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禾好久沒收過了：“沒有。”

    路柯興奮起來了：“你出來我給你壓歲錢?！?/br>
    陳禾頓了頓，往窗臺(tái)走：“出去？”

    雪花紛飛，昏黃的路燈底下站著黑色大衣的少年，肩上已經(jīng)落了層雪花，單手拿著手機(jī)舉著，路柯聽手機(jī)沒了動(dòng)靜，似有所感的往上看。

    陳禾住到三樓，室內(nèi)的燈光看起來很暖，大紅色毛衣，丸子頭，唇微抿。

    長久的支流淺溪匯成大海，形成暖洋，因?yàn)橐话鸦?，徹底沸騰，不亞于開天辟地，渾濁的世界出現(xiàn)光。

    路柯笑的很暖：“傻了？”

    陳禾忽然知道原主為什會(huì)對年少愛過的人恨得這么深了，她感覺鼻子有些酸脹：“沒有。”

    路柯看陳禾跑回了屋子，以為自己不請自來她生氣了，語氣有些緊張：“沒事吧，我就想來看看你……”聲音驀然停止，電子門打開。

    陳禾彎了彎唇：“我沒生氣啊?！?/br>
    路柯走過去，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花，怕把寒氣帶給她，從口袋里掏出來一個(gè)紅包：“諾，這是你路哥看你可憐給你發(fā)的?！?/br>
    陳禾接住了：“謝謝啊?！?/br>
    路柯跟著陳禾上樓：“我的呢？”

    陳禾順手把紅包拆開，從里面抽出來一張：“新年快樂?！?/br>
    第21章

    路柯感到了陳禾毫不掩飾的敷衍，但還是挺開心的，嘴上還是要抱怨：“你可真摳?！?/br>
    陳禾給路柯倒了杯水：“冷不冷？”

    路柯在門口換了拖鞋，進(jìn)去的時(shí)候感到了溫暖，接過陳禾遞給他的水：“還好。你看春晚嗎？”

    陳禾把電視打開了，正播著春晚：“我差不多每年都看?！?/br>
    路柯都沒看過，隨口問了下：“沒貼對聯(lián)？”剛在門口看見，她門上干干凈凈的。

    陳禾盤著腿坐沙發(fā)上：“懶的貼了，膠布黏上不太好清理，到時(shí)候給房東添麻煩?！?/br>
    路柯：“那你這年過的可真湊合?！?/br>
    電視機(jī)里經(jīng)典的二人轉(zhuǎn)，吵鬧歡騰。

    “還好吧?！?/br>
    “你這看看春晚就算過年了？”

    “不是啊，我還有看煙花?！?/br>
    路柯被逗笑了：“這么多年你是怎么過來的?！?/br>
    陳禾：“我覺得挺好的?！?/br>
    路柯發(fā)現(xiàn)陳禾在某些方面，意外的天真，簡直無欲無求：“你守歲守到幾點(diǎn)？”

    陳禾看著電視：“還沒想好，等困了吧?！?/br>
    路柯陪陳禾看電視，守歲，兩個(gè)人不常說話偶爾搭一聲，氣氛溫馨。

    陳禾收留了路柯一晚，在沙發(fā)上給路柯放了床被子。

    路柯還以為他能多賴幾天，事實(shí)證明他想多了，被趕出去的時(shí)候，覺得人間蒼涼。

    *

    開學(xué)就很快了，在路柯的期盼中，終于迎來他的成年禮。

    陳禾發(fā)現(xiàn)路柯這倆星期都有點(diǎn)躁動(dòng)，于是她用了冷處理。

    盛夏的中午，班里的氣氛都有點(diǎn)沸騰，打打鬧鬧的，差點(diǎn)沒把房頂掀翻。

    陳禾寫作業(yè)，班門口忽然沖進(jìn)來個(gè)人。

    “嫂子，你再不下去，路柯要跳湖了?！笔菍O馳，一路跑過來還在大踹氣，神情緊張。

    陳禾眼皮都沒抬：“跳就跳唄。”路柯最近真是過分了。

    孫馳真同情路柯，在陳禾這里，真是一點(diǎn)地位都沒有：“真的，盧易馬乘都攔不住了，你再不去就晚了！”

    自孫馳在sk8賽季上一罵成名后，他也成了校園紅人，a班人看見孫馳過來，就一直在默默圍觀，聽見路柯要跳湖，不少湊熱鬧的已經(jīng)拔腿往人工湖跑了。

    陳禾穩(wěn)如泰山：“不去。”

    孫馳快急死了：“姑奶奶，我求求你了，路哥是真要跳啊?！?/br>
    陳禾忽然覺得有點(diǎn)力不從心，就像養(yǎng)了個(gè)熊孩子，每天在撒潑打滾要糖吃：“好?！?/br>
    孫馳大喜，笑的非常狗腿：“來來，您這邊請?！?/br>
    人工湖還有點(diǎn)遠(yuǎn)，正是中午吃飯的時(shí)候，校園都是人，路柯這事鬧大發(fā)了，一傳十十傳百，人工湖擠的都是人。

    路柯等了半天沒見孫馳過來，心灰意冷，今天是他生日，也是他的成年禮，他暗搓搓的等了很久，準(zhǔn)備來場浪漫告白，但是！陳禾嫌他煩。

    路柯覺得整個(gè)人都灰暗了，再抬頭看見陳禾過來了，決定拼一把，猛的跳進(jìn)了人工湖。

    陳禾還沒來得及喊，路柯就消失到了岸邊，但她還是十分冷靜：“他會(huì)游泳嗎？”

    孫馳想說路柯不會(huì)，但是對著陳禾的眼睛他說不出來：“……會(huì)?！?/br>
    陳禾走到岸邊：“路柯，出來。”

    平靜的湖面，只有一圈圈漣漪，沒有人回應(yīng)。

    陳禾非常有耐心：“你再不出來我就走了?！?/br>
    路柯這才冒頭，他游到岸上，濕漉漉的頭發(fā)滴著水，黑色的眼睛很是委屈：“我成年了。”

    陳禾已經(jīng)被路柯惹惱了，面無表情道：“恭喜啊?！?/br>
    路柯有點(diǎn)慌，他爬上岸：“我知道錯(cuò)了?！?/br>
    陳禾拽著路柯的領(lǐng)子：“跳湖？”

    路柯聲音很大，情緒瀕臨爆發(fā)：“我喜歡你，你知不知道！”

    陳禾沉默了下：“你還小，這可能不是喜歡……”只是一時(shí)的鬼迷心竅。

    路柯打斷她，語氣兇狠：“你是不是不信我？”

    陳禾上衣被水濺濕了大半，避開了路柯幾乎能灼傷她眼睛的眼神：“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