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高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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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武兄倒是明白人,我們下午方到,尉遲小郎君、尉遲小娘,也只是在李府之中待了那么一下午,李可舉就迫不及待地策劃一起反攻,若是郭某所料不錯的話,他們確實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郭嘉雙眸晶亮,好像這種情況正中他的下懷一樣。 武悼似乎領會到郭奇佐的心思,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只有朱璃一臉不解,兩人看了他一眼,武悼解釋道:“你的武藝怎么樣,李可舉不可能知道,之所以用你來對付李匡威,必然有尉遲小郎、和尉遲小娘的功勞,晚宴之中,你和李匡威比試的時候,也是她站出來,為你應付李全忠的暴起的,可見她是知情者?!?/br> “不錯,我們這次北上,光是能戰(zhàn)之士就有四千五百人左右,這股力量絕對不小,若是李可舉、李全忠二人有齷齪,李都護就不可能不拿我們做文章,盧龍的土皇帝,可不是白做的?!惫孀粼谝慌匝a充道。 “師傅和郭先生是說,晚宴上的那場比試,是他們刻意安排好的?”朱璃終于回過味來了,不由得問了出來。 “那是當然,據(jù)我所知,常駐檀州的兩只大軍,分別是鎮(zhèn)遠軍和威武軍,其中一支掌控在李可舉的親信手中,另外一支掌控在李全忠的手中,李全忠推薦他的兒子出任北口守捉,怕是想要染指鎮(zhèn)遠軍吧?!惫孀敉茰y道。 “管他呢,既然朱璃拿到了北口守捉的職位,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別無選擇了,即便我們不愿和李全忠對上,現(xiàn)在也對上了。”武悼聞言,臉上出現(xiàn)了一抹堅毅之色。 翌日。 李可舉派人送來了魚符印信,云騎都尉是正五品官員,已經(jīng)可以佩戴魚袋了,雖然是銅質的,但這畢竟是身份的象征,直到此刻,朱璃才算是真正地擺脫反賊的名頭,成為一名貨真價實的官軍。 和魚符印信一起過來的,除了李可舉的仆役,還有尉遲槿這位小娘子,尉遲槿親自前來,傳達了李可舉的密令,李可舉只有一個要求,不管朱璃采用什么樣的手段,必須保證北口徹底掌控在他的手中。 接受了魚符印信后,朱璃、武悼、郭奇佐、張歸霸、龐紅姑等幾人,立刻率眾出發(fā)了,除了他們本來的麾下,三千五百人外,李可舉還撥給了他們一支越騎,大概一千兩百多人,云騎都尉可不是白叫的,從而也可以看出李可舉封給朱璃的并非一頂空帽子,確實是想讓他到檀州做點事情的。 而一千多名土匪親屬就留了下來,尉遲槿答應會妥善安排他們的,對此,幾人毫不懷疑。 北口,就是古北口鎮(zhèn)(現(xiàn):北京密云區(qū)附近)。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軍鎮(zhèn),由于兩個月前,契丹、奚人的侵掠,上一任北口守捉連同軍鎮(zhèn)之中的守軍幾乎戰(zhàn)死殆盡,朱璃等人到了這里時,就只剩下小貓、小狗三、兩只了。 整個軍鎮(zhèn)剩下的衛(wèi)士,加起來也沒有一百人,不過這一百多人,全都是一臉堅毅、肅殺彪悍的士卒,沒有任何人臉上帶有凄苦之意,從他們眼中,朱璃看到了視死如歸一般的神情。 “請問,朱璃都尉是哪位?”一名厚重沉著的聲音響起,一名魁梧、雄壯的軍官出現(xiàn)在眾人的面前,他神色堅毅,形貌威嚴,面對這么多人的突然到來,這位軍官似乎一點緊張的情緒都沒有。 看到這個人,朱璃的腦海中,《山海經(jīng)》再次出現(xiàn)了,轟鳴之聲頓起:“高遠,英魂高順,在世之身,高順,表字不詳,東漢呂布座下中郎將,清白威嚴、忠義不屈,陷陣鼻祖,英魂不屈,現(xiàn)世濟民,英魂現(xiàn),歸位山海。” 隨著朱璃腦海中《山海經(jīng)》的出現(xiàn),面無表情的高遠,似乎也受到了冥冥之中的牽引,猛地望向了朱璃,在他眼中,只看到見一名少年,玄盔鋼甲、挎刀提矛,顧盼自雄地坐在一匹黑色的戰(zhàn)馬上。 看到這名少年,他的心中驟然出現(xiàn)一絲激動,那是良駒得遇伯樂的欣喜,那是瞬間明悟自心的歡暢,懷揣著這樣的心情,高遠突然單膝跪地,恭恭敬敬地給朱璃行了一個大禮,拱手道:“屬下高遠,見過都尉?!?/br> 朱璃看到高遠同樣一愣,這是高順的在世之身啊,在朱璃的心中,三國時代,高順雖然不顯山露水的,但他是一個真正的軍人,清白有威嚴、不受饋遺、主死身隨,這樣的大將,就是在給他一萬個,他都不嫌多。 