一瞬看到從他唇間一閃而過的舌尖,血跡下隱約可見一點金光亮了亮,仿佛被觸動的符文。 蘇虞的聲音啞了不少:“本王為自己之前的算計向你道歉,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縱傾全境之力也會為你達成?!?/br> “全境之力……也就是說,殿下的這些做法,陛下哪怕沒有參與,也是知情的了?!蹦簹埪暱粗覕〔簧俚哪樕叭绻沂裁匆膊灰?,只想求個明白呢?” “這個答案,旁人都給不了你?!碧K虞一只手指點在自己唇角,“想知道,就只能自己去找?!?/br> 暮殘聲沉默不語。 蘇虞看了看天空,嗤笑一聲,手掌一翻取出一個玉盒遞給他,道:“本王來時,陛下讓我將此物交給你?!?/br> 暮殘聲開啟一看,竟是加蓋妖皇玉璽的授官文書和寒魄城主印信,眉頭微皺:“什么意思?” “寒魄城不可群龍無首?!碧K虞道,“此處群妖多為青鱗妖皇舊部,素來對陛下陽奉陰違,但是如今銀牙已死,城中握有話語權的長老也都衰弱,是時候要來一場洗牌……陛下需要一個能在此立足又與妖皇宮重新建立聯(lián)系的臣子,寒魄城也需要一個新主,你很合適。” 暮殘聲出身西絕狐族,天賦異稟,修為高深,卻非不夜妖都各氏族正統(tǒng),此番以使者之身來到寒魄城后,先是助他們查出銀牙之死的真相與魔族陰謀,后尋回寡宿王不至與中天境交惡,還力抗魔龍元神使寒魄城得以支撐到脫困而出,與白石等不少城中大妖交好,同蕭傲笙、御飛虹都有生死患難之情,本身又無太多恩怨掛礙與族系牽絆。比起在相互角力的大妖里擢出新主,亦或者直接從妖皇宮調來人員,暮殘聲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他對這些彎彎繞繞心知肚明,然而只是看了一眼,就把玉盒拋回了蘇虞手中。 “陛下圣眷,暮殘聲不勝榮幸,奈何心不在此,恕無法謝恩?!?/br> 蘇虞深深地看著他:“你可要想好了,若做了寒魄城的主人便是西絕一方霸王,而妖族向來是強者為尊、權者為大,你如果錯過了這個機會,也許此生都不會再有了?!?/br> 暮殘聲知道這些東西放出去是多么能夠令人瘋狂,他也并不是無動于衷,事實上他剛到寒魄城就對這里的一切有種莫名的熟悉感,這感覺無端無由,卻跟霧靄一般蒙在他心上,以至于當看到兩只陌生猿妖的尸身時他會憤怒,看到城池陷入絕境時他會想要將它擋在身后,仿佛這些東西都已經在夢里演繹了成千上萬次,哪怕他什么都不記得,仍保留著本能。 在看到城主印信的那一刻,暮殘聲本能地想將其拿起,可是當手指觸及冰冷的玉章,耳中如聞黃鐘大呂,猛然驚醒過來。 “……錯過就讓它過去,既然往者不可追,我只要往前走就夠了?!?/br> 說到最后,他吐出口氣,仿佛將長久以來壓在心上的猶疑沉郁都吐了干凈,回頭望一眼銀裝素裹的冰雪城池,唇角輕挑如月,眸底的光澄澈柔和得一如冬日暖陽。 暮殘聲有種直覺,在自己說完這句話后,仿佛冥冥中有一根線從中繃斷,一半跌落深淵,一半朝著未知的方向延伸出去。 也許他從此煥發(fā)新生,也許他從此一去不回。 蘇虞看著他的身影,眼神微微渙散了片刻,然后帶起些許復雜的光,將玉盒收了起來。 “好吧,你既然拒絕,本王就只能盡力滿足你的第一個要求?!碧K虞垂下眼,“此番魔族現(xiàn)世,雖圖謀不成卻必定不會善罷甘休,你既然是西絕破魔令的執(zhí)法者,便正好與蕭少主同去重玄宮走上一遭,共商對策?!?/br> 凈思和靜觀沒有在寒魄城久留,暮殘聲醒來當天,兩位法師就啟程回了北極境,倒是本該跟他們同去的蕭傲笙暫且留下,想等到她被中天境來人接走再動身。 御飛虹身為中天境的破魔令執(zhí)法者,此番來西絕就是為了魔族之事,沒想到中途出了意外,現(xiàn)在丹田盡毀不再算修行中人,咒印留在她身上沒了用處,已被靜觀在治療時一并收走,準備回去后再擇人選。如此一來,這些道魔之爭再與她無關,等待她的將是御天皇朝內部接踵而來的麻煩。因此蕭傲笙執(zhí)意要等到中天境來人,就是存了在這些耳目面前給她撐腰的意思,借此給那些想要趁著御飛虹修為盡喪對她下手的人一個警告,哪怕此后相隔千里,總也聊勝于無。 暮殘聲心下微動,便頷首道:“我曉得了,寡宿王在秘境里助我良多,我也該與她當面道別?!?/br> 蘇虞見他明了,也不再多話,那些事情雖然不可言說,但到底已經被挑出,曾經顧惜晚輩的安好假象不復存在,兩人嘴上不提,可誰都不會真當一切都未發(fā)生過。 他轉身向山下走去,直到徹底離開暮殘聲的感知范圍,才扶住一棵雪松,慢慢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