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殺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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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里世界首屈一指的暗殺部隊的作戰(zhàn)隊長,斯貝爾比·斯夸羅完成過許多“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但沒有一次的暗殺目標(biāo)令他感到如此棘手。 此刻,斯夸羅正位于京都市區(qū)中心地帶的一座高級公寓中。或許因為室內(nèi)過于整潔、或許因為入目裝潢皆是擴(kuò)散光線的白色、或許因為居住者僅有一人,整個空間十分空曠,四處充滿了女性生活痕跡。踏入玄關(guān)便能聞到空氣中殘留的淡香水味,手邊的鞋柜上就是各形各色的香水瓶以及隨手摘下的金屬飾品,玄關(guān)以外直至陽臺前的區(qū)域都鋪滿了柔軟的羊絨地毯,呈L字形的拼接型沙發(fā)半包圍著橢圓形的茶幾,茶幾上擺放著幾袋未能吃完、分別用封口夾封好的零食。 值得一提的是,壁柜上擺放著一副全家福,進(jìn)入公寓第一眼便能看見,顯然是主人特意選擇的醒目位置。而與這間公寓顯得格格不入的斯夸羅,其進(jìn)入方式自然是非法入侵。 (喂喂、真的假的啊。) 斯夸羅忍不住拿起相框,他對日本的入學(xué)儀式并不熟悉,讀懂照片中傳達(dá)的信息卻并非難事。 櫻花落下的東京大學(xué)校門前,一位父親與一對姐弟并肩而立。右下角的日期昭示照片拍攝于六年以前,因是清純洋溢的年紀(jì),畫面中的少女哪怕面色沉靜也顯得青春非?!M管年輕了幾歲,但這與斯夸羅在任務(wù)檔案上所看到的“零崎里織”絕對就是同一人。 照片上,少女身邊的那張蠢臉——盡管年輕了幾歲,但這位弟弟角色,絕對就是斯夸羅那名為山本武的半個弟子。 真是糟糕啊。 斯夸羅開始頭疼了,為了速戰(zhàn)速決,他特地挑在這個時間節(jié)點(diǎn)造訪,任務(wù)目標(biāo)隨時有可能推門回家。 可是一旦看到這張全家福,斯夸羅也不可能再若無其事的殺掉那個女人。 問題不在于他與山本武的私交。 就算因為出現(xiàn)意外而中斷,彭格列家族的繼承儀式也算是切切實(shí)實(shí)在幾天之前舉行過了,如果對方真的是十代守護(hù)者的親屬,那么……這個任務(wù)被遞到瓦利亞——這個直屬于彭格列九代目,卻是里世界公認(rèn)的與九代目離心的瓦利亞手上,被一路遞交到他斯貝爾比斯夸羅之手,就是徹頭徹尾的陰謀。 容不得斯夸羅細(xì)想,門鎖輕輕震動,是指紋識別器正在工作的證明。 下一刻,門被推開。 推門而入的人身著毫無個性的正式著裝,面容上寫滿了疲憊與厭倦,但毫無疑問,出現(xiàn)在斯夸羅面前的女性擁有著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美貌。只不過,美人的性格似乎是與美貌如出一轍的難以靠近,哪怕看見陌生男性出現(xiàn)在自己家中,還猝不及防地與之四目相對,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 該說是鎮(zhèn)定還是冷淡呢?這對姐弟真是截然相反的人啊,亦或者,是內(nèi)里太過相像? 斯夸羅眼看著你微微皺了皺眉,緊接著才注意到你身后還跟著一位高挑的男性,對方穿著休閑服飾,原本溫和垂望著你的目光在觸及斯夸羅后立刻變得警戒。 (這是——條子?) 在斯夸羅看穿了男性職業(yè)的同時,對方也對斯夸羅的身份產(chǎn)生了懷疑。 “諭小姐,這位是……?” “啊……” 你與斯夸羅交換了一個眼神,旋即轉(zhuǎn)身:“抱歉,麻煩萩原先生跑一趟了,這位……嗯,是我現(xiàn)在的交往對象。” 兩位男性都是一驚。 (喂喂、這個女人在胡言亂語些什么?。??那個眼神又是什么意思,讓我配合你?你以為我是誰???) 背對著看不見你的表情,斯夸羅只聽到你似是難以啟齒地嘆息:“其實(shí)我們最近在鬧矛盾,給他發(fā)的消息都沒有回復(fù),拜托萩原先生來幫忙也是存著想氣一氣他的念頭……沒想到他會一聲不吭過來。” 你甚至輕輕笑了一聲,任誰也不會疑心那笑里帶著身處戀情的甜蜜。 言辭順暢,態(tài)度溫實(shí),若非斯夸羅是當(dāng)事人,很難相信這是你的信口胡謅。 “這樣啊……”被稱作萩原的男人勉強(qiáng)地笑了笑,你有戀人這件事似乎給他造成了不小的打擊:“既然諭小姐的戀人在,我就不多叨擾了?!?/br> 斯夸羅則是要被氣笑了。 (這家伙是在拿我?guī)退龘鯛€桃花?) (她到底知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萩原后退一步與你告別,離開前深深看了斯夸羅一眼:“請恕我多言一句,諭小姐是性格溫柔的人,既然兩位正在交往,有什么心結(jié)還請好好交流開解?!?