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會帝君
“啪!” 剛出地鐵的紀云瑤聽到一聲脆響,就停下了腳步,她感覺有什么東西從高處掉了下來。這是7號線的末班地鐵了,此時已是十一點半多,加班到很晚的紀云瑤剛好走出地鐵站。 她停下腳步,四周看了看,對著身后的地鐵電梯樓喊著,“這么晚了,還有人亂丟東西,真是沒有公德心?不怕砸著人啊,這可是高空拋物啊……” 她竟然沒注意到,那電梯塔樓是全封閉的,從上面丟東西下來是不可能。 她是有點迷糊了,每天加班到深夜,她能不迷糊嗎?每天老板恨不得24小時都要大家在公司奮斗,一邊畫餅讓大家冒綠光,一邊又灌輸雞湯讓大家安分守己。不過還好,讓云瑤感到安慰的是,老板給的工資高,足以讓她在東海市舒服地辛苦著。 云瑤彎腰一看,那是一枚戒指,路燈昏暗,看不清啥材質(zhì)。她撿起來,便開始邊走邊嘟囔,“算了,我還是撿回去吧,在微博發(fā)個招領(lǐng)啟事,希望可以還給失主?!彼纯闯龅罔F的人,除了要關(guān)掉電梯口的大爺之外,就沒什么人了。 她把手機裝到包里,沖著距離地鐵不到一公里的一處小區(qū)走了過去。 這是一座處于東海市中環(huán)的高檔住宅區(qū),窗外可以直接看到江景,入海處波瀾壯闊,江上來往游船如織,夜晚燈火齊明,真的是非常怡人。 云瑤來參加工作之后,她的老爸為了讓自己的寶貝女兒有個舒服的住所,還能夠離單位近,就一擲千金,買了這一處公寓給她。 不過云瑤自己很低調(diào),生怕別人說自己工作是托關(guān)系,走門子,她想向父親證明,自己不靠關(guān)系,靠能力??墒沁@個公寓實在太舒服,太便利,她沒辦法拒絕。 進屋之后,她把鞋子隨便一丟,爬到沙發(fā)上就粘住了,她說,“明天周六,我要睡到自然醒。”然后就呼呼大睡,進入夢鄉(xiāng)了。 男子的面孔是模糊的,好像云霧一般,她看不清男子的面孔,但是卻能感覺到男子的氣息離自己很近。男子身材頎長,穿著白色絲綢的半長衣褲。 男子說,“我有一件東西需要有人保管,機緣巧合,這個東西選擇了你作為它的主人,日后務必好好保存?!蹦锹曇粲幸环N銷魂蝕骨的魔力,讓人感覺酥透了。 云瑤追問,“是什么東西啊?你是誰???” 男子手拂云瑤面龐,讓云瑤有種戰(zhàn)栗的感覺,那手冰冷無溫,好像剛從冰箱里面拿出來的。“它會跟你打招呼的。” 云瑤又問,“既然是你的東西,我該怎么還給你?” 男子幽幽地說,“不要著急啊,到時間,它會指引你找到我的。” 云瑤撇撇嘴,“要不要這么神秘,本小姐每天上班那么辛苦,才不會幫你保存什么東西呢,要是想要回去,就趕緊來取,別墨跡。” 男子把手指放在唇前,“噓!” 云瑤感到那個男子環(huán)繞住了自己,那銷魂的聲音,還有衣服的婆娑,讓云瑤無法抗拒。 她知道自己是在夢里,索性就勾住那男子的脖子,“姑奶奶從小到大家教甚嚴,還沒有嘗到過男人的滋味,今天能夠遇到你也算上帝的安排?!?nbsp;她聽到了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但是卻聽不到那男子的,“看來你是柳下惠,坐懷不亂啊,你不知道多少人排著隊追我啊,可我都看不上眼,都沒有能夠讓我像今天這樣心跳加速?!?/br> 男子并不說話,他的嘴唇無限接近云瑤的唇,卻沒有吻上,那感覺讓她幾乎要窒息了,氣息縈繞間,云瑤有點迷離,凌亂。頸間感覺是清晰的,可是面龐確實模糊的,她呢喃,“你……” 那男子抽了身子,坐在塌邊,語重心長地問她,“燈火闌珊,驀然回首,你可還記得我?” 她聽到了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忽然覺得這幾句似曾相識,只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聽過,于是追問,“你是誰?怎么會如此一問?你要我保管什么東西?” 男子手拂云瑤面龐,讓云瑤有種戰(zhàn)栗的感覺,那手冰冷無溫,好像剛從冰庫里面拿出來的?!