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陣圖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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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殘聲冷笑一聲:“所以他該死?!?/br> “你說什么?”白石聞言大怒,揪住暮殘聲的衣領(lǐng),卻被他的眼神懾住。 “還記得路上我跟你說過的話嗎?若一切背后有隱情,恐怕城主的死亦然。”暮殘聲漠然道,“先有中天境寡宿王在寒魄城失蹤,后是寒魄城主遭到毒殺,不管哪件事發(fā)展下來,矛頭都要指向妖皇宮。你且想想,若我今天在殿上動手,現(xiàn)在是什么局面?” 寒魄城向來與妖皇宮關(guān)系微妙,這一次倘若撕破臉皮,整個西絕境的東北邊防便要失控,又有中天境的寡宿王在此出事,御天皇朝隨時可以借故發(fā)兵,戰(zhàn)火隨時可能在此燃起,到時候西絕境內(nèi)憂外患一同發(fā)作,寒魄城又被夾在兩者間腹背受敵,誰會是最終的得利者? 白石頭上的冷汗頓時下來了,他喃喃道:“不……不可能吧,御飛虹不只是寡宿王,還是御天皇朝的長公主……” “王侯將相都可換人做,長公主也只是公主,何況御天皇朝如今雖是少帝登位,朝廷大權(quán)卻早已旁落,御飛虹死在這里對其政敵來說百利無一害。”暮殘聲嗤笑,“寡宿王失蹤之事不可能只通知了妖皇宮,我都已經(jīng)趕到這里,中天境那邊還沒有消息,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寒意從白石腳底直竄天靈,他收起了對暮殘聲壽數(shù)資歷的輕視,頭一次向他躬身:“還請大人告訴我……接下來應(yīng)該怎么做?” “讓你去妖皇宮是個幌子,如果事態(tài)真如我所推測這樣,現(xiàn)在想在半路殺了你的絕不在少數(shù)。”暮殘聲盯著他的眼睛,“明日你用分身前往妖皇宮方向,然后自己拿著那個香爐暗中去玉龍渡口找‘樹仙’柳素云,將此間之事告訴她,那上面有我留下的雷法暗印,她會信你?!?/br> “是!”頓了頓,白石正準備離去又停住,“雖然失禮,但……卑職想知道,大人既懷疑城中所有人,為何信任我呢?” 暮殘聲看著他,忽然笑了:“也許是我夢見過你吧?!?/br> 在水路上的那些夢境里,暮殘聲的確夢見過白石,這只妖怪始終以護衛(wèi)的姿態(tài)守在他身后,最終在一閃而過的慘烈畫面里變成了擋在他身后的尸體,自始至終沒有逾越,也沒有背離。 夢里的面容有些模糊,見到白石后才漸漸清晰,暮殘聲想不起更多,卻也對他有些好感。 不過白石說錯了一句話,暮殘聲是對他感官不錯,但還說不上信任。 淡淡的雷光在暮殘聲眼中掠過,離開這里的白石根本不知道在適才短暫的對視中,暮殘聲已經(jīng)將體內(nèi)蘊藏的一道妖力送入他體內(nèi)。須知妖族體內(nèi)天生有一團無名元炁,聚集著心火,遇雷降災(zāi),越是邪心造業(yè)者越受其苦。 有了暮殘聲的這絲妖力,只要白石敢動異心邪念,妖雷將在他體內(nèi)頃刻炸開,就算不魂飛魄散,也得灰飛煙滅。 “好狠的手段啊。”輕柔的聲音忽然響起,一襲紅衣的男子像幽魂般從門縫飄了進來,手中白紙燈籠散發(fā)出微光,映著暮殘聲此刻沒有血色的臉。 “果然是你,姬輕瀾?!蹦簹埪暡⒉灰馔馑某霈F(xiàn),“想不到你還喜歡扮作婢女?!?/br> “一個紙人罷了,可別污蔑我?!奔лp瀾挑眉,“猜到我會來找你?” “你三番兩次留下蛛絲馬跡,生怕我猜不到你,現(xiàn)在怎會不來?”