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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病嬌貴妃,躺寵了(重生)在線閱讀 - 第23節(jié)

第23節(jié)

    江初唯沉思片刻道:“祖母回去還是為二jiejie另尋良配吧,后宮的日子不是她想的那般榮耀無邊,正如祖母所言,伴君如伴虎呀?!?/br>
    “嬌嬌兒在宮里不好過嗎?”江老夫人眼底憂慮。

    江初唯終究還是道出了這些年里周翰墨給她挖了多少坑。

    江老夫人聽得心驚rou跳,手心里涔出密麻的冷汗。

    最后,她們倆面對面地沉默了良久。

    “陛下到底何意?”江老夫人忍著心中不快,她捧著長大的小孫女,在家時沒讓受半點(diǎn)委屈,送進(jìn)宮里倒是處處遭人算計(jì)。

    江初唯沒回答,轉(zhuǎn)而問:“祖母覺得三叔才能怎樣?”

    江老夫人搖頭,“陛下升他為刑部侍郎,想來也是看你的面子?!?/br>
    江初唯嗤笑一聲,“我臉哪有這么大?”

    “你是說?”江老夫人偏頭往玥蘭閣方向望去,半天,問:“也是為了溫尚書?”

    江初唯沉吟許久道:“祖母可還記得沈家之罪?”

    “永德三年,寧遠(yuǎn)侯謀反,人證物證俱在,沈家滿門抄斬?!苯戏蛉嗽较朐交牛腔盍藥资隉o所謂了,但家里那些小輩怎么辦?小元兒今年才五歲。

    “寧遠(yuǎn)侯為陛下一登大統(tǒng)嘔心瀝血,還將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嫁與他,到頭來還不是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惫坊实凼钦娴南矚g沈惜音,但他更愛自己的江山皇權(quán),沈惜音可憐,江初唯更凄慘,她甚至不曾贏得周翰墨半分真心。

    “祖母,祖父可還留有與孝仁太后的書信?”前世,江初唯被打入冷宮后,曾托香巧四處打聽得知,江家逆反的導(dǎo)火線便是那紙書信。

    當(dāng)初周翰墨為除去孝仁太后朝上勢力,三顧江家好言好語說盡,最后才請出江老爺親自出馬。

    “孝仁太后念及江家與她的恩情,終究是聽進(jìn)了你祖父的規(guī)勸,但萬萬沒想到……”江初唯在家就時常聽祖母提起此事,說到底還是對孝仁太后多有愧疚。

    周翰墨事先答應(yīng)了江老爺,只要孝仁太后手里的大權(quán),從未想過取其性命置她死地。

    可結(jié)果呢?

    周翰墨太狠了。

    將孝仁太后母族連根拔起,剛出生的嬰孩都沒有放過。

    因?yàn)樾睦锒嘤欣⒕危蠣斄粝铝四欠鈺?,也是征得了周翰墨的同意?/br>
    卻沒想到……

    周翰墨竟以此為由給江家冠上了謀反死罪。

    江老夫人這些年風(fēng)里來雨里去什么大場面沒見過,她握住江初唯的手,寬慰道:“嬌嬌兒不怕,待我回去就燒了那封書信?!?/br>
    江初唯仰著臉深深地望著老夫人,“陛下謀劃已久,不會善罷甘休?!?/br>
    “那……那如何是好?”

    江初唯從地上起來俯到老夫人耳畔一陣私語,而后她抱住她的脖子,撒嬌地蹭了蹭,“祖母,為了江家三百口,長痛不如短痛?!?/br>
    江老夫人拍著她的后背,幾度哽咽到說不話來,只可喃喃地輕喚道:“嬌嬌兒,嬌嬌兒,嬌嬌兒……”

    江老夫人離宮的時候拉著江初唯不放,“我可憐的嬌嬌兒呀!”

