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君羨卻說：“我看也是秦小爺連個指甲鉗都這么貴重，這個花瓶也一定是什么好東西吧？”

    “算不上。桃木又不貴?！卑孜┟髡f，“他的指甲鉗還知道鎖在柜子里，有貴客來才啟用呢，真的貴重物品哪兒會放大廳里？”

    容君羨才放心了些：“那我也好過些。”

    “你自然好過，讓你來拓展人脈，你就來把人揍個頭破血流。”白惟明揶揄道。

    容君羨聽得白惟明這樣說，卻有些惱羞成怒了：“這也能怪我？我也忍了大半天，裝了很久啞巴了。不過是對方太過分，我才氣不過的！”

    看著容君羨毛都要炸起來了，白惟明才安撫道：“當(dāng)然，我看崔九軍和徐二少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你揍得有道理！”

    容君羨倒不曾想白惟明會這么說，便道：“你……你真的這么覺得嗎？”

    “當(dāng)然。你看，不止是我，連主人家秦小爺也站在你這邊不是嗎？”白惟明只說，“他和崔九軍、徐二少是老相識，和你則是非親非故的，若不是你占理，他怎么會幫你？”

    容君羨一聽，便覺得有道理啊，也自得起來了：“可不是么？”

    白惟明便一笑，說：“我看他倆肯定是嘴巴不干不凈，惹急了你了吧？”

    “正是?！比菥w點頭不迭，“白大爺可真聰明！”

    白惟明聽到容君羨嘴里說出“白大爺”三個字，幾乎絕倒，忙說：“可不敢當(dāng)?！?/br>
    容君羨卻笑問：“為什么他們叫你大爺？我看你年紀(jì)也不大?！?/br>
    “那為什么他們叫歲老爺做契爺呢？”白惟明說，“歲老爺有的‘契仔’比歲積云還大二十歲?！?/br>
    容君羨怔了怔，說：“歲老爺……這是誰??？”

    “便是宣會長的契爺?！?/br>
    “宣會長為什么要認這個人做契爺呢？”

    “宣會長沒有爸爸?！卑孜┟鞯?。

    容君羨一怔，說：“你怎么罵人呢？”

    白惟明也一怔，說：“我的意思是……他生父不詳?！?/br>
    容君羨會意過來，點了點頭，卻又問：“那么，歲老爺所有的干兒子都沒有爸爸嗎？”

    “那……那也不是?！卑孜┟髦幌胫撛趺锤菥w解釋。

    容君羨又問：“是不是歲老爺有很多干兒子？”

    “也不少。”

    “歲老爺是個很有權(quán)勢的人吧？”

    “不錯?！?/br>
    “歲老爺是不是本人沒有子嗣？”

    白惟明聞言一笑：“你倒是聰慧?！?/br>
    容君羨笑了，說：“我只是想到了戲劇里的魏忠賢啊。他不也認很多干兒子嗎？”

    白惟明險些笑出聲來，半晌憋住了，只道：“你可別跟別人說這個?！?/br>
    怎么能把歲老爺比作一個太監(jiān)？叫人聽了不開心。

    但仔細一想，卻也有其共通之處。魏忠賢沒有子嗣，卻權(quán)勢熏天，因此不少大人物主動投身他的門下認他做干爹，像親兒子親孫子一樣伺候著。而歲積云呢，也是有權(quán)有勢的，而且也沒有子嗣。

    歲積云本人也說了：“既然當(dāng)了同性戀，就沒想過有自己的孩子了。”

    倒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一些著意巴結(jié)的人便領(lǐng)著自己的孩子到歲積云跟前認爹，說以后會將歲積云當(dāng)親爹侍奉。歲積云倒也沒有全然拒絕，篩選了一些條件不錯的，便認作義子。

    這也不是歲積云很想被人叫他老爹，也不是他怕老來寂寞。他原是覺得這樣也是一種壯大自己勢力的途徑。那些契仔都各有所長，要么是家里有錢有人的，要么就是本身有本錢，不然也不能跑到歲積云跟前喊這聲“契爺”。

    車子里，容君羨仍想著宣會長與歲老爺?shù)氖虑?，不想白惟明半晌又說：“你在外面，也別提歲老爺?shù)氖虑??！?/br>
    容君羨料想這個“歲老爺”一定是什么惹不得的大佬，便點頭說：“知道了。其實我也不喜歡背后說人?！?/br>
    “真的嗎？”白惟明笑問，“你從不背后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