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陽_分節(jié)閱讀_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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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念紋絲不動,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 作者有話說: 陳勛說的就是,祁念當(dāng)初什么也不知道但前文寫了的事。祁念去了溫哥華為什么沒見到mama,哥哥為什么向何瑜妥協(xié)等等。 第八十四章(上) 次日,晨光微熹,祁念少有拖延地睜眼坐起,望著被面的眼神空洞。 他幾乎沒怎么睡,一直待在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里,清醒又混沌,連眼淚都是無意識在流,然后臉上的濕逐漸干涸,醒來一如往常,好似找不到那些脆弱和崩潰的蹤影了。 祁念洗漱后換好自己的衣服,將床簡單鋪整齊,收拾干凈,出了房門。 樓下廚房里的傭人正有條不紊地做著早餐,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響,給這座設(shè)計優(yōu)美、奢華而附著著些許溫度的別墅染上更多煙火氣息。 祁念所熟悉的那位傭人見到他,放下手里打掃的活兒,上前問候道:“祁念少爺,怎么起得這么早?先生剛剛還說讓我們不要去打擾,想讓您多睡會兒?!?/br> “爸爸呢?” “先生去外面散步了,按往常應(yīng)該在花園里。” 她見祁念安安靜靜不作聲,卻邁腿就往大門方向要出去,趕緊攔住,一邊說“外面露水還重”,一邊去取了件深色羊毛外套讓祁念披著。 “這兒不比在人多車多的地方,大清早別著涼了,”傭人跟到大門前的臺階處,體貼得讓人詫異,她往右側(cè)那條石板路指了指,“往那邊走繞過池塘,去花園最近,先生一般都在那兒?!?/br> 祁念穿過枝葉茂密的藤蔓架,踩著凹凸不平的石板路踏過溪渠,亭臺軒榭不斷,他走了一小段路,然后視野才變得開闊,看見祁文至站在了不遠(yuǎn)處的草坪里。 “爸爸?!逼钅钭呓鼏柡?。 祁文至早在聽見腳步聲時便知道了,轉(zhuǎn)身看他,說:“怎么起得這么早,沒睡好?” 祁念垂了垂眼,不知該回答什么。 周圍春色爛漫,不遠(yuǎn)處處于花期尾聲的洋桔梗快謝了,純白的花瓣仍舊在微風(fēng)中晃動、輕顫。 “這是你mama生前最喜歡的花,”祁文至淡淡開口,頭一次提起也如同說著平常往事,“溫度低了高了都開不了花,得恒溫栽培,嬌氣得很,”他習(xí)慣性地點煙,“可這花不過是我當(dāng)初覺得合適,隨手在路邊買了送給她的?!?/br> 祁念聞著煙味,皺起眉,猶豫片刻說:“爸爸,早上抽煙對身體不好。” 定看他兩秒,祁文至笑了笑,將煙掐滅扔了。 “小念,”祁文至叫他,平視前方已經(jīng)看熟看爛的景色,停頓了很久,繼續(xù)說,“你跟你mama像,跟你哥哥也像,從小到大只要來牽你就很乖,也聰明。只是我從來沒管過你,沒有盡過做父親的責(zé)任,無論是對你還是颯明?!?/br> 祁念神色平靜地在聽,沒什么表情變化。 祁文至說:“在溫哥華六年,給你的零花錢你也從沒動過,爸爸都知道,所以——”他抬手撫著祁念后背,帶人往回走,玩笑般自嘲地說,“現(xiàn)在再想管你,和現(xiàn)在還想讓花再開久一點一樣,好像已經(jīng)不夠格了?!?/br> 祁念一路喉嚨發(fā)澀,在快要走出花園時,終于艱難地開了口:“......爸爸,我有件東西給你。” 祁文至停下腳步,耐心地低頭看向他。 他一直握成拳縮在袖口里的手指動了動,伸出來,緩緩打開,攥太久的掌心里出了點汗,手也在微微顫抖。 掌心里躺的是片孤零零又普通的鑰匙,因為沾了汗?jié)n反著細(xì)微的光。 它能打開那套簡約溫馨、采光充足的房子。 這天臨近中午,祁氏總部召開的簡短會議才遲遲開始。 作為濱海度假村項目目前的總負(fù)責(zé)人,顧颯明坐在原位,進(jìn)行了精簡而全面的匯報,最終結(jié)論是度假村項目已渡過危機(jī),包括工程在內(nèi)各項工作也早已進(jìn)入初步動工階段,沒有再叫停的道理。 可期間祁文至一言不發(fā),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底下其余一干人等見董事長沒有表態(tài),便也都跟個鵪鶉似的左顧右盼,低頭裝啞巴,就是不得不出來打個圓場的人也是語焉不詳。 不出半小時,在尷尬又略顯忐忑的氛圍里,會議結(jié)束。 散會后,搭乘電梯下樓的公司高層三三兩兩,紛紛竊竊私語——一向相處和睦、沒讓他們這些做下屬的為難過的董事長和少東家,怎么突然就不對付了? 眾人難免結(jié)合這段時間流傳、發(fā)酵的一些傳言,心中的揣測頓時變得有模有樣起來。 顧颯明合上通宵做出來的文件,慢條斯理地整理著桌上的東西,剛出會議室就被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