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助理說:“那邊比這邊先下雷雨的,陣勢特別大,攝像助手就讓嘉賓們先上車,安全第一,誰知道車堵人堵雨又大,走走停停的,然后人就不見了?!?/br> “你跟我好好說,我沒聽明白,走走停停,然后人不見了,中間呢?細節(jié)呢?咱們攝像都跟著怎么能丟呢?”導演急了問。 助手也不清楚,信號不好,那頭電話說的亂七八糟,只知道三人不見了,身上掛的攝像頭進水還是怎么了,沒信號畫面。 導演腿一軟,差點栽倒,路辭舊說:“我過去看看吧?!?/br> 畢竟他昨天才說過安全,導演組才放心安排的,誰知道干凈的北新橋出事了,而院子里就是一場小鬧劇。 路辭舊一說,導演跟抓救命稻草一樣,全部希望都托給路大師。 “大師這次要靠你了,該不會真是龍吧?龍把三個抓走了?!?/br> 不愧是做這一行的導演,腦洞很大,一下子就想到龍抓嘉賓身上了——也是上次古宅經(jīng)驗。 “那塊沒龍,即便是有龍,為什么抓三位?” “可、可能三位嘉賓沖撞了龍王爺吧?”導演自動圓邏輯給出答案。 路辭舊掏出渣男術語:“你要這么想,那我也沒辦法?!?/br> 導演:…… 院子里本來黃二太爺砸場面,導演還想著補錄,現(xiàn)在沒那個功夫和心情了,找丟的嘉賓要緊。于是叫上司機,跟著路大師親自出發(fā)。反倒是馬大師主動請纓,說他也去看看,也許能幫上忙。畢竟剛砸了場子。 導演想能人多了最好,黃大仙脾氣不好尖酸刻薄的,但這位馬大師也真請來了大仙,本事是有的。 雨勢非但沒小,越來越大,快到北新橋時,堵了一路,根本進不去。這就不說了,還有警察拉著線在執(zhí)法,指揮車輛繞行,不要圍觀看熱鬧。 “前頭有人死了,好像是雷劈死的。” “不是不是,是龍王爺發(fā)怒,從鎖龍井里出來了,死了好大一片人,我剛從那兒過來?!?/br> 導演組開著窗,聽到過來人冒著大雨大聲交談,頓時!?。∫荒樈辜笨聪蚵反髱?,“他們不會被龍王爺打死了吧?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我的命好苦啊——” “祥林哥,打住?!甭忿o舊禁止導演套娃循環(huán)。 導演是真的害怕,但這樣循環(huán)嘮叨幫不上什么,只能安安靜靜乖巧,用豐富的面部表情對路大師表示熱切期盼。 “下車,走過去?!甭忿o舊說。 馬大師因為剛搞砸了拍攝,加上請上身的黃二太爺竟然對著路辭舊磕頭,一時心里驚奇不定,也沒大包大攬占據(jù)主要位置,心甘情愿打打下手,主要也是想看看這個路辭舊有什么本事。 黃二太爺可是很刁鉆,脾氣大,誰的面都不給的。 路堵死了,車開不進去。大家穿好雨衣?lián)沃鴤?。路辭舊看向車上四只,想著要不要將崽崽留下來,大龍尾巴搶先說:“啾啾,我們可以幫忙?!?、“我們可是道童?!?/br> 嘟嘟,“童童呀?!?/br> 貓崽反應了幾秒,慢吞吞點腦袋。 崽崽們太愛崗敬業(yè)了,吃了一天蛋糕點心酸奶娃哈哈,現(xiàn)在迫切想干活。但這天很怪,雷聲閃電特別夸張,路辭舊長這么大真沒見過。 本來不信有龍,現(xiàn)在有些動搖了。 “帶著吧,有用。”宮汐潮說道。 路辭舊:“那行,我抱著?!?/br> 天黑下雨人又多,崽崽們太矮了,要真走不行。