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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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京城中的這些人是不信的。 在她們心中,將容悅的心機手段提了又提。 畢竟,這滿朝文武,外面養(yǎng)了人不在少數,而那些女子能進門做妾,都沒有幾個能做到,直接成為正室妻子?還非是續(xù)弦? 許多人覺得荒誕,也有些人不太看的上容悅這類女子,覺得她傷風敗俗。 可再多鄙夷和不滿,都在自家老爺的警告下,藏在了心里。 容悅接旨的時候,就愣在了原地,她愣愣地看向身旁的男子。 厲晟接了圣旨,站在一旁挑著眉梢沖她笑,容悅攥緊了手帕,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澀,她眼眶一紅,扭過頭去,不敢讓他看見。 在三個月前,身邊的人就告訴她,讓她再等等。 雖未明說,卻透出了些許這層意思,她當時不敢置信,就連此刻接到了圣旨,依舊覺得不真實。 厲晟一見她情緒似乎不對,臉上的笑頓時消失,單手拉過她,捏著她下顎,使她轉過頭來,待見她紅了眼時,有些慌亂: “阿悅怎么了?” 他不知她為何哭,只以為自己又惹她傷心了,可左想右想,也想不出自己做了什么惹她不高興的事,到最后,他沒底氣地試探道: “是本侯不好,不該瞞著你,阿悅不哭了,好不好?” 他卻不知道,他越是這般小心翼翼,容悅心底就越發(fā)難受,眼淚止不住地掉,不顧四周的下人,撲在他懷里。 沒人知道容悅現在的感受。 她幼時沒了生母,在容府如同透明人一般,也許連透明人都不如。 后來嫁入羅府,不過是容祜為庶子謀前程所作的交易,她就算心底忐忑,也生了一絲期待,后來羅玉畟的所作所為打破她對夫妻生活的所有期待。 她原以為,她只要是像在容府一般,默默做個透明人,茍且偷生,過完下輩子就算了。 可是被逼入絕境時,卻又遇到了侯爺。 侯爺待她好,十分百分的好,較之生母還要好,受過所有冷待后,得之不易的溫暖,沒人知道容悅有多在意。 她從未對任何人說過,她的心慌、緊張、不安。 她跟在厲晟身邊三年,從未提起過名分一事,因為侯爺待她好。 可整整三年,厲晟本早就該回京城,可他三年里卻未曾對容悅提起過一次,讓容悅如何不多想? 后來皇后逝去,侯爺回京,她在旁人面前不露絲毫異樣,可是夜里卻坐在床上,總是一夜未眠,到后來強迫自己入睡。 這些從未有人知道,她也從未與人提起。 她原以為,就這樣陪在侯爺身邊也好,旁人不知,可她卻知道侯爺待她有多好,這就夠了。 可今日接到圣旨,她才知道,原來她這么貪心,貪心到聽到圣旨后,欣喜若狂。 容悅撲在厲晟懷里,咬著唇瓣,默不作聲地流淚。 她知道,她的身份對他來說也許是拖累,可她想要自私一次,想將自己和他拴在一起。 厲晟不知她的想法,卻不妨礙他慌亂地將人抱住,連圣旨都顧及不上,險些掉在地上,幸好莊延手疾眼快地將圣旨接了下來。 不然若是被有心人傳出去,一個蔑視皇家的罪名跑不了。 厲晟有些摸不清頭腦,壓下不解,低聲哄著懷里的人:“本侯只是想給你個驚喜,快別哭了。” 容悅此時終于回過神來,她不好意思地拿帕子擦過眼淚,忍著淚意,沖厲晟笑得眉眼彎彎,還含著哭腔的聲音,軟軟糊糊,似是咬下芝麻餡的湯圓般: “侯爺,我沒事?!?/br> 厲晟依舊擰著眉,有些不放心地看著她。 容悅卻是擦干了眼淚,越笑越明媚,精致的臉龐燦若芙?。?/br> “侯爺,我高興?!?/br> 到最后,她說:“謝謝侯爺。” 她知道,這份圣旨,侯爺來之不易。 她的侯爺對她好,這一點,毋庸置疑。 厲晟仔細看了她一會兒,終于松了一口氣,他原還想說什么,此時也不打算說了,準備下一次無人的時候,再同她說。 玖思作為伺候容悅最久的人,多多少少能猜到容悅的心思,此時也是眼眶微紅,卻一臉笑意,止不住地為她高興。 從這日之后,容悅收到的帖子忽然多了起來。 容悅去了一個賞梅宴會,是定國公府夫人特意派人送來的帖子。 這三個月,足夠容悅將京城的勢力了解一遍,有哪些人家是需要侯爺給面子的,她心底多多少少有了較量。 這定國公府就是其中一個,定國公是肱骨之臣,衷心于先帝,至于新皇會不會重用他,誰也不知道,目前朝中形勢不明朗,那些原先的?;庶h,誰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如從前那般得意。 