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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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能說在聊我們的夫妻生活吧? 沈稚說:“你怎么在這?” “跟你一樣,”沈河伸手扶在她肩頭,朝歐陽笙也點點頭,“陪朋友吃飯?!?/br> 沈稚無意冒犯,可一時間沒忍住調(diào)侃:“你又交朋友了?” 明明是個大學(xué)四年下來都沒存幾個手機號的人。 歐陽笙也搭腔:“你怎么不記得請我這樣的老同學(xué)吃飯?當(dāng)初期末作業(yè)不是我?guī)湍?,你連學(xué)分都修不滿。如今就翻臉不認人,怕不是妻管嚴(yán)了?” 沈河笑起來,隨口回答:“你就眼紅吧。這不叫妻管嚴(yán),叫感情好。” 對話已經(jīng)到此為止,他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沈稚會意,傾斜著頭,露出一張溫順的側(cè)臉:“我今天會去歐陽家住,你記得反鎖門?!?/br> 之前從未聽說還有這項安排的歐陽笙略有些詫異。 等沈河離開,沈稚攪拌起冰水。 醞釀好久,歐陽笙還是說:“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沒有啊?!鄙蛑苫卮鸬煤芴谷?。 她們抵達樓下,乘車回去歐陽笙的公寓。兩個人洗過澡,把腿伸直架在墻上敷面膜。 “確實也不像吵架?!?/br> 歐陽笙回憶起沈稚和沈河談笑時的神色。 沈稚望著天花板,漫不經(jīng)心地說:“有一些事,我們可能會產(chǎn)生分歧。我不敢確定?!?/br> “——所以想有所緩沖?”歐陽笙回答,“也不是不能理解。” 又靜默了一會兒。 歐陽笙忽然起身,險些擰斷脖子,她激動得好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我知道了!是因為你們快第七年了吧?” 聽到這話,就連沈稚也微微側(cè)目。 終于被發(fā)現(xiàn)了嗎? 她不發(fā)出聲音,在奶白色的面膜下佯裝平靜。 然而,歐陽笙卻兩眼放光:“是因為擔(dān)心‘七年之癢’吧?聽說人的細胞完成一次新陳代謝需要七年,可以這么說,七年之后,人會徹底變成另外一個人。夫妻之間,曾經(jīng)激情四射地相愛過,卻流于乏味的家長里短,這樣的考驗——” “……”沈稚幾乎想為她的腦洞大開鼓掌,“差不多吧。” 七年之癢僅限于一般的夫妻。 而他和她,沒覺得乏味,因為不曾相愛過。 沈稚只待到第二天中午。 她晚上有一個場合需要出席。是良宜高層之一組織的派對,眼下她沒有什么有求于人的地方,但維系聯(lián)絡(luò)本身就是必要活動。 助理開車來接送,沈稚與歐陽笙say goodbye,歐陽笙還一個勁勸慰她:“每對夫妻都會有的?!?/br> 真不知道一個單身的雙性戀為什么能這么胸有成竹,自信得像居委會調(diào)解小組紅旗手。 坐在保姆車上,沈稚的額頭抵住窗戶。她翻出微信,在屬于她與沈河的界面里,聊天的時間零散分布,最長一次中間隔了兩個月。沒有不冠以日期的時間,也沒有一連串聊好幾頁的記錄。 到化妝室才見到丁堯彩。 丁堯彩說:“你知不知道今天沈河也去?” 沈稚回答:“不清楚。那還分開發(fā)請柬?感覺很奇怪?!?/br> “習(xí)習(xí)發(fā)消息來了,說是沈河會先去。你們到時候再見。”丁堯彩踩著恨天高在室內(nèi)走來走去,聲音清脆,好像能踩碎許多年輕的夢。 沈稚不說話,閉上眼睛,任由化妝刷在眼窩掃來掃去。 她穿一身墨綠色的禮服,不是高定。 沈稚取了一支香檳,朝迎面問候她的對象微笑,稍微觀察一周,隨即往樓上走去。人群的正中央不意味著人數(shù)多,有時候僅僅是牽扯著眾人的關(guān)心。 在一處能從半山腰一覽夜景的露臺,她找到聚在暗金色沙發(fā)周圍說笑的男女。 沈稚走過去時,盤起的長發(fā)也好、身上的長裙也罷,沒有哪里因風(fēng)的吹拂而搖曳生姿。 “華先生?!彼f。 最中央的焦點之一,正是良宜的高層之一華子琛。沈稚來到,也理所應(yīng)當(dāng)加入焦點,但她好像沒這個意思。 因為華子琛對面的座位上的是沈河。 “沈稚,你和沈河都好不容易休假,昨天怎么不一起出去?”華子琛微笑著打趣,“害得我和沈河兩個大男人,在那分吃烤面包。” 原來和沈河一起吃飯的朋友是他。 沈稚心里一驚,臉上卻笑起來:“我這是給他私人空間。” 趁著轉(zhuǎn)到下一個話題,沈稚倚在旁邊,纖長到蒼白的手臂微微從沙發(fā)扶手上掠過。