    這一別等再見已不知猴年馬月。

    或是到死都見不到她的嬌嬌兒了。

    江初唯目送老夫人離開,祖母的步伐比來時更為蹣跚,她站在昭蕓宮門口,祖母站在出宮的朱雀門前,中間隔著一條很長很長的御道。

    眼淚簌簌而下,模糊了視線,江初唯已經(jīng)看不清祖母的臉,她只是不停地?fù)]著手道別。

    正月初六,前世溫詩霜就是在這天小產(chǎn),江初唯心有余悸不敢松懈,昨夜里就在留在了玥蘭閣。

    這天,江初唯醒得很早,見溫詩霜睡得沉,她便沒有起身。

    直至香巧從殿外打探消息回來。

    “怎么樣了?”江初唯撩開幔帳探頭出去小聲問道。

    香巧的眼圈通紅,應(yīng)是在外面哭過了,“老爺請辭告老還鄉(xiāng),舉家遷回徐州故里。”

    “陛下同意了嗎?”江初唯緊張地捂住胸口,過于用力,指尖微微泛紅。

    香巧點(diǎn)頭。

    江初唯暗舒一口氣,“那便好,那便好,那便好……”

    與此同時,心中突生辛酸。

    江家上下為周翰墨殫精竭慮,最心疼的小孫女都送進(jìn)了宮,卻只能求得全家卑微的茍活。

    但較于沈家,江家已是萬幸。

    沈家有沈惜音和柳柔雅,周翰墨都狠心趕盡殺絕。

    江家不過一個替身而已,周翰墨竟然同意了江老爺?shù)恼堔o,這讓江初唯頗感意外。

    “小姐,老夫人,老夫人她……”香巧終于哭了出來。

    第26章 上吊

    “祖母出什么事兒了嗎?”江初唯幾乎是跌下床榻的, “嘭”一聲悶響也不知撞到哪兒,聽著很疼,溫詩霜從夢中驚醒, 臉都嚇白了, 同香巧忙將人扶起來。

    江初唯抓住香巧的一只胳膊,兩眼通紅地追問,“祖母到底怎么了?”

    “昨夜里江家走水,老夫人救出時……斷了一條腿?!毕闱晒虻降厣峡拗f道,“大夫說往后老夫人只能坐輪椅了?!?/br>
    江初唯狠狠地怔在那兒,半天, 她突然笑了, 眼角卻已經(jīng)濕透。

    江老爺對老夫人情深義重, 成婚幾十年未納一房小妾, 這份情誼就算是在偌大京都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周翰墨更是看得明白, 不然他也不會誘拐江老夫人最疼愛的小孫女。

    只要江初唯在手,便能牽制住老夫人, 將江家拿捏得死死的。

    如今老夫人受了重傷,再加上年紀(jì)又大了,誰知道能熬到幾時,老爺子這時候告老還鄉(xiāng),攜老夫人回故里頤養(yǎng)天年,這也是無可厚非天經(jīng)地義。

    溫詩霜給江初唯擦著眼淚, 柔聲安慰道:“嬌嬌不哭了,如若你實(shí)在舍不得老夫人, 我這就去求陛下準(zhǔn)你出宮送行。”

    “不去了,”江初唯美目含淚地笑了笑,“不然又要惹祖母難受了?!?/br>
    現(xiàn)下全家都要搬去徐州, 卻留下她一人在京都,祖母心里肯定不好過,對她都是內(nèi)疚和愧欠。

    江初唯望向窗外的紅墻綠瓦,有機(jī)會她一定要走出這里,騎上一匹汗血寶馬趕去徐州,歡笑著飛奔撲進(jìn)祖母的懷里:“祖母,我終于回家了?!?/br>
    三年前,周翰墨與她說:“敏敏,我?guī)慊丶??!?/br>
    重回一世,她才明白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

