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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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煙拖曳,火車鳴笛,轟隆隆的巨響漸行漸弱。隨著一聲尖銳地剎車聲,蒸汽彌漫,火車緩緩?fù)?吭诮K點——金陵下關(guān)車站。 車門被列車員打開,從蒸汽中走下熙熙攘攘,西裝革履、或皮草華服、或拎著大大包裹一身陳舊卻干凈棉襖的人們。 他們有的神情中透露出疲憊,有的迷茫著看著這片繁華,有的興高采烈的與接站的親人或者朋友熱情揮手。 戰(zhàn)爭的陰影還未籠罩這座城市,車站依舊熱鬧。 月臺小販賣力的叫賣:“茶葉蛋、拉糕啦?!?/br> “香煙報紙有要的嗎?” …… 搬運苦力主動上前攬活,巡邏警裝模作樣走動起來,就連下午有氣無力的陽光也隨之感染,變得熱切起來。 阮織織拎著一個黑色的手提行李箱,從火車上走了下來。她身著一件黑色駝絨長大衣,配以黑色的褲子和皮鞋,頭戴一頂黑色的帽子,活像個黑寡婦,順著人潮朝外走。 系統(tǒng)小十一直偷瞄著板著臉一路沒有與自己說一句話的宿主,心里鼓著一團怨氣。 ——她居然用冷暴力這種手段?太可惡了吧!有本事一輩子不理窩!?。】凑l能熬過誰! 阮織織出了站口,對停在車站對面那排黃包車招了招手:“黃包車?!?/br> “來啰!”一個看上去老實巴交的車夫拉著車過來了?!靶〗隳ツ莾??” 他主動拎起手提箱,放在空蕩的踏腳處。 阮織織抬腿上車坐好,用正宗的金陵方言道:“去北郊紫金鎮(zhèn)。” “好嘞!您坐穩(wěn)當了您?!避嚪蚴箘?,拉起車就跑。 紫金鎮(zhèn)有些遠,它落座于紫金山腳下,由于玄清寺香火鼎盛,有些遠道上香的人們就會選擇在山腳下住一宿,于是紫金鎮(zhèn)應(yīng)運而生。 百年前的金陵自然沒有后世的高樓林立、車流如織,雖然破破舊舊,但也古韻古色,別有一番風(fēng)情。 阮織織好奇地看著百年前的金陵景象,試圖從中尋找印象中熟悉的建筑,就算黃包車一顛一晃,她也覺得是一種獨特的享受,短暫忘卻那些不甚美好的屈辱記憶。 車夫又一次用掛在脖子上發(fā)黃的毛巾搽汗,滿頭大汗的他雖然累心卻是開心的。 他盤算家里缺什么,那些需要馬上補充,那些可以緩緩……此時的車夫,心里充滿了干勁,迎著太陽,跑得更起勁了。 太陽漸漸西落,天色逐漸昏黃,遠處紫金山的山頂則被余輝染成了一片金黃,紫金鎮(zhèn)就在眼前。 紫金鎮(zhèn)并不大,一條主街不遠處散落著一些民房、菜地。主街上零零星星擺著幾個小食攤,空氣中飄散著鹵豆干的香味。穿著深色長袍、夾棉白底藍條紋旗袍、對襟兩件套的人們,慢悠悠地晃著,似乎戰(zhàn)爭的陰影并沒有籠罩在這個偏僻小鎮(zhèn),一派安詳。 “到前面紫金客棧門口停?!?/br> “好嘞。”車夫加快速度,很快就停在客棧門口。 阮織織從口袋里掏出幾塊大洋遞過去:“師傅辛苦了,謝謝?!?/br> 大概這么有禮貌的人很少,車夫憨厚地笑道:“不辛苦、不辛苦,您慢下?!苯舆^銀元。 阮織織小心翼翼下車,拎著手提箱走了進去。 客棧很老很舊,采光一般,一進去就看到一張及胸高的柜臺。柜臺被南來北往的旅客摸得包漿,油光膩膩,看著有點惡心。 阮織織離柜臺有一尺距離的時候停下腳步,放下手提箱,看著柜臺里面半截盤著發(fā)髻的頭頂,輕聲道:“你好!我住店?!?/br> 柜臺內(nèi)聽到動靜的中年大嬸起身站立起來。她身材稍顯豐腴,故而那猶如圓盤般的面龐上皺紋較為稀少;其膚色呈現(xiàn)黑黃,看上去并不顯得富貴態(tài)。 大嬸身著一襲深藍色對襟上衣,頭微微一歪,朝著地上吐出瓜子殼,熱情地回應(yīng)道:“小姐住店吶,您打算住幾晚?” 她不露聲色地打量著。 眼前這姑娘長得實在是太標致了。瞧她那精致漂亮的五官,眉眼清澈靈動,唇粉鼻梁挺翹,在一身黑衣的映襯下,那白嫩嫩的小臉蛋仿佛白得發(fā)光,簡直像是深山老林里的精魅! 她有點憂心少女的安全。 “暫時一晚?!比羁椏椚滩蛔《⒅鴮Ψ阶旖窍履穷w媒婆痣,又覺得失禮,很快收回視線,轉(zhuǎn)而看著油光發(fā)亮的柜面。 大嬸把手里的瓜子朝柜臺里面一放,摸了摸涂了發(fā)油的發(fā)髻?!靶〗阋粋€人是來上香的嗎?” 大嬸頗為自來熟。 “不是,山上有家人禮佛,我過來看看?!?/br> “噢!這樣啊?!贝髬鹦囊凰?,從柜臺內(nèi)摸出一把鑰匙,放在柜面上,婉轉(zhuǎn)提醒:“我們這里人雜,進出最好鎖門,萬一什么東西丟了我可不負責(zé)。還有,小本生意,先錢,退房的時候多退少補。住的久打7折?!?/br> “謝謝??辞闆r再定。”阮織織沒有表情的臉柔了一分,從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塊大洋放到柜臺上。大嬸秒速拿走銀元,說:“從左邊朝后走,第一間房就是?!边@間房離大堂最近,最安全。 “謝謝?!比羁椏椨种x,垂眸拿起鑰匙,拎起手提箱就從柜臺左側(cè)走去。 客棧格局是兩進院落,磚墻、矮窗、七八上十間房包圍著天井。天井中有一口井,井周圍豎著幾根綁了繩子的木桿,繩子上掛了幾件半干半濕的衣服,還有一個半大不小的小姑娘蹲在地上,拿著棒槌用力地捶著衣服。 除了小姑娘之外沒有他人在天井。 阮織織漠然地收回警惕的視線,開鎖開門而入,然后關(guān)門,插上門閂,拉開電燈。 房間里彌漫著一股子潮濕的霉味,隱隱還有尿sao味,確實難聞,阮織織捏了捏鼻子,走到床沿上坐下。 客棧房間設(shè)施簡陋,一張單人床,一個床頭柜,還有桌子椅子雜物之類的,臟臟舊舊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用過??粗@一切,阮織織有種恨不得立刻離開,去城里去住的沖動。她嘆了口氣,脫去身上黑駝絨大衣,掛在釘在墻壁上的釘子上,然后繼續(xù)坐回床上發(fā)呆。 小十被胸口那悶氣憋得忍無可忍,快要悶炸了。它實在忍受不了宿主對自己的冷暴力,抓狂地亂抓自己光溜溜的圓腦袋。在狂吼幾聲后,它鼓起勇氣問:【織織,膩為什么不選擇去窩說滴哪幾個地方?是不信任窩嗎?】 阮織織冷冷淡淡地回答:[不是,你說的地方人太多了。] 【人多怎么了?】小十不懂,覺得宿主就是不信任自己,語氣十分委屈。 阮織織沒忘他們還是冷暴力狀態(tài)中,所以不想與它解釋原由,繼續(xù)冷漠臉。 要知道她本身就是土生土長的金陵人,系統(tǒng)說的那個寺廟、學(xué)校、教堂,后世都是旅游景點,其中發(fā)生過什么她都知道,自然知道安全不安全??伤胍氖浅_這些地方,人少的安全區(qū)。 人多對于她來說反而是桎梏。 為什么說是桎梏呢? 歷史上攻打金陵城的四大將領(lǐng)是朝香宮鳥影、松井石門、中島壽夫和柳川良鋪。除了柳川良鋪,其他三個馬甲都認識。 而阮織織就是不想被他們發(fā)現(xiàn)。被發(fā)現(xiàn)后麻煩就會接踵而來。 其一,中島壽夫是馬甲大哥的姻親,她不確定大哥是否跟隨中島壽夫前后。 其二,朝香宮鳥影是朝香宮源彥的大伯,她同樣不確定竹馬朝香宮源彥是不是其中一員。 其三,松井石門是松井雅治的叔叔,而這個人與阮清竹之間……她不確定對方看到自己后會不會作出莞菀類卿之類的舉動。 所以,人少最好。不會因看到某些殘忍暴虐、慘絕人寰的事情而心軟,忍不住作出拯救的舉動。 因為她根本拯救不了! 而玄清寺的地理位置屬于金陵北郊,偏徽省,歷史記載從這片安全逃離金陵的人比較多,肯定比其它地方安全,所以阮織織最終決定選擇這里作為見證點。 也不知道發(fā)了多久的呆,直到肚子餓得咕咕直叫,阮織織才從那種狀態(tài)中清醒。 她看了看面對天井的窗戶,窗簾縫隙外亮著朦朦朧朧的黃光,一看就知道天黑了。 這個時間點出去覓食,不安全。 孤身一人,一切以安全為主。 阮織織起身把手提箱拎到長條書桌上,打開。手提箱內(nèi)一半裝著顏色粉嫩的衣物,另一半裝了壓縮過的深色床單與毛毯,以及一些零碎物品。 她從中翻出自己做的那袋曲奇餅干,頭也不抬的向系統(tǒng)提出要求:[小十,來杯熱的絲襪奶茶,不要珍珠。] 