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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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又是誰和她說的。 見江緒不出聲,明檀動作一頓,心下涼了半截。 她調(diào)整了下呼吸,問:“清羽姑娘人呢,夫君沒帶回來么?還是要尋個良辰吉日再去徽樓接人?” “王妃希望我?guī)貋???/br> ……? 自己想要為何要推說她希望? 她希不希望他心里沒數(shù)的嗎! 明檀氣到模糊,嘴硬道:“府中寂寞,多個姐妹作伴也是好的。妾身粗手笨腳,不會伺候王爺,不夠貼心,倒是讓王爺受累了?!?/br> 江緒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既如此,本王這便命人去將她接過來?!?/br> 說著,他轉(zhuǎn)身。 明檀瞬間炸了,扒拉住他的衣擺,不經(jīng)思考地往他身上打了下。 四下忽然寂靜。 明檀也忽然清醒了。 她這是在干什么?打夫君?這不就是犯了七出里頭的善妒?她還無所出,夫君該不會要休了她吧?或是以此相脅讓她同意那個徽樓里頭的女人入門? 明檀腦袋空白了瞬。 半晌,她神色清明了些許,忽然又往江緒身上打了下。 “……?” 江緒見她打完人的神情,差不多明白她腦子里在想什么,可停頓半晌又打,他倒是有些不明白了。 “為何又打本王?”他問。 明檀梗著脖子紅著眼望他,理直氣壯道:“打都打了,七出也犯了,不多打幾下豈不是很吃虧!” 江緒聞言,凝了一瞬,眼底染上些許不易察覺的笑意:“王妃所言,甚為有理?!?/br> 說著,他忽而將人打橫抱起,往屋內(nèi)走。 “你干什么,不是要去接人嗎?” “接什么人?” “你不是說――”明檀一頓,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自己好像被他戲弄了,“你怎么這樣!” “本王哪樣?” 明檀氣得說不出話。 倒是江緒將她放至榻上后,忽然捏了下她的臉頰:“王妃吃醋的樣子,甚是可愛?!?/br> 第七十章 這似乎是明檀第一次聽到江緒夸她可愛,不由望著他,愣怔了瞬。 也就這一瞬,她身上衣裙被剝開了大半,男人帶著熟悉的侵略氣息欺身而來。 兩人上回歡好,還是在龐山,數(shù)日未曾行事,倏然親近,明檀莫名有些害羞,還有些不自在,這似乎也與舫船救火后,她察覺出自己對夫君并非止于夫妻情分有關(guān)。 她小臉柔軟微紅,眼睫躲閃著,含羞半垂,小手還不安分地輕輕推拒,惹得江緒眼底的欲。色又濃重了幾分。 內(nèi)室春色漸染,屋外卻忽然傳來一聲突兀的通傳:“王,王爺,大人求見?!?/br> 這是知府府衙,婢女口中的大人,自是指的知府。 江緒箭在弦上,本欲不理,可明檀卻推了推他的胸膛,喘聲斷續(xù)道:“知府此刻前來,想來,想來定是有要事相商……” 他默了默,偏頭望向門口,壓聲問了句:“何事?” “奴婢不知,大人只讓奴婢通傳,求見王爺?!?/br> 江緒眼底欲。色未褪,然終是翻身下榻,整理了下散亂的衣襟,離開前,他俯身捏了把明檀的臉頰,聲音微?。骸暗缺就趸貋?。” 明檀捂住被他捏過的右臉,另一只手撐著床榻坐起,害羞又心慌地擦了擦身上被啜出的痕跡。 