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辭舊心想那你還過人類的春節(jié)呢。

    不管怎么說，孩子們是最開心的。珍珍還在收容所，可能也沒有幾天了就要去地府報道，已經(jīng)拖延了很久了。

    因為珍珍是自殺，進入地府，要先被關進獄場，然后才能輪到投胎，而且投胎的家庭也不會特別富裕。

    路辭舊想讓珍珍過個開心輕松的年。

    一家六口，一只黑貓一只狐貍還有珍珍去市里買新衣服了。?？偨o崽崽們可以安排高定，但路辭舊還是覺得一家人去超市、商場采買年貨比較快樂，有節(jié)日氛圍。

    嘟嘟最近能飛了，雖然大部分時間還在睡覺。

    今天精神頭特別好。大龍懷里揣著嘟嘟進超市。人很多，路辭舊說：“兩個兩個拉好小手，胡三娘和小黑幫忙看著點孩子。”

    他說完，手就被牽了。

    宮汐潮理直氣壯說：“你說要兩兩牽手的?！?/br>
    “……也是?！甭忿o舊笑道。

    大過年的嘛，談戀愛不生氣。

    采買了年貨，結(jié)完賬全裝進宮汐潮的乾坤袋。崽崽們蹦蹦跳跳，等著回家玩新買的玩具，有小鏟子、奧特曼、布娃娃。

    到了買新衣服。

    路辭舊說：“今天你們自己看，喜歡什么，買什么?！?/br>
    崽崽們很開心，歡呼一聲，興致勃勃的挑了起來。尾巴喜歡一件紅色的羽絨服，略長款，上面修身，下面蓬松像個蓬蓬裙，還繡著小花，一看就是女孩子的。

    尾巴很愛這件外套，但他聽到旁邊有個mama說小姑娘才能穿，男孩子的款式在那邊。于是拉著啾啾的手，揚著頭，問：“啾啾，男孩子不能穿這個嗎？”

    “你喜歡這件衣服嗎？”

    尾巴點著小腦袋，很認真說：“喜歡?！?/br>
    “那就買?！甭忿o舊摸尾巴腦袋，笑著說：“今天說好了，你們自己選衣服，啾啾只負責付賬。這都是你們平時的工資?！?/br>
    崽崽們一聽當童童的工資買衣服，一只只挺起了小胸脯，很自豪。

    哪怕后面大龍?zhí)袅思皇侨粘?，是之前萬圣節(jié)賣的cosplay大魔王衣服，路辭舊都給買了！

    “珍珍喜歡什么？叔叔給你也買一件?！甭忿o舊問。

    珍珍搖頭，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路叔叔是真的好人，所以不想破費，反正她已經(jīng)死了，穿什么都無所謂。

    “過年了，叔叔也沒什么送你的，你可能快要走了，你一直穿舞蹈服——”

    “叔叔，我想要換掉舞蹈服。”珍珍很認真說：“我不喜歡跳舞，是那個壞蛋讓我跳舞的?！?/br>
    之前衣服沒換，也是因為珍珍太敏感，對男性很戒備，加上經(jīng)常不出來，路辭舊也就忘了?，F(xiàn)在出來玩，珍珍是鬼體，和別的小姑娘一對比，路辭舊才覺得哪里不對勁。

    珍珍還穿著死前的舞蹈裙子。

    最后給珍珍買了一件白色的毛衣還有牛仔褲，毛衣是麻花辮織法，有些復古，松松的，還有白色的羽絨服外套，胡三娘替珍珍將頭發(fā)梳成了麻花辮，高高翹起來，飄起來一晃一晃的很可愛。