雨衣膠鞋都穿好,宮汐潮身上掛了三只,路辭舊抱著最輕的貓崽,重的都被宮汐潮撿走了。 導演還想要不要他抱一個,分擔重量,結果看宮助理左右兩個道童,背上還掛了個,一點吃力都沒有,照舊一臉的冷漠,不像是裝的那種。 人家大長腿邁著步子走在最前,天黑,車邊燈光晃的,導演也沒注意到,前面路大師宮助理身上并沒有多少雨水,就跟天上的雨落下避開一家六口似得。 大家在雨水里走的狼狽,天上一聲又一聲轟隆巨響,閃電雷鳴,天要塌陷那種,有的孩子都嚇哭了。終于擠到交警拉的界限那兒。 “前面不能進去了。”交警大聲道。 小聲聽不見。 導演同款大聲:“我們錄節(jié)目嘉賓丟了,不見了,這是我們節(jié)目組請的大師,路辭舊路大師,哦哦,還有馬大師。” 說完心想壞了,說大師警察估計更不會放他們進去了。 信都不信那種。 結果交警透過導演胖胖的身子,看了眼后面來人,倆男的抱著孩子,還有個瘦瘦的五十多歲男人。 “等著,我去請示?!?/br> 沒一會出來了一位穿制服的警官。導演眼前一陣眩暈,怎么武警都派來了? 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汗水,導演冷颼颼的,今天這事真不是天象異常,極可能真的有龍王。他走在最后,雙手合十一路嘀咕,龍王老爺求求您放過我們吧,回頭我給您燒點海鮮,進口的那種。 鎖龍井那邊大燈照射,停了十輛軍車,還有很多武警把手。 臨時征調的一層商鋪房子。 已經(jīng)清場,來了不少穿著僧衣的大和尚,還有道士。馬大師一看,嘴里已經(jīng)念出來了,“龍隱寺的照空大師、照靈大師、照善大師,還有青羊觀常青道長、常明道長,白云觀的……” 路辭舊以前和爺爺混鄉(xiāng)下村頭的,京都沒來過,自然也不知道這些高人名字威望,但看馬大師如數(shù)家珍的模樣,想也知道這幾位是京都有名的高人大師,現(xiàn)在這些人都請來了,難不成真是井里的龍跑出來了? 但不可能啊,他看過真干凈沒問題。 不由看向雕總,要是有問題,雕總昨天就說了。 “你是對的。”宮汐潮淡聲說道。 路辭舊還想說什么,被來人打斷,帶路的警官說:“路辭舊、馬文才?!?/br> 原來馬大師叫馬文才啊。 難怪第一次見面不介紹自己,就說叫他馬大師就行了。 馬大師尷尬,面上正經(jīng)點頭。 短短時間,路辭舊和馬文才的基本資料都到了警方手里,不然也不會派人請進來。 警方倒是沒小瞧兩人,也沒給多大的面子,先說了保密協(xié)議,兩人同意下,語氣很快說了下目前情況。那種態(tài)度就是蚊子再小也是rou,能幫忙就幫,不能就別搗亂。 所有高人都圍著鎖龍井。 路辭舊和雕總抱著崽過去,根本沒插話的余地。導演不知道什么時候被請走了。 “……不會,老衲沒有在井里感覺到陰穢氣?!?/br> 聽意思是里面就算有龍也是龍魂,rou身已消。緊跟著聽見一位道長說:“橋沒建起前,我們青羊觀核查過,里面干凈,并沒有龍魂。” 因為人太多,誰是誰的,路辭舊也記不住。 只看幾位討論了半天,得出的結論和他差一樣,鎖龍井干凈沒龍,所以天上攪風攪雨的并不是從井里跑出的龍。 有位年紀大的軍官面容嚴肅凝重說:“各位大師,現(xiàn)在不是追究龍從哪里跑出來了,現(xiàn)在怎么解決上面。”指了指上空。 轟隆—— 又是一聲。 幾位大師面面相覷,說實話他們連上空的是不是龍都分辨不出。 “像是幾分龍形?!?