屋外,江緒徑直跨出院門,眼神都未在知府身上停留,只聲音不帶絲毫溫度:“你最好是有什么要緊之事。” 知府冒了一腦門汗,如果可以,他也半分不想打擾這位閻王爺好么,這不是宿家他也開罪不起,只能夾縫求生呢么。 他躬著身,誠惶誠恐道:“殿、殿下,有位自稱是從徽樓來的清羽姑娘,要見您?!?/br> “就這件事?” 知府點點頭,一臉為難:“這位清羽姑娘說什么也不肯走,說是有要事要與王爺相商……下,下官也不知如何阻攔,只得將人請到了花廳?!?/br> 他不是不知如何阻攔,如若真是不知,他什么都不必做,自會有暗衛(wèi)將人擋回去,不過是因為來人打著喻伯忠的名頭,他不想開罪宿家,這才將人請至花廳,轉(zhuǎn)而又來請江緒。 知府正忐忑等著江緒回應(yīng),然江緒身后忽有人緩步上前,平靜道:“既然來了,見見也無妨。” 明檀本是見江緒落了印鑒,想著若有要事,可能少不得要用,便匆匆換了衣裳追了出來,倒沒想剛出來就聽到知府這番話。 這會兒她才想起,她方才還生著氣呢,被某人一番打岔竟忘到了九霄云外。 他是遣了那些美人不假,可那位清羽姑娘呢,他可從頭到尾都沒解釋,現(xiàn)下倒好,他不去接,人家自個兒送上門來了,她倒要瞧瞧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說完,她也不等江緒開口,便讓知府帶路。 花廳內(nèi),清羽換了身水藍長裙,正端坐等待。見知府來,她起身,眼角余光瞥見定北王殿下的喜悅還未來得及上涌,便因瞧見陌生女子略怔了一怔。 那女子雪膚花貌,明眸皓齒,盈盈邁步間,美得讓人移不開眼,似是珍寶難得,精致易碎,讓人莫名就屏住了氣,不敢隨意呼吸。 明檀亦在打量眼前女子,這女子生得極美,可她似乎是在哪見過,有種極微妙的熟悉感。 蘭妃、皇后、白敏敏、周靜婉、沈畫、云旖……她腦海中閃過很多張熟悉的貌美面龐,甚至連自個兒攬鏡自照時的模樣也略略回想了番,不對,都不對。 可這眉眼…… 她還沒思索出答案,清羽竟“噗通”一聲跪在她面前,磕了三個響頭,背脊挺得直直的,頗有幾分不卑不亢的意思。 “奴婢見過王爺,見過王妃。” 來時路上,她遇上了方才被遣回徽樓的諸位同伴,知曉了此回定北王殿下前往靈州,王妃一路相隨,那眼前這位,顯然就是王妃無疑了。 她跪在地上繼續(xù)道:“奴婢自知身份卑微,不配伺候王爺,然市舶使大人緊逼,如若王爺不肯收下奴婢,奴婢……”她又向著明檀的方向多磕了幾個頭,“還請王妃寬留,奴婢愿做牛做馬報答,絕不逾矩半分?!?/br> 這作態(tài),那些微妙的熟悉感又倏然消逝了。 明檀正思忖著那熟悉感到底從何而來,清羽卻誤以為明檀意動,繼續(xù)說了番自幼在徽樓如何不易,隱晦暗示她有多么想要擺脫徽樓、擺脫宿家。 明檀落座上首,正欲說話,可抬眸時瞥見花廳右側(cè)掛著的那幅洛神春水圖,電光火石間,她忽地想起了什么,心下震動,下意識便望向江緒。 江緒與她對視一眼,算是默認了她心中所想。 明檀緩了緩,心頭大石落定,端起茶盞,矜持飲了半口,這才望向跪在地上的清羽,溫聲問:“清羽姑娘想離開徽樓是么?!?/br> “是?!鼻逵鸷敛华q豫應(yīng)道。 她好不容易說服喻伯忠讓她前來一試,無論以何種方式,她都要為自己再爭取一次留在定北王殿下身邊的機會,哪怕是過河拆橋,得罪宿家。 明檀沉吟道:“王府不是避難所,若是誰來求上一求都要收留,那王府便要擠得無處可站了。