驪珠陸離
且說驪珠跑到那行宮外面,四處溜達著,觀賞者行宮的一草一木,一花一葉,都覺得十分美好和新奇,尤其院子里兩株巨大的婆娑樹,“看看慕云哥哥這主神的待遇,雕梁畫棟,飛檐走壁,奇花異草,庭院生香。再看看我的交趾山,除了毒蟲,就是毒花,毒草,好沒趣兒?!?/br> 從行宮外面,傳來一個還算是悅耳的聲音,“慕云哥哥,這么親切,你就那么喜歡人家?。俊?/br> 驪珠轉(zhuǎn)過頭,看到一襲素錦長袍的陸離站在院子里的婆娑樹下,斑駁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好像交趾山九月的風景。 驪珠撇撇嘴,“哪個要你搭腔的?我是不是喜歡慕云哥哥,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驪珠,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好,你就原諒我吧。上一次,我真的是遇到了麻煩,有一個幻術(shù)用的頂頂好的人差點殺死我,還好,有人吹響了霄云哨,把我喚醒了?!?/br> 驪珠瞪了陸離一眼,“才不信你,又來編故事哄我。”她聽到哨子的說辭,想起來自己身上帶著一只,便取了出來,“你說的,可是這個哨子?” “對啊,這就是霄云哨,是我的貼身之物,如今在你身上,可不就是咱倆的緣分使然?”陸離一臉邪魅笑容,望著那姑娘,他特別喜歡人家嬌羞的樣子,氣鼓鼓的樣子,還有吧嗒吧嗒懟他的樣子。 驪珠咬咬嘴唇,杏眼圓睜,把勺子塞到他手里,“誰跟你有緣?不要亂說,污了我的清白?!?/br> “驪珠,有珠焉,生于驪山,澤被四方,又曰清麗,化為美人,如桂花皎潔……” 驪珠跺跺腳,“不知道你從哪里胡謅的文辭,驪珠才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呢?!?/br> “哦?”陸離來了興趣,坐在婆娑樹下的石凳上,“那你說說,是什么意思?” 驪珠抬頭望著那婆娑樹的枝葉間斑駁的陽光,眨眨眼睛,“我在慕云哥哥的書桌上看到過一本書,書里有這么一句詩,‘楊公莫訝清無業(yè),家有驪珠不復貧’,我覺得蠻好。我問他,驪珠是什么意思,他說,驪珠就是珍寶。我問他說,以后我就叫這個名字好不好?他搖搖頭,他說蟲母更好聽?!?/br> 陸離呵呵笑著,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哎,我說,你怎么那么中意那個慕云哥哥?他是長得比我好?還是法力比我高?” 驪珠坐在了陸離的對面,“他呀,他是我在這十方天地見過的最仁慈,最善良,最英俊的主神。他還……” 陸離把手放在那石桌上,悠閑地敲著,“他還救過你的命,對不對?傻姑娘,你不會想以身相許來報恩吧?你不要忘了,病房里躺著那位,才是他心尖兒上的人。你還是不要湊熱鬧了吧,本座正好缺一個主司夫人,不知道驪珠姑娘是否需要考慮一下?” “我管他喜歡誰?他喜歡誰跟我沒關(guān)系,我對慕云哥哥,那是,那是感恩的情感……我……”驪珠本來想大聲地說,她好喜歡夏慕云,可是經(jīng)過這么久在交趾山的清修,她似乎已經(jīng)慢慢懂得,那只是恩情罷了,有些感情注定得不到依附。其實,靜靜地守望也很好,他喜歡誰就喜歡去吧,她只想遙遙看著她心中那個獨一無二的慕云哥哥。 “你看你,都氣急敗壞了,本座今日不逗你了??茨銊偛盼刮绎嬎?,幫我擦汗,我心甚慰。”陸離還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言語無狀,舉止輕薄,你居然是主司?不知道是不是帝君大人看走眼了。”驪珠吐了吐舌頭,朝著行宮與醫(yī)院交界的地方去了。 