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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離發(fā)·情期將至,又遇到了心動之人,自然輾轉(zhuǎn)反側(cè),寤寐思服,難以入眠,覺得夜里安靜極了,他甚至能聽到心上人的呼吸。 鮫人一眼便能認定自己的情緣,且偏執(zhí)殘暴,若是對方不肯答應,定要拖入水中,令她一生一世不得離開自己,素來在人修中聲名不佳。 若是個普通凡人還會眷戀鮫人的美貌,然而在功法高妙的修士眼中,紅顏枯骨,更有人斬殺道侶證道。 他的情緣貌似是個修極情道的癡心人,想到這里,他提著的心稍稍放下了,只要有心有情,勾引,褫奪,強迫,一切手段都在所不惜。 安栗在船上三天,覺著自己好似在哪里都能遇見謝長離,甲板上遙望云彩的時候,對方悠閑地坐在船舷上垂釣,勾起一抹有靈的云彩,夤夜觀星的時候,對方立在桅桿上修煉。 忍不住心里疑惑不定,翻來覆去地想,想得都快入魔了,只能哀嘆一口氣,她私心并不厭惡謝長離,甚至隱隱有點心動,只是一想到燕來,就覺得膽寒。 前年四洲仙盟之時,混元宗一位道君頑笑要收她為弟子,她師尊都未開口,燕來一招便奪其生氣,令其化為白骨,四洲修者驚懼不已。 她偏好謝長離這種脾氣溫潤,清俊美貌,溫柔敦厚的男修,可她本就活得膽戰(zhàn)心驚,哪里敢去禍害旁人。 選了這種飛得慢的云舟便是為了領略聞所未聞的四洲景致,他們到南漓洲的時候正好趕上凡世的廟會,未曾見過世面的安栗便決心換一艘云舟,同謝長離分別,莫要真正令自己動心,害了別人。 南漓洲廟會祭祀的還是燭照圣尊,凡人們抬著燭照圣尊的塑像全城□□,美人們提著花燈在圣像前款款而行,圣轎上擺著漉酒和青茅,其后跟著城中百姓。 彩燈翩然,火焰煌煌,應接不暇,她瞧著燭照圣尊的塑像,覺得分外親切,好似前世見過一般。 燈火人海之外,謝長離在□□人群的對面望著她,笑意融融,比這千樹燈火,游龍光轉(zhuǎn)更加攝人魂魄,安栗癡癡地望著她,只覺得漫天星雨,垂墜大地,這一些喧囂都成為她二人身后的背景,她眼中只有此人此景。 在她恍神的時候,謝長離已來到她身邊,牽起了她的手,掌心的溫度在涼涼的夜風中一片暖煦。 “你沒走?” 謝長離但笑不語,深邃的眼眸里映著煌煌燈火,像墜落的流火,熊熊燃燒著,燒到她肌膚上,渾身熾熱,安栗只覺得心如脫兔,咚咚咚亂撞,找不到出路。 謝長離手中提著一盞水晶宮燈,肩頭棲著一只神女蝶,蝶翼上沾著磷粉,在輝煌燈火中也不遑多讓,猶如星光散射。 “你要帶我去哪?” 白皙的手指豎在薄唇前,挑眉一笑,直讓人覺得春意盎然,安栗被他那魅惑一笑,勾得魂都快丟了。 暈乎乎跟著謝長離往前走,將人山人海丟在身后,走到一處僻靜的小巷,安栗深吸一口氣,不安道: “你到底何意?” 謝長離提著宮燈,燭火映著她的云紋錦袍,飛蟲撲著翅膀往宮燈上撞,篤篤篤讓人心慌。 啪的一聲,宮燈掉在地上,謝長離掐住她的腰,俊臉緩緩湊近,安栗緊張得都快不能呼吸了,手腳不知該如何放。 忽然,只聽一聲喵叫,黑暗中一雙瑩綠色的眼睛越來越近,啪的一下,一雙貓爪扣在謝長離臉上,溫熱的血汩汩流出。 九尾貓抓了他的臉之后,跳到謝長離的身上抓來抓去,口吐人言:“讓你戲弄我們……” 九尾貓的話戛然而止:“我們……這位小姑娘……” 安栗目瞪口呆地看著謝長離憐惜地抱起九尾貓,心頭醋意翻滾。 十指緊扣在掌心,簌簌鮮血順著手指下流,臉上的痛意已經(jīng)無法感知,心里猶如一萬只貓抓過,血跡斑斑,嫉妒,憤恨,滾滾而來。 她才認識謝長離不過三日,此刻竟然容不得他和旁人有一分一毫的親密。 謝長離輕笑兩聲,摸出一支筆,在臉上畫了兩下,面容頓時變了,是個妖氣橫生的大美人,卻不是謝長離。 她陡然松了一口氣,方才緊張得像是不能呼吸一般,她面頰一紅,為自己心里的丑陋心思而自慚。 第56章 給魔尊安利心機女(四) 九尾貓蹲在“謝長離”的肩膀上,一雙美目柔情似水,朝著安栗感慨:“你長這么大了?!?/br> 九尾狐摸了摸九尾貓的尾巴,被九尾貓暴風雨一樣噼里啪啦扇過去,喘了一口氣之后,傲嬌道: “老實點,好好跟她解釋一下?!?/br> 見九尾貓傷了謝長離,她腰間的銀鞭緩緩游弋,跑到她手上:“解釋什么?” 九尾狐恍然開口:“小姑娘,且聽我講兩個故事,和你有極大的干系?!?/br> “什么故事?” “這第一個故事是云笈大陸人盡皆知的事情,當年無壹帝尊還是一個普通修士,和自己的道侶赫連春水情投意合,羨煞一眾修士,可惜人心思變,帝尊修的是無情道,道途受阻,最后殺親殺妻證道,幸運的是這赫連春水家里有東皇鐘的碎片,讓她得以保存神魂,將碎片煉化為三生三世輪回池。” 這是她第二次聽說三生三世輪回池,第一次是和謝長離在一起,她在云笈宗從未聽過這些。 “三生三世輪回池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