    像個小朋友。

    沒了之前的壓抑沉痛。

    大年三十這天，誠哥帶著小紅回家了。路辭舊開始做炸貨，桑驚鴻也休息沒辦公，他廚房上幫不了忙，就在院子陪崽崽們玩。

    珍珍和崽崽們一起玩，像一個普通小姑娘，只是不太愛笑。

    這天晚上，崽崽們拜年，路辭舊一一發(fā)紅包，連胡三娘和小黑貓都有。給珍珍發(fā)了金元寶。

    崽崽們第一次拿到紅包很興奮，轉(zhuǎn)頭給宮舅舅作揖討紅包。

    宮汐潮的零花錢都買酒了，一人給發(fā)了一顆金葫蘆，這金葫蘆做工很好，小巧玲瓏，上面還雕著花紋。

    “以前宮里面的妃子過年打賞的?！睂m汐潮解釋。

    路辭舊轉(zhuǎn)頭作揖：“愛妃，新年好?！?/br>
    “都給你?！睂m汐潮說著順勢掏出一大包。

    路辭舊：……你是拿了人家娘娘多少東西。“一顆就好?！表樖职鸭t包遞過去，交換。

    崽崽們這邊拜完去桑驚鴻那兒，收獲不菲。

    晚上涮著火鍋，看著春晚。直到崽崽們困得扛不住，路辭舊說：“尾巴要不要今晚和爸爸一起睡？”

    胡青青還沒出現(xiàn)，桑驚鴻在這里除了尾巴沒別的家人了。

    尾巴迷糊，困困的，依賴的伸著兩條胳膊要爸爸抱。桑驚鴻抱著兒子，沖路辭舊點了點頭示意感謝，抱著尾巴回自己房間。

    路辭舊希望崽崽們都能找到親人，他希望這種分別。

    “好咯，今晚啾啾給大龍貓崽嘟嘟講什么故事呢？講個年怪的故事?！甭忿o舊笑著抱著其他三只，三只的失落一轉(zhuǎn)眼成了期待睡前故事。

    還有啾啾的親親。

    太棒了。

    一直到凌晨后，院子里除了風聲雪落下的聲，靜悄悄的。黑無常這時候上門，要帶珍珍離開。路辭舊知道已經(jīng)拖延好幾日了，再留珍珍，對珍珍不好。

    送珍珍，就在院子分別。

    “珍珍，下去了也別怕，你胡三奶奶有的是錢，給你燒金元寶，到時候有什么就別手軟，拿錢砸，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沒，底下掏錢就能打點?！焙锝裢淼昧思t包豪氣沖天。

    路辭舊：“注意點，黑無常大人還在?！?/br>
    胡三娘像是才發(fā)現(xiàn)，說：“我就說說，也沒教珍珍別的。”

    兩人一唱一和的，黑無常就算是不善打交道，也聽出來了。

    “主要是小孩待了一段時間，舍不得，大人見諒見諒?！甭忿o舊笑說。

    黑無常也不生氣，珍珍的事情他知道，但做了無常，見慣了太多的不平、冤屈、悲慘的事情，早已心如止水，不過不妨礙規(guī)矩，還是可以通融的。

    “珍珍有什么想要的嗎？”路辭舊問。

    珍珍低著頭，過了好一會說：“謝謝路叔叔、三奶奶、宮叔叔?！?/br>
    也沒說想要什么。

    黑無常帶著珍珍離開了，背影消失在院子中。

    珍珍牽著黑無常的手，本來應該是要鐵鏈鎖她的，三奶奶告訴她了。可是沒有。黑無常也是好人。她現(xiàn)在不怕了。

    “叔叔，謝謝你。”

    “這是我的工作不用言謝?！焙跓o常冷硬道。

    珍珍走了會，路好黑，但她不怕，好一會失落說：“我想要爸爸mama，真正的爸爸mama?！?/br>
    她一直都沒有爸爸mama，以前以為有，后來知道是假的。

    黑無常停下腳步，看了眼珍珍，沒說什么繼續(xù)走。

    這丫頭自殺的，不可能投到富貴人家，還是個貧窮普通人家，好在那家夫妻恩愛，有兩個女兒，姐妹相親相愛、一家扶持，中晚年略有起色，生活還算小富?！?/br>
    第九十三章 絕配