不過清羽姑娘生得頗合眼緣,若想離開徽樓,我倒是可以幫你一回?!?/br> 清羽忍下翻涌的心緒,面上只露感激,立馬便要磕頭謝恩。 果然,她賭對了,這些沒吃過苦頭的嬌小姐都心軟得很,與之對上,還不如將姿態(tài)放至最低,博其同情。 可明檀又道:“清羽姑娘不必忙著告謝,我能幫你離開徽樓,也能保證喻大人不會因此事找你麻煩,但這份眼緣,也就僅止于此了。離開徽樓,往后是貧是苦,是富是貴,全憑姑娘自己,當(dāng)然,離不離開,也全在姑娘自己?!?/br> 這意思是,她能幫她離開徽樓,卻不能允她進王府?清羽抬眼,對上明檀溫和的視線。 “王妃,奴婢――” “清羽姑娘不用著急回答,我給你一日的時間好生思量,明日日落之前,若想離開徽樓,都會有人為你安排?!?/br> 清羽一時啞聲,不由望向江緒,希望他能為她說句話。 先前在徽樓,這位定北王殿下明明是多看了她一眼的,那就證明他對她至少不是毫無興趣,這中間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半晌,江緒說話了,卻不是為她。 “來人,帶她出去,不論王妃的恩典她要與不要,本王都不想再見到此人出現(xiàn)在本王與王妃面前?!彼曇衾涞?,也未看她,顯然是不甚在意。 回院路上,一路寂靜,明檀斟酌著想說些什么,卻不知如何開口。她先前諸般情緒都已消散,心中只余對夫君的隱隱擔(dān)憂。 在花廳驀然瞥見美人圖時,她終于想起了清羽姑娘眉眼間的熟悉到底緣何而來,不正是源自王府書房里,被卷簾遮蓋住的那幅敏琮太子妃畫像么? 她曾不小心看到過一次,那畫應(yīng)是婆母被立為太子妃時所畫,穿的是太子妃制冕服,容貌神態(tài)畫得細致入微,栩栩如生,是令人見之難忘的美人。 那位清羽姑娘的容貌氣度,遠遠不及仙逝的婆母,然粗粗一瞥,眉眼卻極為神似,也無怪乎夫君會讓她作陪。 夫君,應(yīng)是極為懷念婆母的吧。 他未滿周歲,公公便意外離世,未曾享過如山父愛,然婆母是在他五歲時才因郁疾逝世―― “本王母妃,出自嶺南易家,家世顯赫,自幼便是按國母標(biāo)準(zhǔn)培養(yǎng)。”也不知怎的,江緒忽然主動開口道。 嶺南易家? 這確實是顯赫大族。 “父王薨后,盛家有意扶持皇太孫,可母妃不愿本王成為爭權(quán)奪利的棋子,只希望本王一生平安順?biāo)臁?/br> “她的選擇給易家?guī)チ瞬恍〉臑?zāi)難,易家家主曾斥她不配為易家女。她也許不是一位合格的易家女,但她是一位,很好的母親?!?/br> 當(dāng)初要嫁入定北王府,明檀打聽過他的舊事,舅舅確實說過,他作為前皇太孫,能在政權(quán)兩度交替下安然存活,少不了太子妃的庇佑,不過當(dāng)初她并未深究,竟連婆母出自嶺南易家都不知道。 她猶豫半晌:“夫君,那位清羽姑娘,不然……” “不過三分肖似,她如何能與本王母妃作比,無需介懷,亦無需理會。” 明檀緩緩點頭,心里卻盼著那位清羽姑娘能拎得清些,頂著這張略有相似的容顏,能選擇更為平順的一生。 然事與愿違,次日明檀便收到消息,清羽姑娘不愿離開徽樓。 她是徽樓最出色的姑娘,離開徽樓,除了一張臉什么都沒有,一時也尋不上比宿家更硬的靠山,那還不如留下,宿家在靈州說一不二,憑她的本事,入府之后想要多博幾分寵愛并不算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