朱璃回過神來,立刻縱身從馬上跳了下來,親自走到高順身前,將他扶了起來,溫和道:“先生在軍中出任何職?” 沒辦法,唐代稱呼對方,尤其是有官職在身的男子,都是稱呼對方的官職以表示尊重,他和高遠初次見面,根本不知道他身居何職,又不敢貿然稱呼,這才率先問了起來。 “回稟都尉,高某現(xiàn)在忝居旅長之職,北口剩下的弟兄,幾乎都是高某的麾下?!表樦炝У氖謩?,高遠緩緩地站了起來,同時也回答了朱璃的問題。 “高旅長不用客氣,以后大家都是兄弟,我初來乍到,很多情況不明,還要依賴高旅長多多指教。”朱璃一邊和高順客套,一邊回頭對著大軍命令道:“大家先原地扎營,師傅、郭先生、歸霸兄、大娘子,高旅長、呂勇,我們幾人還是先臨時開個會吧。” “嗯,理當如此。”武悼贊許道。 “呵呵,看來都尉是越來越成熟了?!惫孀粢残χ胶偷?。 會議進行的時間很短,主要就是整合大家意見,分派任務。 朱璃讓張歸霸出任中府果毅都尉,從帶來的人中挑選一千人,組建弓騎;升任呂勇為下府果毅都尉,從帶來的人中挑選八百人,訓練排矛手;剩下還有將近五百人,他全部交給了高順,同樣提升他為下府果毅都尉,讓他訓練刀盾兵。 有了高遠,陷陣營還會遠嗎,雖然現(xiàn)在由于條件的限制,不可能馬上就見到傳說中的兵種,但先將人都給了高遠,等有了條件后,朱璃才不信高遠不跟自己提出這個要求。 當然對于朱璃果斷提拔高遠,武悼、郭奇佐都十分驚疑,不過二人也沒說什么,畢竟朱璃還小,得允許他犯錯誤,他們心里想著,不是還有他們兩個在的嗎,即便朱璃識人不明,也沒關系,他們還是有能力補救的。 可是他們卻不知道,高遠在見到朱璃的第一時間,就決定效忠于他了,也正是由于《山海經(jīng)》的關系,朱璃才如此果斷。 至于龐勛舊部,朱璃依舊交給龐紅姑打理,封她為上府果毅都尉,從五品。 朱璃自己親自帶領一千兩百名越騎,至于武悼、郭奇佐,他們兩個愛管哪里就管哪里好了。 朱璃給武悼的官職是上州司馬,從五品,給郭奇佐的官職是上府果毅都尉,同樣是從五品。 一切分配停當,北口鎮(zhèn)就展開了轟轟烈烈的大建設、大練兵的運動,守捉使的統(tǒng)兵數(shù)量是三百到七千人不等,朱璃現(xiàn)在麾下只有不到五千人,所以他們并不算逾越。 不知道是因為尉遲槿的關系,還是李可舉確實對朱璃看好,在重新改建北口鎮(zhèn)的時候,朱璃只要張口,李可舉是要什么給什么。 兩個月后,北口鎮(zhèn)已經(jīng)重新修建好了,一流水的青石砌成的小城,看上去格外穩(wěn)固,鎮(zhèn)中駐兵五千,北狄人沒有兩、三萬大軍,休想再來輕捋虎須。 各部的士卒也都訓練得差不多了,武悼又舊事重提,剿匪以壯伍,這是武悼、郭奇佐都贊成的事情,朱璃沒有理由不答應。 朱璃一聲令下,北口新軍就開始行動起來,開始針對檀州境內的土匪圍剿起來,俘虜?shù)耐练烁脑斐尚萝?,他們的家人,全部遷居到北口鎮(zhèn)之中。 大量土匪家人的的注入,也給北口鎮(zhèn)增添了很多生氣,到了乾符六年年末,北口鎮(zhèn)駐軍已經(jīng)達到一萬多人,普通百姓同樣增添了上萬人。 這都是應郭奇佐所請,他要在北口實行軍屯,雖然說是軍屯,卻不讓這些衛(wèi)士去種田,所以在軍屯的名義下,其實北口鎮(zhèn)進行屯田的還是百姓,而這萬余百姓,就是進行屯田的預備人口。 所有的剿匪活動,都是偷偷摸摸的進行的,所以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荒蕪的北口鎮(zhèn),卻在這半年不到的時間中,悄無聲息地恢復了它應有的強悍,而且壯大得有些過分,光是駐軍都超員了三、四千人。 而且似乎老天也在幫助北口鎮(zhèn)的發(fā)展,自從八月朱璃帶人進駐北口鎮(zhèn),一直到年末,胡人就像睡著了一樣,竟然一次都沒有前來劫掠,倒是給了他們難得的發(fā)展機會。 等李全忠發(fā)現(xiàn)了北口鎮(zhèn)的情況之后,時間已經(jīng)來到了廣明元年(880年),此時的北口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只能征慣戰(zhàn)的大軍,幾乎不存在戰(zhàn)場雛鳥,所有士卒全都經(jīng)受過生與死的考驗。 沒有見過血腥的男子,都已經(jīng)被剔除出去,讓這些人,帶領一些強壯的婦人,準備開墾荒地了。 廣明元年二月,一個突如其來的軍令,驚動了北方大地,甚至正處于發(fā)展中的北口鎮(zhèn)也不例外,李可舉在盧龍節(jié)度使掌控范圍內,大批征調大軍,聚兵范陽,似乎有大的軍事行動,朱璃赫然名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