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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身軀躺在柔軟寬松的被子里,只露出一張巴掌大的臉。臉上纏滿繃帶,沿著五官起伏的弧度包裹,兩片濃密的睫毛宛若蝶翼,一捏就會碎。 “妙妙……”蘇士平在床邊一聲不吭地站了許久,看著那張熟悉的臉,落下一滴蒼老的淚,“對不起。” 審判當日幾乎所有認識蘇木槿的人都去了。 這是一件轟動全國的大事,為此來了上百個記者,把法院門前堵得嚴嚴實實。 蘇士平本來不想讓蘇妙露面,一來她的傷還沒有回復,二來人多眼雜,他怕她再一次被人嘲笑。 蘇妙暗地里換了靈魂,根本不懼怕所謂的流言蜚語,只想親眼看到蘇木槿被判刑。 蘇士平只好親自陪同她去法院,顧承影保護在二人左右。 經(jīng)過兩個多小時的審理,法官開始宣判: “本院認為,被告人蘇木槿的行為已構(gòu)成故意殺人未遂罪、縱火罪……證據(jù)充分,事實清楚,罪名成立。故依法判處死刑,在4月16日執(zhí)行,退庭?!?/br> 站在被告席上的蘇木槿聽到結(jié)果后,只覺得一股血液沖進大腦,眼前一黑,轟然栽倒在地。 旁聽席上的人因此sao動起來,警察一邊檢查蘇木槿的情況,一邊管理秩序,不許任何人靠近她。 蘇士仁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他已經(jīng)用盡所有辦法了,甚至做了最壞的打算——要是蘇木槿被判處死刑,他就想辦法把她弄成死緩,讓她以懷孕或生病的借口保釋出來,送到國外去。 可死刑4月16就執(zhí)行……那不就是下個月嗎?哪里來得及。 神慌意亂之間,蘇士仁感到心臟猛然抽搐起來,用力按著胸口,想去掏速效救心丸。 混亂之中,藥瓶不知道滾到哪里去,并且無人注意到他的異常。 他口吐白沫,硬邦邦地倒在了地上。 蘇妙坐在最后一排,漠然地看著這一切。見蘇木槿被人抬走了,她回過頭道:“我們走吧?!?/br> 虛弱的聲音讓蘇士平無比心疼,當即扶她站起來,與她往外走。 走到大廳時,法官助理追過來,問道:“蘇先生對不對?這里有些東西需要您過來確認一下?!?/br> “可是我女兒……” “沒事,你去吧,他會陪著我?!碧K妙往顧承影的方向靠了靠。 蘇士平對這個保鏢素來欣賞,又看看守衛(wèi)森嚴的法院,心里比較放心,叮囑兩句后,就隨警察走了。 蘇妙不急著回家,慢悠悠地往外走。 “妙妙?!?/br> 身后追來一串腳步聲,有人喊她。 ☆、豪門丑小鴨(16) 她辨認出是誰, 沒興趣回頭, 給顧承影使了個眼色,讓他攔住那人。 誰知對方加快速度, 繞到她面前擋住去路,一雙好看的桃花眼里掛滿自責和歉疚。 “妙妙……給我?guī)追昼娦胁恍???/br> “我說不行你就會走么?” 趙闡明尷尬地笑笑,一如既往的英俊。 “你跟以前變化真的很大?!?/br> “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碧K妙看了眼手表,不耐煩道:“我還要去醫(yī)院, 你有話快說,別耽誤我的時間?!?/br> 趙闡明是在蘇木槿被抓后才知道當年的火是她放的,震驚了好幾天,決定親自來看看。 那個臭娘們,放完火后不知道跑,還到一樓來勾引他,害得他差點葬身火海。 至于她舍身相救,以至于失去行走能力……那是她應該的, 有什么值得感激? 趙闡明現(xiàn)在唯一后悔的就是不該因她與蘇妙鬧掰,不然的話,現(xiàn)在趙家已經(jīng)著手復出了。 蘇木槿已經(jīng)沒了,他不能再失去蘇妙,兩人之間不管怎樣都要留下一個。 硬著頭皮,趙闡明狠狠心,在這人來人往的法院大廳里撲通一下給蘇妙跪下,擲地有聲地說: “妙妙, 我對不起你,我是被她迷了心才對你那樣……你再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從頭再來,好不好?” 從頭再來…… 若機會那么容易得到,世間怎么會有那么多郁郁不得志的人? 可如果他真心實意愛自己的話,那么積分就是唾手可得的。 說到底,宿主和誰在一起和誰感情好對她來說并不重要,她只是為為了積分、為了完成任務而來。 等任務一結(jié)束,她就可以離開了。忍著惡心和趙闡明相處一陣子,換來寶貴的積分,其實是筆劃算的買賣。 只是……這人嘴里有過真話么? “你真的愿意愛我?”蘇妙冷漠地指指臉上的紗布,“我的臉比以前可恐怖多了,你能忍受得了?” 趙闡明就知道她會這么說,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東西——一把匕首,雙手捧著遞到她面前。 “我不在乎,你要是不信的話,就把我的臉也劃花好了?!?/br> 蘇妙冷冷地瞥著匕首,沒有回頭,但是知道現(xiàn)在肯定有很多人都在看著他們。 “你知道我不可能在這里對你下手,所以故意這樣做?!?/br> 趙闡明的小心機被戳穿,面不改色地跪著:“就算現(xiàn)在周圍沒有一個人,我也會這樣做?!?/br> 蘇妙輕嗤一聲,看似冷酷,心底卻在猶豫。 積分……底線…… 到底該選擇哪一個? 想起顧承影就在身后,她微微側(cè)過臉,用只有彼此能聽到的聲音問:“你覺得我該不該接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