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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時(shí)間??空驹诰€閱讀 - 第11頁(yè)

第11頁(yè)

    余生向端王打招呼:“端王陛下?!?/br>
    端王看著他有些開心:“先生,寡人來討要那壇子酒了。”

    余生遙遙指向院子里的一顆樹,說:“我的酒都埋在樹下,等會(huì)兒回來的時(shí)候,端王陛下自己去挖吧。”

    端王答應(yīng)說:“好?!?/br>
    余生看見端王明白了,就跟端王說:“現(xiàn)在,還請(qǐng)端王陛下跟著我去拿劍吧。”

    就像現(xiàn)代的男人們基本都愛名車一樣,這里的男人也愛名劍,大抵都是為了炫耀自己,真正愛劍的人是真的少,但是這樣的劍癡也有。當(dāng)然了,端王并  不在“真正愛劍的人”里頭,但這并不妨礙端王會(huì)用劍,而且劍還用的好,所以余生也愿意為他鑄劍。

    余生帶著端王進(jìn)入劍冢,端王看見碑文后,笑著說:“有意思。”但他到底是沒有問出來任何話。

    進(jìn)入里頭,只見一個(gè)巨大的池子,里頭裝滿了燒的紅紅的碳,溫度高到上方的空氣都在沸騰。而在池子正中間,正正地插著一柄劍,劍身因?yàn)槌刈永锏臏囟冗^高而呈現(xiàn)出剔透的紅光,而正中間則是玄鐵冰冷駭人的黑色,從劍身看來,就知這劍定不是凡品。與劍身華麗的光澤相比,劍柄這顯得平淡無奇,仿佛根本配不上它應(yīng)有的名劍身份,可是,將劍身和劍柄合在一起看,兩者渾然天成,就像它本身就該如此,沒有比這更合適的搭配。

    端王顯然被這一幕給驚到了,他看了半天,然后開口問道:“這就是我的劍?”

    余生跟端王一比,顯然就淡定的多了。倒是第一次看見端王露出這樣的表情覺著很有意思,笑著回答他:“是啊,這是你的劍?!?/br>
    端王盯著這柄劍,目不轉(zhuǎn)睛地問:“它有名字嗎?”

    鑄劍師往往會(huì)給自己鑄的劍起一個(gè)名字,從名字就能看出許多來,比如說,鑄劍師是否喜歡這柄劍,這劍鑄得是否成功,也能看出這劍的不少特點(diǎn)來。

    余生看著這劍,似乎是非常滿意的,他說:“有。問天,這是它的名字?!?/br>
    “問天”“問天”,端王一連重復(fù)了好多遍,才贊揚(yáng)地說:“好名字?!?/br>
    端王接著說:“寡人該怎么把問天拿走?”

    余生看著問天,目光溫柔,他說:“現(xiàn)在你還不能把它拿走?!?/br>
    端王有些疑問:“為何?”

    余生依舊看著問天,他的眼里倒映著劍池里的熊熊紅光,以及中間的那把絕世名劍,問天。

    余生說:“因?yàn)樗€差最后一道工序。”

    第7章 鑄劍何為·六

    端王看著余生,有些驚訝,他沒有想到余生會(huì)帶他來看一把未完成的劍。端王說:“寡人不懂鑄劍之道,還請(qǐng)先生解惑?!?/br>
    余生的表情未變,他慢慢地走到劍池邊,他目光專注地看著問天,反問端王:“端王陛下想要一把什么樣的劍?”

    端王想都沒想,立即說:“自然是最好的劍了?!?/br>
    余生沒有回頭,說:“最好的劍還未現(xiàn)世。”

    端王笑了:“難道先生這把劍不是最好的劍嗎?”

    聽見這樣的贊美,余生卻沒有笑,反而表情愈發(fā)嚴(yán)肅:“不是,至少現(xiàn)在還不是?!?/br>
    端王也收起來笑容來:“那如何才能讓它是?”

    余生的眼睛在問天上來回的巡視,仿佛要把它一寸一寸地牢牢記?。骸白詈玫膭τ徐`,現(xiàn)在的問天可還沒有呢!”

    端王不以為意地說:“那就給它一個(gè)靈。”

    余生笑了,就像端王說了一個(gè)有多好笑的笑話一樣:“呵!靈來源于兩處。其一,劍與主人長(zhǎng)期相處,沾染主人的生氣和想法,從而產(chǎn)生靈。不過,這種方法要花費(fèi)許久的時(shí)間,恐怕端王陛下薨了,劍靈也不一定能孕育出來。就算能夠孕育出來,也大多因?yàn)橹魅擞泻苌畹膱?zhí)念,這樣生出來的靈也大多是惡靈,劍也就算不上是個(gè)好劍了?!?/br>
    端王接著問:“那其二呢?”

    余生回答:“其二,投生人以劍池,以生魂祭劍,生魂滅,劍靈出。只是甘愿以身殉劍者,我還未曾有所聽聞過。若殉劍者一絲不愿,則生兇靈,也算不上是什么好劍?!?/br>
    余生忽地轉(zhuǎn)過頭,目光直直地盯著端王,問:“不知道端王陛下想如何以生劍靈?”

    端王在他的目光下猶豫了,他沒有開口。

    余生沒有再看端王,他登上了劍池的階梯,站在劍池的正前方,他垂著眼睛看著下方燒的紅彤彤的炭火,過高的溫度使他幾縷碎發(fā)泛出焦黃的色澤,他說:“你知道鑄劍師的畢生追求嗎?”

    他也沒等端王說出什么,目光看向遠(yuǎn)方,好似想起了什么,自顧自地說:“吾輩鑄劍者,當(dāng)以終身鑄天地之劍!”這是余生的父親告訴他的,在第一次帶他進(jìn)入這里時(shí),連同“劍?!币徊⒏嬖V他的。

    端王一瞬間臉色有些古怪,他急促地說:“你……”

    余生轉(zhuǎn)過身來,打斷了端王的話。他的目光沒有過多的情緒,只有平靜,古井無波,他語(yǔ)氣輕緩地說:“你做不出決定,我?guī)湍??!?/br>
    余生面對(duì)著端王,向后倒去,那一刻就像電影里五倍慢放的鏡頭。他閉著眼睛,面目柔和,甚至還帶著一些隱隱的笑意,如同一只白色的蝴蝶,向火中慢慢墜下,殘忍又凄美。

    “余生!”端王向余生跑去,企圖將他從近在咫尺的劍池里拉出來,一點(diǎn)點(diǎn)近了,端王努力地伸出手去夠余生,他們的手指在那一刻相觸,端王甚至感受到了余生指尖的溫度。一人平靜俊秀,一人急促剛毅,加上背后的紅光,若時(shí)間在這一個(gè)停止,上天都會(huì)為之贊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