八鼤愦蛘泻舻摹!?/br> 男子離開了云瑤,“噓!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以后我們?nèi)兆舆€長著呢。對了,我抹去了你那個情郎的記憶,以后你的夢里不會再有他了?!?/br> “你到底是誰???” “天地幽幽,山海湯湯;紫氣東來,云山渺茫。泰山之巔,東華紫府;少陽帝君,炎氏江凌?!蹦锹曇艉芸侦`,這幾句詞伴隨著那男子云霧般的身影,也好像一團霧,從窗戶邊上消散開了。 云瑤臉色緋紅,還沉醉在那一縷酥麻的氣息里面,不過這沉醉持續(xù)了沒多久,就被一陣電話鈴聲驚醒了。 她在迷糊中巴拉到手機,看都沒看就接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云瑤父親的聲音,“云瑤啊,起床沒?” “這才幾點?。坷霞o,今天可是周末啊,你要不要這么周扒皮???”云瑤一直喊自己的父親老紀。 老紀那頭笑呵呵的,“知道你周末想好好休息,可是今天不是說好了,要去月朗茶館見見你邵伯伯家的公子嗎?人家是海歸,又是金融新貴…” 他還沒說完,云瑤就打斷了她的話,“就算是天塌下來都不能打擾我睡覺,老紀,你別勞神了?!比缓笤片幇央娫掛o音,丟在了一旁。她起來揉揉眼,發(fā)現(xiàn)自己睡的是沙發(fā),就閉著眼睛走進了臥室,拉了被子繼續(xù)睡下了。 紀云瑤,交大畢業(yè),本來學的英語,文史是第二學位,如今在開發(fā)區(qū)一家咨詢公司做分析師。富二代出身的她一直很低調(diào),也從來不在同學們面前表現(xiàn)自己多富有,很少跟同學朋友談論自己的父母家事。她的父親是青島市某體育品牌的掌門人,母親是大學教授,這樣好的家世并沒有讓她格外養(yǎng)尊處優(yōu)。她從小學習優(yōu)秀,利用假期還常常出去打工,一點不像富有家庭的孩子。 她不是沒戀愛過。 其實也算不上戀吧,頂多就是暗戀,她暗戀自己的英語老師三年,并且報考了他的母校。她一直不敢表白,謝師宴上,老師和學生擁抱的時候,云瑤抱著英語老師許久,舍不得放開。英語老師也感覺到了云瑤的熱烈的情感,只在畢業(yè)紀念冊里面留言,“好好學習,你值得更好的?!?/br> 從那以后,云瑤時常在夢里撿到他,那個讓她魂牽夢縈的男人,她的愛讓她有點怯懦,以至于在夢里都不敢喊他的名字–謝景琪。就算是在夢里見到,也不敢索取一個擁抱,一個吻,一個曖昧的眼神已經(jīng)讓云瑤心跳加速了。 如今云瑤大學畢業(yè)快三年了,對于謝景琪的感情也不再濃烈,學習了心理學之后,知道那種情感的歸屬是一種依戀而已。好幾次回青島,她都想去看一看他,可是遠遠瞟一眼的勇氣都沒有。慢慢地,也就一笑置之了,只是謝景琪的音容笑貌一直定格在了云瑤的夢里。 她參加過幾次相親,遇見過幾個還不錯的,可是怎么都不能往前走一步,做個朋友都覺得交集不多。所以,她開始抵觸這樣的相親活動。上周,老紀跟她說,東海市的邵家公子想要找女朋友,于是她就跟邵家爸爸一起硬撮合,策劃了今天的“喝茶聊天”見面會。 云瑤知道邵家,掌控著東海市天堃地產(chǎn),除此之外還涉足娛樂以及文化產(chǎn)業(yè),想要從傳統(tǒng)產(chǎn)業(yè)抽身,實現(xiàn)企業(yè)轉(zhuǎn)型。邵家的公子–邵清波,圈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換女朋友的速度趕上手機app更新的速度了,每周一版,絕不重樣。要她跟這樣的男人相親,做夢吧,老紀的腦袋一定是有問題了,要不就是想巴結(jié)邵家。 云瑤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了,她從屋里出來,看了看掛在墻上的鐘表,已經(jīng)指向了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