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醉人人自醉。

    陳虎陽說喝啤酒就是比肚子的容量，根本就喝不醉，但是這晚陳虎陽卻是喝的伶仃大醉，也就三箱的樣子，不能說陳虎陽的酒量不行，大概是他想醉，所以才醉了。

    趙歡歡知道袁曉柔的事情對陳虎陽的打擊很大，幫方晴出頭又被攤主說了兩句，他到底只是個十八歲的少年，心里承受能力終究有限。

    趙歡歡扶著陳虎陽，卻發(fā)現(xiàn)喝醉的陳虎陽就跟死豬一樣笨重，走了一會就累得不行，將他放在路邊，看了看時間，都快大半夜了，也打不到車了，猶豫了一下，給趙耿牛打了一個電話。

    約莫十分鐘后，一輛賓利載著陳虎陽和趙歡歡駛進(jìn)了「富甲天下」大樓。

    趙歡歡累得不行，回房睡覺，陳虎陽卻是被趙耿牛安置在辦公室的沙發(fā)上，睡了三個小時最后因?yàn)楸锬虿凰朴菩褋淼年惢㈥柛杏X腦子一陣昏沉。

    “茶幾上有解酒茶?！壁w耿牛坐在辦公桌上，盯著電腦頻幕，淡淡的對陳虎陽說道。

    陳虎陽倒也不客氣，將那價格一百三十塊只是用來醒酒的茶喝下，隨后跑進(jìn)洗手間放了一通水才走到趙耿牛的身后：“牛叔，你可真是大忙人啊，咱們這都好久不見了吧？”

    陳虎陽的話中透著濃烈的嘲諷意味，趙耿牛揉了揉眼睛，轉(zhuǎn)身看向陳虎陽，笑道：“我不逼你，你會有現(xiàn)在的成就么？”

    “成就？踩掉吊睛虎的勢力？還是那所謂正在起步的商業(yè)帝國？”陳虎陽嗤嗤一笑，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上去。

    “看來你的怨念很深啊，怎么，有我做你后盾的時候你不屑一顧，最近我不管你的事了，你是不是感覺寸步難行？”

    “毛線，小爺我活的依舊自在?！?/br>
    “這不就是咯？”趙耿牛笑了笑，順手給陳虎陽第了一根煙，“雛鷹需展翅高飛，總是躲在雄鷹的羽翼之下，或許一輩子都學(xué)不會飛翔?！?/br>
    陳虎陽接過煙，然后盯著趙耿牛，忽然詭異一笑：“牛叔，我不反對你把我推到混江龍的那一邊，權(quán)當(dāng)是磨煉我，只不過，你真的是對我的事情不管不顧么？”

    “怎么說？”趙耿牛微微一愣，饒有興趣的看著陳虎陽。

    “當(dāng)初我打了葉滿庭一頓，就被抓進(jìn)了警局，可現(xiàn)在我動手取了幾條人命都被人找上門，總覺得……警察只是擺設(shè)，牛叔，你敢說你沒有在幕后幫我？”

    “這個問題很好解釋?！壁w耿牛臉上笑容不減，見陳虎陽遲遲不點(diǎn)煙，又把打火機(jī)遞了過去，“你以為你的背后是混江龍，但實(shí)際上，你背后的人只是一個女人而已。”

    “女人？”聞言，陳虎陽的眉頭輕輕皺了起來，思忖良久才狐疑道，“孔靜？”

    “能想到她，證明你還不是太愚蠢?！壁w耿牛眼中帶著一絲贊賞，“你可別小看了這個女人，她名義上雖是混江龍的義女，但實(shí)際上……她的位置，不比混江龍低。”

    對于孔靜這個女人，陳虎陽一直有種看不透的感覺，“你是說，她能牽制住警方？”

    “至少在h市，她能做到?！壁w耿牛深吸一口煙，吐出了一個濃郁的煙圈，“這一點(diǎn)，混江龍都不一定做得到?！?/br>
    陳虎陽沉默，久久沒有說話，只是自顧自的抽著煙。

    “虎陽，對你的磨煉還沒結(jié)束，吊睛虎只是開胃菜，接下來才是正戲?！壁w耿牛也是沉默了好一會才緩緩開口，“我很負(fù)責(zé)的告訴你，絡(luò)畫現(xiàn)在已經(jīng)安全了，你想要踏上青天，就爭破頭顱去干，不要有后顧之憂?！?/br>
    “你依舊躲在幕后么？”

    “這倒不是?！壁w耿牛將那抽到一半的煙頭掐滅，笑道，“接下來，h市將沒有趙家，沒有「富甲天下」，不然我也不會安排歡歡住到你那里去?！?/br>
    “什么意思？”陳虎陽心頭一動，感覺趙耿牛要有大動作了。

    “過兩天你就知道了。”趙耿牛的神色詭異，那笑容變得神秘起來，“不管你聽到什么風(fēng)聲，都只記得一句話，做你認(rèn)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別的不用管?！?/br>
    “我不懂?！?/br>
    “不需要你懂，等你爬到了足夠高的位置時，你自會明白一切。”趙耿牛淺笑，緩緩站了起來，從身后書架的暗格中取出了一個包裹，遞到陳虎陽的面前：“這東西，你拿著，里面的東西在關(guān)鍵時候會有大用?！?/br>
    陳虎陽不明就里的接過了那個包裹，眉頭鎖的更深了，怎么感覺這趙耿牛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樣，這種感覺讓陳虎陽的心中有種莫名的窒悶感。