她故意要不屬于這個時代的奶茶,其目的就是冷暴力差不多了,該給系統(tǒng)一個開口的機會。 小十:【……】 它氣憤至極,肺都快要氣炸了。它忍不住怒吼道:【膩把窩當什么了?膩到底怎么了?怎么變了個人似的?】冷暴力不說,有需求就裝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的樣子,太過分了吧! 系統(tǒng)小十氣得直跺腳。 阮織織看不到系統(tǒng)生氣的模樣,但她能聽到系統(tǒng)氣憤的聲音。阮織織扭了扭脖頸,一邊朝床這邊走,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說:[這樣就生氣了?你也太容易生氣了吧?。?/br> 她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語調(diào)也沒有往日的活力,更多的是無所謂。無所謂的語氣,無所謂的態(tài)度。 ——你不給就拉倒,我又不會求你。 她坐在床上,打開袋子從中拿出一塊曲奇,慢悠悠地啃了起來。 小十原以為宿主又會拿馬甲的事和自己吵架,結(jié)果就冒出這樣一句不冷不熱的話就不理自己了。它在心里醞釀已久的長篇大論全都堵在了嘴里,搞得它愈發(fā)的憋屈。 什么意思?連架都不愿與自己吵了? 系統(tǒng)又氣又慌,一怒之下就跑了。 它跑回系統(tǒng)家族駐地,迎接它的只有二哥(大男主神豪系統(tǒng))與三哥(無限流大男主系統(tǒng)),其它的哥哥們都帶宿主去了。 二哥三哥熱情寵溺,小十面暖但卻心不在焉,對那些你和宿主怎么樣了,有沒有出什么幺蛾子之類的問題,它一律報喜不報憂。 它也是要面子的統(tǒng)好不好。 雖然在家里沒有煩惱,可它又不能真的拍拍屁股就這么與宿主一拍兩散,來了不到十分鐘,小十的屁股就坐不住了。它的狀態(tài)就像是剛談戀愛的少男,心里就算是氣得咬牙切齒,可還是牽腸掛肚般的放不下她。可他們之間的現(xiàn)狀,必須有一個退讓,你不讓,她不讓,那真的就會一拍兩散。 系統(tǒng)小十自詡自個是個成熟的系統(tǒng),成熟的統(tǒng)必須包容還沒長大的宿主,所以也應(yīng)該沒必要計較那么多……它扯著理由自我安慰,自我攻略,然后拍拍屁股,灰溜溜的地溜了回去。 回去后,它組織了半天語言,才敢發(fā)聲。 【織織,膩能不能不要不理窩……冷暴力窩好嗎?窩們能不能談?wù)??】系統(tǒng)心里沒底,小奶音顫微微的,有些虛。 聞言,阮織織心里嘁了一下。 我就是故意冷暴力你。 怎么?這就受不了了? 那我呢? 被猥褻指jian,被真實的記憶幾近逼瘋就是活該嗎? …… 現(xiàn)在的阮織織無所謂系統(tǒng)是真蠢還是假蠢,對自己是真好還是假好。就算它是真蠢真好,也改變不了是它在未經(jīng)許可的情況下帶自己穿越。 沒有穿越就沒有傷害。 至于健康的身體、保命的馬甲、花不完的黃金、穿不完的華服,看似得到很多,然而失去的遠比得到的更多。 所以現(xiàn)在的阮織織決定放飛自己,除開任務(wù)之外,她打算按照自己的喜好規(guī)則來做事,就算系統(tǒng)生氣又怎樣?她丟掉了那顆天真的心,純潔的身體,還不允許自己發(fā)個瘋??? [行。你想談什么。]阮織織把紙袋放在一邊,輕輕拍了拍手指上的碎屑。 小十囁囁嚅嚅道:【織織……對不起,馬甲插件滴事是窩們不夠仔細認真,窩不求你原諒窩,只希望膩能不能不要介個樣紫對窩好不好?窩們還有很長很長滴路要一起走……窩還要把膩送回去……窩們和好吧行嗎?】 不會談判的蠢萌系統(tǒng)退讓得十分卑微。 對阮織織來說,不管談什么,最后雙方都要面和心不合,一副天下太平的模樣,所以她根本沒有認真聽系統(tǒng)說什么,所以系統(tǒng)話音剛停,她立刻就輕飄飄地丟出一個字:[好。] 【織……】小十又懵了。 它還有半肚子話不吐不快。 沒機會吐反而更慪了,慪得它快自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