所以,這次宴會,容悅是要去的,順便利用這番宴會認清人。 再過不了幾日,就是除夕盛宴,往年厲晟不再京城,尚可推脫,這次卻是必須參加了。 到時候,若是在宮宴上,認不清人,少不得要鬧笑話。 除此之外,厲晟還給她送來一個嬤嬤。 后來經過厲晟解釋,容悅才知道,這位嬤嬤是伺候先太妃的人,得用,衷心,對京城足夠了解。 只厲晟說的幾個點,容悅便下定覺心讓陳嬤嬤日后跟在她身邊了。 她初來乍到,身邊有個人提醒,是好事。 賞梅宴,無波無瀾地到來,她乘著馬車到了定國公府。 定國公府比起簡毅侯府來,是要繁華多的。 畢竟簡毅侯府的位置,在靠近皇宮的那個地方,寸土寸金,那片地方之前住著的都是溫王、靖王等人,也就是皇親國戚才能住的。 按理說,簡毅侯府該是繁華些,可一簡毅侯封地不在此,其二,簡毅侯府是圣上賞賜的,總不可能比皇子的府邸要大。 而定國公府不同,自己買的府邸,自然是更大些,再加上府上有主子常駐,這才處處顯得繁榮些。 但是若論價值,兩個定國公府也比不上簡毅侯府。 容悅剛下馬車,就有人與她打招呼,打招呼的人是齊侯府夫人楚氏。 算是這些誥命夫人中,容悅唯一認識的人。 楚氏是一人前來的,身后跟了兩個丫鬟,容悅見到她,走上前去,兩人互相行了半禮,一同朝定國公府里面走去。 容悅見她獨自一人,問了一句:“怎么是夫人一人?” 楚氏一臉淺笑:“長公主身懷有孕,我不放心,就讓她在府里好好休息?!?/br> 容悅了然,笑著點頭:“該是如此,長公主有身子,是需要萬事謹慎些。” 其實若是容悅是待嫁閨中,此時楚氏是會開口恭喜她一句的,但是現在這身份不合適。 兩人心知肚明,所以都沒有提及圣旨一事。 定國公府老夫人也許被交待過,對容悅的態(tài)度尚算和善。 容悅沒有往主人家面前湊,只是坐在一旁聽著她們說話,可她此時身份與之前不同,那些人說兩句,就要帶上她,她只好時而回上兩句話。 對于那些隱晦打聽她是如何認識侯爺的,她就斂了笑意,淡淡覷向那人一眼,就足夠讓人繞開這個話題。 在這期間,她能感覺到有些隱晦的目光在打量著她。 她不動聲色地看過去,就看見一些妙齡女子坐在一起,這些女子大都是這些夫人帶來的,也算是是交際,因為插不上嘴,所以同齡人坐在一起。 令容悅稍微在意一點的是其中一位穿著胭脂紅裙裝的女子,別著一支翠點鎏金簪子,明眸皓齒,膚白如雪,五官精致,別有一番風情。 引起容悅注意的是,從一開始,她就在不經意間時不時地看向容悅。 見容悅看過去,她一愣,隨后就是大大方方地對她笑了笑,然后轉過頭去與身邊的人說著話,不再看向容悅。 容悅也收回視線,可眉眼處的笑意卻是淺了一些。 女子的直覺有時就是這般,明明只是對視了一眼,就能感覺,日后兩人打交道的地方絕不會少。 她有心詢問那人是何身份。 瞧著那女子的相貌,應比那些同齡人大上兩三歲,按理說,該是已經成親的年齡才對。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來晚了,今天有點事,非常抱歉 幸好趕上了 第74章 既然說是賞梅宴會, 自然不會全程都坐在屋里,沒過多久,定國公府老夫人就讓人領著眾人往外去。 老夫人是不參加的, 這次宴會是以定國公夫人的名義安排下來的。 老夫人德高望重, 既然來了, 理所應當地來拜見一下。 定國公府常氏狀似不經意間看了容悅一眼,領著眾人到正廳去, 她這次辦宴會有兩個目的。 一是, 見識一番這位既定的簡毅侯夫人。 二是, 她的嫡女, 已經及笄, 到了該說親的年齡,所以此次前來參加宴會的還有一些各府沒有婚配的才俊青年。 常氏得體地和楚氏、以及容悅說著話, 幾人朝前走著。 常氏偶爾看向容悅,心底微有些遺憾,其實她之前也有心思與簡毅侯府定親。 畢竟簡毅侯身份擺在那里,擱誰眼里, 都是個香餑餑,可偏偏去了梧州一次,回來就被人占著了。 若是容悅為妾,常氏說不得還會動幾分心思, 可偏偏如今圣旨下來了。 她怎么也不可能將嫡親的閨女送去給人做妾,別說是侯爺了,就算是未即位的親王也不可能。 在這些人眼底, 嫡庶分明,世家的嫡女絕不可能做妾,倒是庶女無所謂。 幾人說著話,常氏那邊有好友,楚氏和容悅就落了兩步,偏離了眾人。 容悅懷著心事,并未察覺到常氏剛剛的心思,倒是楚氏看得一清二楚,當下輕笑了出來。 容悅回神,詫異地看向楚氏:“夫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