    正說話間，辦公室的門被敲響，趙耿牛淡淡的應(yīng)了一句，大門被輕輕打開。

    陳虎陽很好奇這深更半夜的，趙耿牛會約誰相見，轉(zhuǎn)過頭去卻是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吊睛虎。

    沒有庸俗的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吊睛虎看到陳虎陽只是禮貌性的微微一笑，便對著趙耿牛微微躬身個，說道：“您吩咐的事情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br>
    “恩?！壁w耿牛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按照計劃進(jìn)行?！?/br>
    “你不是在混江龍的手上么？”陳虎陽皺眉看向吊睛虎，開口問道。

    吊睛虎笑了笑，有種看破紅塵的錯覺：“陳虎陽，你的確是個人才，我對你的評價一直都很高，甚至沒想到你能把我踩下去，不過，你喪命在我的手中是幸福，既然你跨過了我，那么你接下來的路會變得崎嶇坎坷。”

    “不該說的就不要多話了?！壁w耿牛清了清嗓子，示意吊睛虎離開，后者微微躬身，默默離開。

    “牛叔，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瞞著我？”陳虎陽等到吊睛虎離開，才盯著趙耿牛問道。

    “很多。”趙耿牛哈哈一笑，被陳虎陽的認(rèn)真表情給逗樂了，“不過你別指望我一五一十的交代給你聽，就算你拿刀夾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會多說一個字的?！?/br>
    看著趙耿牛那賤兮兮的表情，陳虎陽真的想要拿起一旁的煙灰缸砸過去。

    “「九歌殿」還處于起步狀態(tài)，你收斂的吊睛虎和韓家的那些產(chǎn)業(yè)，幕后也有混江龍的影子，甚至是你自掏腰包創(chuàng)建的「夜夜笙歌」中也滿是混江龍的眼線，面對這樣的形勢，你打算怎么坐？”

    “登天直上，過江斬龍！”陳虎陽沉思了好一會，才淡淡的吐出八個字，這八個字任誰看來都是癡心妄想，但是趙耿牛卻是暢然一笑，“很好?！?/br>
    雖然趙耿牛有很多事情瞞著自己，但是陳虎陽不笨，他不會認(rèn)為自己是博弈者，他現(xiàn)在充其量就是一顆棋子而已，想要知道執(zhí)掌自己命運(yùn)的棋手是誰，唯一的辦法就是用盡吃奶的力氣往上爬，爬到棋局外，才能一覽博弈者的真容。

    趙耿牛關(guān)掉電腦，站起身來，對陳虎陽說道：“可能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不能見面了，陪我出去走走吧?！?/br>
    陳虎陽也沒有拒絕，將包裹背在身上，跟著趙耿牛走出了「富甲天下」大樓。

    臨近午夜的街區(qū)有種冷清的感覺，夜風(fēng)習(xí)習(xí)吹來，陳虎陽莫名的感覺到了一股寒意，趙耿牛忽然頓住身形，從褲兜里摸出了一枚鑰匙，遞到陳虎陽的面前：“回頭把這鑰匙給歡歡?！?/br>
    “牛叔，我感覺你今天有點(diǎn)怪?！?/br>
    “有么？可能人之將死，多少有些感慨吧?！壁w耿牛不由分說的將鑰匙放倒陳虎陽的手中。

    “人之將死？牛叔，你……”

    陳虎陽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自己的脖頸被猛擊一下，視線瞬間模糊起來，朦朧間，陳虎陽看到趙耿牛對著自己詭異一笑。

    ……

    當(dāng)陳虎陽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兩天后。

    睜開眼的同時，除了那透光窗戶射進(jìn)來的刺眼陽光之外，陳虎陽發(fā)現(xiàn)自己的床邊站著好多人，舞天妃、苗芷晴、姜煜瑤、趙歡歡，甚至是王韞韜周斌孫琥這些人都在。

    “虎陽，你終于醒了，那晚到底放生了什么事？”性子最急的莫過于趙歡歡了，陳虎陽定神看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妮子的臉色蒼白，毫無一點(diǎn)血色可言，一雙好看的丹鳳眼也腫的跟核桃似的。

    陳虎陽猛地甩了甩頭，感覺腦子一片昏沉，好久才回想起那晚趙耿牛的怪異舉動，還有自己失去意識前一秒，趙耿牛臉上的那詭異笑容，下意識的問道：“牛叔呢？”

    陳虎陽一個問題拋出，場面瞬間寂靜下來，眾人面面相覷，而趙歡歡更是鼻子一酸，貌似又有淚花決堤的架勢。

    “牛叔……失蹤了。”說話的是孫琥。

    “失蹤了？”陳虎陽的眉頭深鎖起來，那晚感覺趙耿牛的行為舉止都有種說不出的怪異，自己一覺醒來，這貨就失蹤了，直覺告訴陳虎陽，這一切都是趙耿牛在自編自導(dǎo)自演。

    “我這是睡了幾天了？”陳虎陽沉默了半天，忽然想到趙耿牛那晚說過h市以后再無趙家，再無「富甲天下」，開口繼續(xù)問道，“牛叔失蹤，那「富甲天下」豈不是要垮了？”

    周斌嘆了一口氣，和王韞韜對視一眼，緩緩開口：“還不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