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們幾乎什么都會。 矮人的屋子里有很多藏書,而且他們也都很樂意教授斯諾,在每晚結(jié)束工作后,他們還會抽出幾個小時,輪番教斯諾各種知識。 在這短短幾個月內(nèi),斯諾就學到了很多知識,他像一塊海綿一樣,孜孜不倦地將各類雜學知識全都吸收。 白天,矮人們?nèi)サV場工作時,他就帶著書本出門。 有時出門后他能感覺到,屬于凜綺的氣息,他感覺凜綺似乎在他身邊,雖然無論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不知道是不是高燒出現(xiàn)的后遺癥,這種感覺很強烈。 斯諾有時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又生了什么病,臆想成疾,明明想也知道,她沒有什么理由會跟著他。 所以,在看到凜綺的時候,斯諾只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直接挪開了眼。 按道理來說,正常人應(yīng)該不會以倒掛在樹上的方式……出場吧。 他大概想凜綺的次數(shù)太多,把野猴子都看成凜綺了。 后來,又看見凜綺幾次,斯諾才發(fā)覺,自己看見的……好像不是幻覺。 也就是說,凜綺真的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他的身邊,意識到這件事后,斯諾幾個晚上都沒有睡好。 他那一次當作沒有看見凜綺,凜綺后來才繼續(xù)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如果他打破這種平衡,凜綺說不定不會繼續(xù)跟著他了。 斯諾就繼續(xù)保持著這樣的狀態(tài)。 他在看書的間隙,不停偷偷看向凜綺,凜綺每天都是相似的狀態(tài),她似乎做什么都是不徐不疾的模樣,好像從來都沒有什么事情會對她造成困擾。 有一次,他坐在河邊,正捧著書,嘗試唱上面提到的一首矮人族的短歌時,隔著潺潺的流水,看到對面樹林中的凜綺。 她抱著手臂,正瞇著眼睛仰頭看太陽。 她整個人都沐浴在陽光中,燦爛的陽光穿過樹葉,細碎地落在她的臉上,她的棕發(fā)被風吹動,微微搖晃。 后來他總是夢到這個場景,這樣的安逸,明媚,是他在帶著腐朽的味道的宮廷內(nèi)從來沒有見到過的,他過去大概就一直期盼著這樣一個存在,只是 因為從未見過,所以無法表述,只有這一刻,他才猛然有了——“是了,就是這樣!”的感覺。 仿佛一下被巨錘擊中,整個人都為之一震,一下連自己身處何處都忘記。 明明,只是這么普通的一天中的,這么普通的一瞬而已。 斯諾越來越想和凜綺說話了。 光是這樣注視著她,越來越不能得到滿足,他從早到晚糾結(jié),就連遲鈍的矮人們都有所察覺了,斯諾想,得想出個合理的理由來搭話。 他從早想到晚,設(shè)想了成百上千種方案,只為了能和凜綺搭上話。 想到后來,又全部放棄。 凜綺太奇怪了,她從不按套路出牌,計劃想得越詳細,說不定到時候出現(xiàn)的場景越奇怪。 最后,斯諾決定,干脆什么都不想,直接去找凜綺。 就連上天好像都在幫他,他打定主意后的第二天,就見到了凜綺,她站在落滿雪的樹林后的平坦地面上,穿著一件毛皮的衣服,像是一只會直立行走的熊。 看起來既舒適,又暖和,斯諾看著她脖頸那一圈厚厚的黑色毛毛,很想摸一摸,把臉埋進去。 他沒說話,凜綺也沒有說。 她看了他幾眼,就朝著他拉開了弓。 果然什么計劃都沒有用,半年后的第一次正式見面,凜綺直接送了他一箭,作為開場白。 不得不說,被她的弓瞄準時,斯諾心跳加速。 生命受威脅的危機感,與某種興奮混雜在一起,雖然箭最后擦著他的臉飛過,他卻有一種感覺。 被射中的是他。 他無處逃離。 第22章 雪已經(jīng)積了很深。 凜綺一腳深一腳淺地踩在雪地上,每一腳都嘎吱嘎吱,踩雪的感覺很微妙,雪這種看起來輕飄飄的東西,意外地有些顆粒感,踩下去變得結(jié)結(jié)實實,又很堅硬。 雪下得太厚了,不好走,她也就默許了斯諾拉著她。 不,不是拉著她,應(yīng)該說是拉著她的弓,不知道為什么,拉她的弓,比直接拉她的手,感覺更加親密。 她的胸口都可以讓斯諾靠,手也可以隨他拉,但她的弓從來沒給別人碰過。 凜綺感覺有點不自在,但還是沒說什么。 她沒有回斯諾知道的那個小木屋,而是就近找了一個,她閑著沒事蓋的房子分布森林各個角落,目前這個離矮人的屋子更加近一些,也是距離他們現(xiàn)在的位置最近的一間房。 要說起來,這間房子比她在森林邊緣的那間木屋,還要豪華一些。 鵝毛大雪已經(jīng)將房頂全都遮蓋住了,門前也積了厚厚的一層雪,玻璃窗上蒙著霧,凜綺領(lǐng)著斯諾走近這間小木屋。 斯諾一直在好奇地四面看。 房間內(nèi)比室外要暖和多了,凜綺一開門就用力跺了跺腳,將靴子上的碎冰全都留在門口,又脫掉披風,用力地甩了甩頭。 衣服和頭發(fā)上粘的雪珠是甩下來了,但用的力道過大,腦漿子都快搖勻了。 房間里溫暖的溫度,讓凜綺渾身一下都松懈下來,她正準備叫斯諾進來,卻發(fā)現(xiàn)斯諾正在專注地望著她,他沒有出聲,但顯然是在笑,嘴角上揚,眼中的笑意都快溢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