    不管怎么說,江家三百條人命總算保住了,江初唯身心都跟著暢快了不少,拉上溫詩霜去東配殿找齊美人,好吃好喝一整天,反正不出昭蕓宮。

    心驚膽戰(zhàn)地熬過初六日,江初唯心中大石終于落地,靜羽宮卻傳來話說秦子苓病下了。

    “?。?!”江初唯簡直不敢相信,身子骨壯如牛的秦子苓居然有一天會生?。?/br>
    一是真的很擔(dān)心,二是為了看稀奇。

    江初唯火急火燎地趕去靜羽宮。

    秦子苓吃了藥剛睡下,清麗的眉頭擰在一塊,是化不去的冷意和陰郁。

    江初唯撥了撥爐里的銀絲炭,壓低聲兒問樂丹:“你家主子怎會生病呢?”

    樂丹猶豫著搖頭,“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貴嬪娘娘昨兒個在院子里舞了一夜的劍。”

    “舞劍?”江初唯抿了抿唇,看向床上的秦子苓。

    秦子苓對狗皇帝沒一點(diǎn)感情,這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椋运鑴Φ降资菫榱苏l?

    但不管為了誰,她們被囚在宮里,除了保命活下去,其他都成了妄想。

    她們真的太難了。

    江初唯在靜羽宮照顧了秦子苓兩天,期間旁敲側(cè)擊地問了好幾次,秦子苓每每都將話題轉(zhuǎn)開了,很明顯不想提及關(guān)于那人的任何事情。

    到第三天秦子苓病好下床,拿上鋤頭就去院子里種地了。

    江初唯沒有辦法只能回昭蕓宮。

    周翰墨這些日子天天留宿蝶衣宮,陸靈兒恩寵不斷已經(jīng)晉升為陸妃,性子也被養(yǎng)得飛揚(yáng)跋扈,甚至跟江初唯有得一拼。

    后宮有傳言陛下終于厭棄敏貴妃了。

    江家也搬離了京城,敏貴妃氣數(shù)已盡。

    遲早跟德妃一樣坐上冷板凳再無翻身日。

    而對于這些流言蜚語,當(dāng)事人江初唯卻是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只不過近些日子她心情不太好,每天郁郁寡歡地坐在自個兒寢殿里,除了吃就是睡。

    溫詩霜她們想盡法子討她開心,卻也沒起到什么特別的效用。

    這天,春公公送賞賜來玥蘭閣,完事后過正位主殿時,見香巧面有急色地奔走,他將人攔了下來問道:“何事如此慌張?”

    香巧眼含淚光,急得滿臉通紅,“陛下些許日子不來,貴妃娘娘可傷心了,這會兒正尋合適的房梁上吊呢?!?/br>
    “上……上吊?!”春公公嚇壞了,目瞪口呆,舌頭都有些打結(jié),“你……你快去攔著,我這就回去稟告陛下?!?/br>
    香巧受過江初唯的指導(dǎo),演技得到了質(zhì)的飛躍,直接跪到地上:“多謝春公公救命之恩。”

    春公公去得快回得也快,不過一炷香時間,就將周翰墨引來了昭蕓宮。

    聽到動靜,江初唯麻溜地爬上矮凳,白綾早就吊上了房梁,等腳步聲近了,她便伸著脖子往上面掛。

    香巧跟碧落哭唧唧地扒著她的裙角,一人一聲地大喊道:“小姐(娘娘)!奴婢求求您了,快下來吧,陛下馬上就來了!”

    此起彼伏,很有節(jié)奏。

    見者憂傷,聞?wù)呗錅I。

    “既然陛下不喜歡我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江初唯傷心欲絕地念出臺詞,最后一個字拖長了尾音,像是從靈魂深處剝落。

    “胡鬧!”周翰墨一聲厲呵,震耳欲聾。

    周遭死寂。

    宮人們跪了一地,埋著頭屏住呼吸。

    江初唯狠狠地怔在矮凳上,半晌,終于有了反應(yīng),眨了眨眼睛,委屈巴巴,“陛下……您兇敏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