那觸感極其好,相信在家居店里值不少錢。 她徑自走到角落里去。 毋需多言,稍等幾分鐘,沈河也起身說著“借過”離席。 他在燈光暗淡的地方找到她。沈稚抱起手臂,小口小口啜飲琥珀色的酒,目不斜視地說:“你這樣我會難辦。” 沈河伸手搭住圍欄,若有所思地開口:“我不知道你會在那吃飯。” 沉默片刻,沈稚反擊:“你不也沒告訴我你是什么時候和華子琛搭上關(guān)系的嗎?” 兩個人安靜了一陣,沈河轉(zhuǎn)過身,與她面朝同一個方向站立。 他不怎么喜歡跟她爭辯。 “那我們是不是要深入交流一下?”良久,沈河支起身。她抬眼,看到他滿是壓迫感的笑容。他俯身,吐息擦過她發(fā)梢。 沈稚伸手抵住他,回報以刀子一樣的眼神:“別耍流氓。” “沒跟你耍流氓。只是覺得查崗不是不可行,”他卻飛快脫身,行云流水般地整理袖口,換上那副肆無忌憚的冷淡態(tài)度,“作為合法夫妻。” “什么叫‘不是不可行’?”剛說完,沈稚就覺察到不對勁,“誰要查你的崗了?!” 時不時有人經(jīng)過這里,注意到他們,沈河與沈稚本來處于一點即燃的狀態(tài),又不得已要分心出來假裝恩愛應(yīng)付。連爭執(zhí)都不斷被中斷,于是不了了之。 兩個人默不作聲。 沈河突然說:“我要上洗手間?!?/br> 跟小學(xué)生課堂上舉手告知老師似的。 沈稚沒反應(yīng)過來,撫摸著耳墜道:“去不就是了?!?/br> “跟你說一聲,”沈河極具挑釁地假笑,“怕你找不到我難辦?!?/br> 等他一轉(zhuǎn)身,她當(dāng)即助跑上前,用肩膀狠狠撞擊他的背。 沈稚沒想到會這么冷。 她中途想去拿件披風(fēng)。本來準(zhǔn)備安排助理去辦,結(jié)果看到年輕女生幾天忙得沒吃上飽飯、此時正在自助餐廳偷偷胡吃海塞,想來想去,私人停車場的治安向來很好,她還是自己動身。 沈稚一邊擺弄手機一邊發(fā)消息給丁堯彩,正走著,她驟然回過頭。 空曠的場所里僅僅只看得到各色車輛。 她又繼續(xù)往前走。 沈稚沒能掉以輕心,再回頭,果不其然看到幾個記者。 對方也沒打算一直藏著掖著,像生怕她不翼而飛似的,頓時喊著她的名字沖過來:“沈稚——” 沈稚轉(zhuǎn)身就加快腳步。 不在工作人員不在場的情況下接受采訪是常識,但身后幾位不知道怎么混進來的不速之客顯而易見不在乎這個。沈稚躲進車?yán)?,剛要關(guān)門,車門就被壓制性的力氣擋住。 是一個男記者,停車場燈光的映照下,他的五官泛著油光,如連珠炮彈般快速說話時,唾沫星子迎面噴過來。 “沈稚你看這邊!”他說。 沈稚皺眉:“我要報警了!” 然后趁對方晃神,一把將門重新關(guān)上。 報警是不可能的。對于公眾人物而言,報警絕對不是最好的選擇。引起軒然大波,正中對方下懷不說,受負面影響最多的還是自己。 他們有三、四個人,不知道是哪個瀕危媒體的背水一戰(zhàn)。沈稚被堵在車?yán)?,慌張到不行,手機已經(jīng)變成紅色的電量異常醒目。 娛樂圈中,沒有哪個藝人自始至終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污點。 沈稚也曾被污蔑,不止一次。最嚴(yán)重的那一次是包養(yǎng)說,報道寫得有鼻子有眼,公司效率問題,辟謠不巧地延遲了很久。 期間就發(fā)生了影迷的傷人事件。 不能再發(fā)生壞的狀況。沈稚抑制住手指的顫抖,來不及細想,已經(jīng)撥通了一個號碼。 車窗外繼續(xù)傳來急促的敲打聲。 電話接通一瞬間,沈稚屏住呼吸,盡全力將支離破碎的話拼湊成句子:“喂,你在哪?能不能過來一下——” 她沒有覺得過去多久。 大概因為在反省自己為什么會下意識聯(lián)系他。 假如有人說覺得沈河可怕,沈稚一點也不會感到意外。沈河就是那樣,會令人想起弗蘭肯斯坦、司湯達筆下的于連,也許有些自相矛盾,但的確如此。他本來是離群而居的怪物,卻又擁有能輕易搖身一變成萬人迷的雙面性。 他說:“離我太太遠點?!?/br> 這個人來到時沒有什么絢爛的特效,只有一張不耐煩且掃興的臭臉。沈稚抵住車窗往外看,沈河走過來。她忽然有些不合時宜地想,黑眼圈怎么這么重?他該好好休息了。 “我現(xiàn)在很想殺人,”他說,“所以你們最好是趕緊消失。” 面對踩雷發(fā)言,對方也沒有立即退讓,哆哆嗦嗦底氣全失地開口:“你、你這是在死亡威脅我們嗎?” “得了吧?!?/br> 暴躁到極點,沈河冷笑一聲,懶得理他們。反正有什么新聞也得先過公司,這種程度,根本發(fā)不出去。 他走過去,渾身上下都是破綻,卻還是叫剛才還咄咄逼人的記者不由自主讓出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