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

    顧颯明原本打算還給他了，見此直覺一動，躲了躲。祁念雙手被顧颯明一只手就攥住，按在腿上，上身跟著被迫壓低，臉直直對著某處。

    “乖，不玩車震，”顧颯明一本正經(jīng)，又笑道，“地方太小了，等會你難受，還容易被看見?！?/br>
    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很容易被看見了。

    祁念渾身冒煙，想反駁覺得無從下口，他從臉頰到耳后全紅了，簡直要羞憤而死，他色厲內(nèi)荏道：“哥，你松開?！?/br>
    顧颯明說：“先讓我看看。”

    顧颯明一只手仔細翻了翻那錢夾，拉開里層拉鏈，挑挑眉，將里面一張被折疊起來的紅色的紙拿了出來。

    “這是什么？”顧颯明問。

    祁念干脆當(dāng)起了鴕鳥，一聲不吭，顧颯明捏他發(fā)熱的耳垂，揉了揉，一小塊地方隨著力的揉搓紅里泛白，松手更紅了。

    那張紙已經(jīng)很舊，尤其折痕處褪色明顯，背面還有染上灰塵的膠水痕跡，顧颯明沒有完全打開，只展開兩下看見幾行字，便重新折好放進去。他松開祁念，把祁念摟著扶正，低下頭，微微長出的胡茬蹭過祁念的臉頰，他說：“害羞什么，我們回家?！?/br>
    回去的路上，祁念徹底轉(zhuǎn)過身看著車窗外的車水馬龍，路邊樹影飛快掠過，平常居民樓和高樓大廈都明明暗暗，像星布棋盤。漫過全身的熱潮漸漸下去，他根本不叫鬧脾氣，就是感覺像多年藏得特別好的一點小秘密暴露了，遮羞布沒了，還被調(diào)戲，一時間太過羞恥和激動。

    顧颯明是往麓錦星城開的，快到的時候，祁念終于忍不住轉(zhuǎn)回去，磕巴了一下，說：“......哥，你真的以后都住過來么？”

    顧颯明沉吟片刻，最終說：“但最近有些事——明天就要出差，可能斷斷續(xù)續(xù)要一個月左右，最快半個月。”

    祁念睫下陰影濃密，他慢慢地眨眼，中間時間間隔很長，只說：“我這周末......會收拾好的，不過有些日常用品，是不是還是讓你的生活助理準(zhǔn)備比較好。”

    “不用生活助理，他不管這個，”顧颯明很快地拒絕他的提議，“你管?！?/br>
    祁念點頭，低聲答：“好?！?/br>
    而還是有一點點不知名的情緒在不斷擴大，撐得心里有點難受，化為某種沖動。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開車。那個紙是第一次考試后祁念撕下來的數(shù)學(xué)聯(lián)賽的名單。

    第七十六章（下）

    熱水從頸脖流下，一些順著身體流走，一些淅淅瀝瀝直接打在地上。

    回來時祁念臨時要回一個緊急郵件，當(dāng)時他手握鼠標(biāo)，欲言又止，扭頭眼巴巴地看著顧颯明才來第二次就熟門熟路，拿了條浴袍去往浴室，留他一個人，像小狗被遺棄了。

    這會兒狹小的空間里再次彌漫起白霧般的水汽，潮濕的墻壁上本就沾滿水珠，它們隨著空氣里的水聲逐漸匯聚，蜿蜒而下。

    祁念洗了很久的澡，出來時已經(jīng)換上長袖長褲的睡衣，他站在鏡子前把頭發(fā)擦干，面頰似乎因為缺氧而略帶潮紅。

    他將換下來的外套、里衣和顧颯明的一起扔進洗衣機里，卻早已改變主意——今晚不打算洗了。

    從浴室這頭，再是餐廳，客廳，到開著門的主臥，普通乃至簡陋的房子里燈火通明，沙發(fā)靠背搭著男主人的黑色外套，車鑰匙就擺在旁邊，茶幾上放著兩個玻璃水杯，有剛使用過的痕跡，里面水位一深一淺。哪怕用余光能看見以前的住戶在墻壁留下的顯眼刮痕，此時此地，也不過是融在這個夜晚的，融于千家萬戶中的其中某一抹靜謐而溫馨的光亮。

    原本顧颯明帶上來放在餐桌的紙袋已經(jīng)不見，祁念抬手捂了捂臉，感覺洗完熱水澡的效果未退，反而旺盛起來。

    他將燈一盞盞按滅，一路走進房間，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

    顧颯明剛打完電話，坐在他的書桌前，手指一下下敲著那臺未合上的筆記本電腦。見祁念終于來了，顧颯明隨口問道：“在這里住了一個多月了，還這么空？”

    祁念嚅動嘴唇：“這樣......差不多是夠的?！毕袷翘貏e緊張，他往前挪動兩步，便怔怔地杵在原地。

    “過來?！?/br>
    顧颯明探身牽起他的手，往里一拉。

    祁念跌跌撞撞地貼近，膝蓋碰著膝蓋，一條腿別扭地抵著椅子邊，手掌撐在他哥哥的肩膀上。浴袍觸感柔軟舒適，顧颯明隨意穿著，領(lǐng)口開得很低，祁念和他對視，有意回避地沒有把目光再往下移。

    “怎么今天洗澡洗這么久，”顧颯明放低聲音，手往下半握祁念的腿彎，心不在焉地跟他聊天一般，“那時候在小區(qū)門口要停車，是想干什么？”

    “沒想干什么。”

    聲音細弱蚊吶，祁念順從地跟著力的牽引，抬了抬腿。他在勉力控制著自己，顧颯明的呼吸透過并不厚的睡衣?lián)湓诙亲由希^電的癢意延伸至小腹，他怕沒忍住會一蹭蹭到他哥哥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