暮殘聲扯了扯嘴角,“只是沒想到萬鴉谷一別,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再見……讓銀牙發(fā)信給妖皇宮找我前來的人,是你吧?” “他不大安分,早晚都要死,我只是借個機會找你過來?!奔лp瀾笑道,“好戲馬上就要開演,角兒怎么能不到齊呢?” 暮殘聲饒有興致:“在這場戲里,我算個什么角兒?” “我親手編寫的戲本,當(dāng)然要捧你做正末?!奔лp瀾拭去他嘴角的血,認真地道,“力挽狂瀾,抱美而歸,智勇雙絕,名利皆收……這個角兒你可滿意?” “寒魄城異象和御飛虹失蹤果然都跟你有關(guān)?!蹦簹埪曕土艘宦暎澳阗M了這么大功夫,牽扯了兩境多方勢力,就為了捧我?姬輕瀾,我跟你無親無故,又是個散漫慣了的野狐貍,做不得什么大英雄,更受不起你的禮?!?/br> “就算不捧你,這一切也會發(fā)生,我不過順水推舟罷了。”姬輕瀾一字一頓地道,“如果我告訴你,包括御飛虹在內(nèi)的這些人命中注定都要死在這里,唯一可能打破這命運的人是你,那么你還要袖手旁觀嗎?如果你點頭,我可以馬上放你離開這灘渾水,此間一切都與你無關(guān)了?!?/br> 他們四目相對,暮殘聲在姬輕瀾眼里看不到絲毫異色,平淡又平淡,比起給出選擇,更像在陳述事實。 半晌,姬輕瀾看到暮殘聲緩緩點頭,他籠在袖中的小指被驟然收緊的力道無聲掰斷了。 就在這一刻,“嘩啦啦”的鐵鏈聲響起,暮殘聲在點頭瞬間順勢將雙臂下沉,竟然生生扯斷了這號稱刀槍不入的寒鐵鎖鏈!與此同時,雷光在冰面下炸開,姬輕瀾的身體麻痹一瞬,胸膛傳來一股大力,燈籠都險些脫了手,狼狽地被他踢飛出去,背脊重重地撞上了石壁。 “老子早就想踹你們這種滿口‘命中注定’、自以為高高在上的混蛋了?!蹦簹埪暬顒又行┞槟镜氖滞螅议_鎮(zhèn)靈符后從冰水中爬了出來,彎腰揪起姬輕瀾的衣襟,“人生如戲是不假,但是每個人都在自己的戲本里做正末與正旦(注),唱得好壞都是自己聽,旁人頂多鼓掌叫罵,卻沒資格去編排……姬輕瀾,雖然你幫過我,可是我從第一次見面就不喜歡你,現(xiàn)在更是如此,知道為什么嗎?” 姬輕瀾瞳孔微縮,只聽暮殘聲道:“我不知道自己怎樣得你關(guān)注,但是我在你眼中看不到除我以外的任何人與物,你把生死禍福當(dāng)戲看,視是非對錯于無物。你就像自己說的那樣,把這一切當(dāng)個戲本,而我們不是你的提線傀儡?!?/br> 他說話間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怨憤,姬輕瀾的態(tài)度如此,凈思待他又何嘗不是?只不過比起姬輕瀾帶著玩弄性質(zhì)的戲謔,凈思更像是冷眼俯視的奕手,漠看棋子在盤中廝殺求生。 姬輕瀾目光下移,暮殘聲裸露的雙腳布滿雷火灼傷,這只妖狐自入囚牢便將最精純的妖力下沉,通過傷口刺激氣血自發(fā)恢復(fù)流動,借困住自己的冰水生成水雷,轉(zhuǎn)而沖破鎮(zhèn)靈符和殺生石的雙重禁錮。這其中到底有多疼痛難忍,除非自己身受,旁人無法體會。 這家伙……從來都是狡黠多詭,死不服輸。 “我既然已經(jīng)來了,能救的人我會救,能做的事我不推,其他麻煩我也不怕?!蹦簹埪曀砷_手,“告訴我,聞音和御飛虹在哪里?” 姬輕瀾忽然道:“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如果御飛虹和聞音你只能救一個,選誰?” “……御飛虹。她可以死,但不能在這個時候死于寒魄城?!?/br> “你做了個正確的選擇,不過……”姬輕瀾幽幽地看著他,“你既然這么明白,為何剛才要猶豫?” 暮殘聲握緊拳一言不發(fā),姬輕瀾慢慢站起,靠著墻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你對他動心了……暮殘聲,你居然真的對他動心了,你舍不得他!” 暮殘聲冷冷道:“我動不動心,與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