/br> 意思是兩個人吵架責(zé)任都在他身上嗎?斯夸羅冷笑:“無關(guān)緊要的家伙少說點(diǎn)廢話,快點(diǎn)滾吧。” 等會,這樣說豈不是坐實(shí)了一位脾氣暴躁的戀人形象? (被這兩個家伙帶著走了,誰跟你在交往?。??) 送走萩原關(guān)上門后,你自顧自地穿過斯夸羅進(jìn)入客廳,從冰箱里拿出一瓶草莓牛奶。 斯夸羅:“你這家伙,當(dāng)我不存在嗎?” “唔?!蹦阋е?,疑惑地看去:“我在等閣下報明來意?!?/br> (這家伙腦子里是缺了根弦嗎?) 斯夸羅正要邁步,就見你豎起手:“抱歉,地毯比較難清潔,還請先脫鞋再進(jìn)來?!?/br> “畢竟地毯是白色的——喂,你以為我會這樣說嗎?你到底把我當(dāng)成是什么人了!”更可笑的是他為什么真的照著你所說的做了!? 你偏頭思考了一下:“不請自來的殺手先生?” “哈???”這不是對自己的處境很清楚嘛? 斯夸羅微微瞇了瞇眼:“既然知道,那你是擺出這幅態(tài)度是在瞧不起人嗎?” “抱歉抱歉。確實(shí)緊張不起來,因為先生你……”視線在白發(fā)殺手身上兜過一圈,你將沒喝完的牛奶放回了冰箱里,坦然道:“身上根本就沒有殺意嘛?!?/br> (……嘖。) 如出一轍的令人惱火,斯夸羅完全不再懷疑眼前的女性與山本武的親屬身份。 你砰的一聲關(guān)上冰箱門,終于正眼看向家中的客人,似乎被無法理解的事物吸引一般。 不設(shè)防的小動物也會如此毫無戒心、僅出于好奇便靠近休憩的猛獸。 如果不是看過資料,斯夸羅很難相信你稍長他兩歲,不過倒是一眼就能看出來是那種久坐辦公室的文職工作者,胸前還掛著頗為滑稽的工牌,身體沒有經(jīng)過任何鍛煉,完全就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弱。 (果然是針對瓦利亞的陰謀嗎?) 斯夸羅不覺得要?dú)⑺肋@樣一個女人有任何委托瓦利亞的必要性,可是看著你走向自己,斯夸羅忽然感到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違和感。 然后斯夸羅便眼睜睜地看著你再一次與他擦肩而過,隨手扶正了門邊的相框。 “喂,你這家伙——”實(shí)在惱火,斯夸羅伸手揪住你胸前的工牌,一字一字念出了上面的名字:“山——本——諭——?” 你被拽的一個踉蹌,一手撐在對方身前穩(wěn)住了身體,就著這個姿勢抬眼看去:“正是?!?/br> “你和山本武是什么關(guān)系?” 在斯夸羅問出這句話后,你無動于衷的表情第一次有了變化,他伸手將你離自己拉得更近了一些。短暫的對視過后,斯夸羅嗤笑一聲,松開了手。 你卻仍然揪著他身前的衣服不愿放開,微微皺著眉:“你的目標(biāo)是我吧,為什么會提到這個名字?!?/br> 或許是無法再將你當(dāng)做隨手可以殺死的任務(wù)目標(biāo),盡管答非所問,斯夸羅的語氣卻不再那么冷酷了:“零崎里織,你聽過這個名字嗎?” 你愣了一下:“零崎里織……零崎里織……”重復(fù)兩遍過后,你笑了起來,“不是零崎(rei-zaki),是零崎(zero-zaki)。同樣,不是里織(ri-ori),是里織(sato-ori)才對呢?!?/br> (干嘛要在這個時候笑啊?是嘲笑嗎?這個名字的發(fā)音又是什么鬼啊。) 近在咫尺的美貌本就近乎魔性,若有似無的笑里更展現(xiàn)出別樣的殺傷力,將斯夸羅的心神全然吸引。他這才注意到二人的姿勢……簡直就跟分別前依依不舍的愛侶沒有什么兩樣嘛。 “喂——你這家伙,是在看不起我嗎?” “嗓門很大呢,殺手先生……先進(jìn)來再說話吧?!?/br> 你主動往客廳內(nèi)走去:“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沒錯,但我不是零崎。我的名字是山本諭(sato),作為和我弟弟的區(qū)分,直接稱呼諭就可以。如何稱呼閣下呢?” 片刻過后,似乎在疑惑他的不作答,你回身看了過來。 沒有情緒的雙眼太過澄澈,與你對視兩秒,斯夸羅如同認(rèn)輸一般,咬著牙報上了姓名:“斯貝爾比·斯夸羅?!?/br> “斯夸羅先生,是意大利人嗎?” “是又怎么樣?” “啊。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島內(nèi)的殺手或多或少都會聽說過零崎這個姓氏?!?/br> (零崎……?) 被你這么一說,斯夸羅確實(shí)覺得這個姓氏有幾分耳熟了。 零崎……零崎……“殺人鬼集團(tuán),零崎一賊。”喃喃自語的電光火石間,斯夸羅腦海里劃過了某個手下敗將的身影。 駐足在冰箱前的你正搜索著該用什么來招待客人,聽見斯夸羅的聲音,就這樣背對著他笑了起來,應(yīng)和道。 “啊,是呢,是殺人鬼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