一臉慌張的她,撞上了同樣要去病房的夏慕云。 “怎么回事?慌什么慌?后面有狼追著你?”夏慕云半開玩笑地說。 驪珠抿著嘴唇,“鬼帝,對不起,是小神失態(tài)了?!?/br> 夏慕云笑了笑,“沒事兒,我沒有那么多事兒,在其他主神面前,你要做一個安靜的女孩子呀。對了,綠竹醒了沒?本座先去看看她?!?/br> 驪珠趕緊伸手,擋住了夏慕云,“那個,綠竹jiejie,她,她……” “綠竹現(xiàn)在正跟那個天一法師你儂我儂呢,慕云兄現(xiàn)在進去,怕不合適?!标戨x的手里不知何時出現(xiàn)一把白羽扇,他搖晃著扇子朝著二人走了過來。 夏慕云并不驚訝,“我知道,天一看上去不像是虛情假意,不知道綠竹什么心思?!笨吹疥戨x過來,驪珠捂著臉跑開了。 陸離挑了挑眉頭,望著驪珠的背背影“你這小meimei不錯,不知慕云兄是否愿意割愛???” 夏慕云吃了一驚,“不會吧?她好像對你頗有微詞,陸主司不要說笑了?!?/br> 陸離搖著扇子,“真不是說笑,這個小姑娘,我很喜歡。她的真誠,憨直,還有善良可愛,都已經(jīng)打動了我?!?/br> 夏慕云搖搖頭,“那就是一條九頭蟲修煉成仙,前前后后不過兩千年,你說這些有點牽強了?!?/br> “我修煉成人形,也不過兩三千年的光景啊,年齡不是問題?!标戨x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從開始查三江蠱蟲開始,我就留意她了,只是當時不知是敵是友。上一次我險些被一個幻影所傷,還是她救了我。她氣我不如實相告,可是剛才她為我擦汗時,嬌憨的樣子,我一下子就心醉了?!?/br> “那是你沒見過女人,天下可愛的女子多了去了,你確定不要流連花叢去看一看?” “弱水三千又如何?我只想取這一瓢。小姑娘嬌憨可愛,還有點傻氣,蠻對我的胃口。” “驪珠可不是你想得那樣簡單,她很聰明,也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光她的馭蟲術(shù),就夠你喝一壺的,我勸你收了這個心思吧?!?nbsp;夏慕云用手背拍了一下陸離的左肩,笑著轉(zhuǎn)過頭,朝著書房的方向走了。 陸離也跟了過來,“我知道,不就是當年大鬧幽冥那一次嗎?那有什么啊,帝君下手也太狠了?!?/br> 夏慕云停下腳步,“陸離,本座很嚴肅地跟你說,你這個想法,很危險,你既然對他稱臣,就不要去挑戰(zhàn)他的權(quán)威,他的手段,咱們都知道。” 陸離點點頭,調(diào)皮地吐了吐舌頭,“多謝鬼帝提醒,我不是怕他,我只是不想再挑起十方戰(zhàn)亂,當年他率眾在北冥圍剿我時,天池掀起的巨浪,不知道讓多少生靈遭殃。只要他所作所為還算說得過去,他還為眾生著想,我就不會生事?!?/br> “這樣最好?!毕哪皆评^續(xù)邁開了腳步。 “哎,不過,我說真的,我真是對你那個小meimei有點意思,給我安排個機會唄?!标戇\腆著臉皮,攆著夏慕云的腳步。 夏慕云搖搖頭,“無可救藥,以后再說,先去看看綠竹?!?/br> “那個姑娘呢?”陸離指了指在病房的方向。 夏慕云長嘆一口氣,“剛才帝君敲打過我了,我不應(yīng)該再靠近她,我說了保護她一世周全,可是我并沒有做到。遇到我之后,她多災(zāi)多禍,還差點……我沒有資格守護她。” 陸離搖搖頭,“你們的事,我不懂,算了,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你去看綠竹吧,我得回冥海了。我出來這么久,怕贏勾再對那個房角石做點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