/br> “阿彌陀佛,老衲從未見過龍,察覺不出是什么。” “不管它是什么,要是再這樣下去,受災的只有百姓,先降住再說?!币晃坏篱L果斷說道。 警官也是這意思,先讓天上的停下來。 幾位道長開始擺法陣,和尚念經(jīng)。天上飛的,他們又上不去,只能就地做法。 但絲毫沒有用,那上面就跟專門打底下人的臉一樣,轟隆又是一聲,且閃電直接劈下,咔擦一聲,一棵大樹直接劈斷裂開,要不是道長們身手敏捷,差點被砸中。 “各位道長、大師,我可以請大仙來看看?!瘪R大師壯著膽子咽著口水說道。 為了名氣,這可是軍方掛了號的高人,等于說是官方認可的。別看華夏國對封建迷信嚴厲打擊,不承認鬼怪,但實際上在民間有鬼怪作祟害人,要是嚴重危害國家,當然要請高人坐鎮(zhèn)。 像馬大師這樣等級的,是夠不著臺面,只能私下混混做點小法事。 這次終于有了漏臉機會,馬大師害怕,也得上。他們出馬仙一門能不能在官方面前掛上號就看這次,機遇和危險并重的。 龍嘯驚天。 又是一道雷。 警官先開口:“你來。” 雨水潮濕,馬大師裝在包的香和黃紙牌都有些濕,唯恐大仙們不上來,緊張的點燃香,心里忐忑,但這次黃二太爺給面子,直接請上了。 黃二太爺要是知道馬大師心里這么想,得呸一臉還不行,還要撓爛馬大師的臉,你算老幾,讓你二太爺給你面子,我分明是給大神的面子才過來的。 現(xiàn)下只說,黃二太爺一上馬大師的身,沖出房檐,被兜頭淋著雨水,聳動鼻尖,沖著天空嗅了嗅,一拍大腿,似是可惜嫉恨,林林總總表情醞釀著,回到屋里面對眾人目光說:“是柳門得了封成龍了?!?/br> “大仙能不能跟上面溝通,有什么辦法讓它停下來?”道長知道馬大師身上是黃仙,給足了面子問。 黃二太爺陰陽怪氣酸溜溜道:“柳門都化了龍,我黃門哪敢對付?!?/br> “大仙,請指點一二?!?/br> 幾位道長態(tài)度很好的相求。 黃二太爺拿喬拿慣了,它也是修煉兩百多年的老黃鼠狼了,但天花板就放在這兒,行善積德最強就是當個散仙,更別提建國后沒多久,天地崩陷,早都沒神啊仙的,亂著呢,結果人家柳門強啊,直接化龍咯。 二太爺眼睛珠子都嫉妒紅了。 “呔,想讓二太爺我送死,我們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休想,平時瞧不起我們黃門,現(xiàn)在想的倒好?!秉S二太爺叨叨,語氣頗有幾分怨婦姿態(tài)。 大師們?yōu)榱苏肄k法,只能忍了,許諾香火,黃二太爺也不點頭,還在那兒叭叭,就聽一道年輕聲說:“它沒辦法,不用費口舌了?!?/br> “哪個小癟三,說什么!”黃二太爺也沒看清誰說的,語氣拔尖一聲,扭頭看到角落說話的人(背后),噗通一聲給跪下了。 眾人:??? “大神在此,我就先退下了?!秉S二大爺說完裝死跑路了。 在這兒的有幾位天生靈眼,當下就看到一只毛茸茸的黃鼠狼從馬大師身上出來,一雙豆豆眼透著精光,但跪在地上沖那說話抱孩子的年輕人雙手作揖連連鞠躬,賠禮道歉。 像是得了命令不計較,這才松了口氣顛顛跑走了。 被擠到大門口,雨水飄進來的地兒,一下成了所有人的焦點。 路辭舊抱著貓崽,“……嗨。” 眾人:…… 做主的軍官這次鄭重過來,邀請路辭舊一家六口進來協(xié)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