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消毒的藥水涂在他嘴角破裂的地方，他倒吸一口冷氣。

    小文受的都是皮外傷，到底年輕，恢復(fù)的速度還是很快的，眼睛已經(jīng)能睜開了。道：“卓哥，你什么時候來云南了，來家里吃飯啊，咱哥倆喝兩盅?！?/br>
    “你怎么被剛才那伙人纏上了？”

    “別提了那群鱉孫，非要讓我賭石說能賺大錢，說沒錢借給我?；撕脦装倨ǘ紱]切出來一個。懷疑這是仙人跳，剛說出來他們就惱羞成怒，我肯定不能認慫?！?/br>
    “你先在這邊生活，日子過的怎么樣?！?/br>
    “還行，你呢?！?/br>
    “去北京了！”

    “北京好地方，我小的時候看八一電影制片廠的時候，就特想去看升旗?？上]機會！卓哥，剛才那五百當我欠你的。等我有錢了一定還，你給我留個手機號?！闭f話間就站起來了：“我那邊還有事兒先走了?！?/br>
    衛(wèi)卓給了他一張名片，上面有電話：“需要幫助的話……”

    “哈哈，不需要幫忙，我走了。”說完他就回去了。

    “藥拿著?！?/br>
    小文又回來取的，定睛的看了衛(wèi)卓一眼，鄭重的道了一句：“謝謝了?！?/br>
    第133章不需要幫忙

    小文強撐著一口氣回到家,他所謂的家也不過是一個四平米的小隔斷間,在破舊的小樓里，走進去的時候霉味撲鼻，也許是失血過多，他進屋后頭暈的毛病越來越明顯了，他靠在墻壁上坐了一會兒，都不敢躺下。

    過了一會兒，同居的女人端著一盆水，進來嚇了一跳：“你怎么了？”

    小文對女人一笑：“沒事兒，就是找個人活動一下筋骨,明兒我再出去弄錢?！?/br>
    女人默默垂淚沒有說話。小文揚了下手里的藥品，道：“我身體強壯,真的沒事兒，再說還有藥呢。哎,咱中午就吃饅頭么？”桌子上只有一盆饅頭,有一罐頭瓶子的腐乳。

    連個熱乎乎的炒菜都沒有。

    同居的女人道：“就吃這個。”

    小文抓起一個饅頭往嘴里大口大口的咽，琢磨著明兒的日子。

    ……

    衛(wèi)卓跟他分開之后,給北京的大航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大航道：“小文在云南？卓哥，你要是看見他還是幫幫他吧，他也不容易。他爹死后他媽就改嫁，后爹沒少打他，他媽在旁邊看著連個屁都不敢放，后來他媽不讓他念書了，讓養(yǎng)子念,還讓小文打工去養(yǎng)她養(yǎng)子，你說有這種親媽嗎？當年有個事兒，我一直沒好意思跟你說，以前猴子要找你麻煩。把我跟小文抓起來問你在哪兒呢，他差點被人打死也沒說，后來怕你去找猴子拼命，這事兒他不讓我跟你說。人還是很仗義的。喂，卓哥，你還在聽么？”

    ……

    小文一個沒學(xué)歷沒本事的，能想到快速弄錢的方式，無非就是那幾樣。他來賭石這邊偷錢包的時候瞬間被抓住，很巧的是這人就是跟衛(wèi)卓住在一家客棧里的大老板，他要把小文扭送到派出所，衛(wèi)卓及時出面道：“這人我認識，是誤會?！?/br>
    這老板吃了他做的好幾頓飯，在加上也沒什么實質(zhì)的損失，也就賣了衛(wèi)卓一個面子：“原來你們認識，那就算了。”倒也沒多說什么。小文臊眉耷眼的，衛(wèi)卓也很沒面子，道：“走吧?！?/br>
    小文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在后面，道：“我……”他像是說點什么挽回形象。可是人贓俱獲，他也說不出啥來。

    衛(wèi)卓帶他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面館，兩塊錢的炒面滿滿登登的一大盤子，用了辣椒和西紅柿翻炒的，還隨手放了一把小青菜，便宜量大。周圍很多攤主和賭客都上這邊來吃。他們找了一個角落。除了要了兩碗面條，還要了一盤子熏醬牛rou和花生米，算是這邊的大客戶了，服務(wù)員還挺殷勤的。

    桌子也不知道使了多久，上面像是沁了油似得，用面巾紙怎么都擦不干凈。

    小文一直想出人頭地，衛(wèi)卓又是他打心眼里敬佩的人，沒成想兩次在他面前丟人。此刻耷拉腦袋，雖然說這話沒啥意義但還是忍不住說著：“卓哥，我不干偷雞摸狗這事兒，這次是頭一回！我尋思他有錢，那點錢對有錢人來說不算什么，我錯了。”他以前也沒干過這個，所以稍微一動就讓別人發(fā)現(xiàn)了。

    “怎么著，你還想劫富濟貧？別人有錢那也是別人賺來的，你怎么不出去賺錢？”衛(wèi)卓不太能看的上那種年紀輕輕有手有腳卻總想來一筆快錢這種人。小文的本性不這樣，好久沒見，他變成這樣衛(wèi)卓還挺難過的，都是當年一起走過艱難歲月的兄弟們。

    小文不說話。

    衛(wèi)卓道：“面條上來了，吃吧?！?/br>
    “哎?！毙∥拇罂诖罂诘某灾Ｋ粋€二十多歲的大小伙子正是吃窮老子的時候。一大盤面呼嚕呼嚕的全給吃了還沒吃飽，他都餓了好幾天了。小文原來跟大高一樣是個人高馬大的，但現(xiàn)在個子還挺高但是像竹竿一樣瘦弱。

    衛(wèi)卓把自己沒動的那盤也推給他：“我早上吃飯了?！彼_筷子，嘗了下這邊的花生米，路邊的蒼蠅館子就是油大，他吃兩口就膩住了。

    但對小文這種啃了個把月饅頭的人來講，這盤子里的炒面那就是珍饈美味。小館子的量大果然名不虛傳，吃一盤半的時候就吃飽了，可是想著不能浪費于是又吃了下去，很久沒有體會到吃撐的感覺，胃里脹的開始有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