    大年初一吃餃子。

    路辭舊包的酸菜豬rou餡的。吃餃子習俗還是爺爺那留下的, 爺爺是北方農(nóng)村人, 以前小時候條件不好，過年什么都沒有, 唯獨不能沒有餃子。

    酸菜就是誠哥帶來的。

    包的一個個大肚金元寶, 崽崽們喜歡吃干的，一小碗, 白白凈凈的大肚餃子，沾著點醋吃。特別開胃。

    吃的早, 十一點多剛吃完飯, 收容所大門響了。

    路辭舊尋思沒人給他打電話, 院門一關普通人也上不來, 便去開了門。門一開看到外面來人, 誠哥小紅，立刻露出笑容，“誠哥怎么回來了？吃了沒？”低頭一看，怎么還有個小朋友。

    這小姑娘雙馬尾, 穿了身大紅色的外套, 看著和尾巴那件差不多同款。腳下小皮鞋, 長得清秀漂亮, 尤其是一雙眼睛特別的出彩靈動, 見了人，乖乖的叫：“叔叔好，我叫黑蛋?！?/br>
    也不認生。

    就是小女孩名字叫黑蛋——

    路辭舊詢問：“你好小朋友，我叫路辭舊。先進來, 怎么還帶禮物？”

    “我阿姨炸的年貨還有包的餃子，聽說我過來，讓帶一些?！敝苷\回答。

    這哪里是帶‘一’些。

    小紅手里拎著大盒子，一臉兇氣，看著像誰欠了他錢一樣。路辭舊也沒客氣接東西——主要一看就很沉。都是自家人，招呼進來，一邊笑的和藹說：“黑蛋院子里有弟弟meimei，你在叔叔家里別客氣，吃過了嗎？”

    “叔叔，我早上吃了奶奶做的糖糖荷包蛋，現(xiàn)在肚肚不餓啦。”黑蛋說話的時候晃了下馬尾，一派的天真可愛。

    路辭舊：想生女兒了。但他一想宮汐潮——算了算了，生不了，沒下次。

    “早上吃了早飯，我是吃了餃子，你別忙，我下點粉。”周誠說著，一邊跟黑蛋講，“院子有弟弟meimei，可以一起玩?！?/br>
    尾巴大龍貓崽三只抱著嘟嘟早都好奇再看新來的小姑娘了。

    jiejie可真高。大龍想我吃多多的飯，以后也會高高的。

    jiejie的外套和他一樣漂亮。尾巴高興想，他也很漂亮，他和jiejie眼光是一樣好的。

    貓崽也很喜歡jiejie，抱著小黑貓，率先問jiejie：“要不要摸摸？”

    “好啊，我有小白，你們不怕的話也可以摸摸。它不害人噠?！焙诘皵]起袖子，露出白凈的手腕，上面盤著一條白白細細的小蛇。

    小蛇泛著瑩白的光，十分的漂亮。

    但再漂亮都是蛇啊?。。?！路辭舊真驚了，看了眼誠哥。周誠笑說：“他是我弟弟的兒子，膽子大，和崽崽們他們差不多，聽說有小朋友要過來玩玩。”

    路辭舊：？？？啥意思？還有雙馬尾黑蛋是男孩？

    小朋友們通過短暫交流已經(jīng)感受到磁場還是怎么回事，反正能玩到一起。大龍過來問他能不能去幼兒園玩。路辭舊一聽，這四只都是喜歡黑蛋的。

    幼兒園在崽崽們心里和游樂場差不多，不過因為天冷下雪，這段時間崽崽們一直在院子玩，現(xiàn)在來個位漂亮新jiejie，當然是去他們的‘秘密寶地’了。

    “可以?！甭忿o舊欣然點頭，叫胡三娘跟著。

    胡三娘看了眼雙馬尾小姑娘，又看不出來什么，帶著一些奇怪和懊惱，但也沒深究，率先往幼兒園去。崽崽們抱著玩具，尾巴還要去牽黑蛋jiejie的手，說：“jiejie我們?nèi)ビ變簣@，可好玩啦。”

    “我聽過幼兒園，還沒去過呢。”黑蛋也很興奮。

    大龍開始講幼兒園又多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