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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鵝,這并沒有什么卵用,肚子里那位聽不懂也不樂意聽,偶爾還踢一踢他娘親的肚皮,算是和他父皇母妃打個招呼,該什么鬧還怎么鬧。 陸靖桓傻了,他從來不知道婦人懷孕會這么辛苦,見明媚皺著臉喝下一碗碗苦得反胃的安胎藥,他心疼地抱住明媚:“筠兒,對不起?!?/br> 明媚見常年冷著一張臉的霸道君王頭上“呲呲”地冒著傻氣,忍不住笑了。 她拍拍陸靖桓的頭:“阿桓不必覺得愧疚,臣妾想要為阿桓生一個孩子,這點(diǎn)辛苦不算什么的。” “再說了,”明媚拉住陸靖桓的手,兩人十指相扣,“阿桓日理萬機(jī),若不是因?yàn)槎亲永锏暮⒆?,臣妾哪能時時刻刻見到阿桓?” “是朕前些日子冷落你了?!标懢富肝橇宋敲髅牡氖种?,他之前忙著前朝的事,陪伴她的時間越來越短,她卻沒有抱怨一句。 明媚溫柔地?fù)崞剿拿碱^,眼眸如水:“臣妾不怪阿桓?!?/br> 皇后薨逝的消息傳到瑤華宮的時候,陸靖桓正在給明媚腹中的孩子念書,他的聲音低沉磁性,比平時更添了一分溫柔,枯燥的文字在他的聲音里都變得生動了起來。 明媚靠在軟枕上,手中繡著一件小衣裳,時不時抬頭看他一眼。 一室靜謐,卻被突然的推門聲打斷了。 陸靖桓抬眼望去,臉上隱隱有不耐,眸光流轉(zhuǎn)間浮現(xiàn)出一絲冷意。 進(jìn)來的人是尚青,不等陸靖桓詢問,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艱難說道:“皇上,皇后娘娘……薨逝了?!?/br> 像是被施了禁言的咒術(shù),四周頓時變得無聲,明媚剛拿起的茶杯轟然掉落,砸在光滑的地磚上,發(fā)出清脆而刺耳的響聲。 陸靖桓的瞳孔驟然一縮,臉上的柔情散去,不可置信地看著尚青。 片刻,他緩緩將書合上放到一邊,轉(zhuǎn)過頭對明媚道:“朕去看看?!?/br> “阿桓!”明媚拉住陸靖桓的衣角,聲音帶著哭腔。 陸靖桓知道她是被嚇著了,臉上的冷凝消失不見。 他俯下身和明媚對視,安撫道:“沒事的,別怕?!?/br> 明媚呼吸幾瞬,放開了他的衣角,陸靖桓不再多留,徑直往趙知蘅處去了。 陸靖桓的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明媚擁著錦被,半晌沒有說話,仿佛回不過神來。 聞著窗外樹葉被風(fēng)吹動的簌簌聲,她垂下眼眸,鴉青色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掩住了眼中的情緒。 明媚并不知道趙知蘅那邊的具體情形,也沒有讓系統(tǒng)給她實(shí)時轉(zhuǎn)播,只安心待在瑤華宮里養(yǎng)胎。 幾天后,陸靖桓終于昭告天下,皇后趙氏薨逝,謚號端慧,輟朝十日,不許宴飲作樂,待君王百年后,合葬皇陵。 趙知蘅死后風(fēng)光大葬,極盡哀榮,明媚因著身孕,被陸靖桓特許留在宮里休養(yǎng),不必前去哭靈祭奠。 雖說如此,明媚還是換上了一身縞素,鬢邊別一朵白花,將膳食中的葷食全部換了一番,略盡心意。 司天監(jiān)很快定好了發(fā)引的日子,送葬隊伍出了京城,明媚聽著誦經(jīng)聲逐漸遠(yuǎn)去,她打開了一個金絲楠木盒,里面放著一塊做工精細(xì)的黑色令牌,還有陸靖桓從慈安寺為她求來的平安符。 明媚將平安符拿出來,親手掛在床頭,將盒子重新收起來。 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太多,陸靖桓忙得完全顧不上明媚,盡管如此,他還是時常讓尚青過來問她的情況,藥材和食膳也是不間斷地瑤華宮里送。 這一日,明媚親手做了一份補(bǔ)湯送去了御書房。 陸靖桓見她來,從奏折堆里起身,先是一喜,后又生了怒火,將她的手包在手中,唯恐她路上著涼。 明媚不在意地一笑,解下斗篷,拉著他坐下,將湯從食盒里拿出來:“阿桓嘗嘗?!?/br> 陸靖桓嘗了一口,熱湯將飽經(jīng)折磨的胃熨得暖暖的,通體順暢,他喟嘆道:“筠兒的手藝又精進(jìn)了?!?/br> 明媚看著他:“臣妾聽尚公公說,這幾日阿桓進(jìn)食進(jìn)得少,雖說朝事重要,但阿桓也要記得保重身體?!?/br> “是尚青大驚小怪了。”陸靖桓頭也不抬地回道。 明媚沒有再說話,靜靜看著他喝完,將羅帕放在桌上,柳眉輕輕蹙起:“阿桓瘦了許多?!?/br> 陸靖桓擦了擦嘴角,摸了摸明媚的肚子:“他最近還鬧你嗎?” “沒一日消停的?!泵髅目嘈Φ?。 陸靖桓臉上浮現(xiàn)一絲淡淡的笑意,難得輕松了些:“這么渾,肯定是個小子,等出生了朕再和他好好算賬?!?/br> 明媚看向他:“阿桓怎么知道一定是個男孩呢?” “要是個女孩,不更是要把這皇宮拆了?!标懢富敢汇?,順口接道。 明媚“撲哧”一笑,陸靖桓也笑了。 他彎下身子看向明媚的小腹,仿佛那里已經(jīng)有了一個調(diào)皮可愛的女娃娃:“到時還得要朕這個父皇幫她收拾爛攤子?!?/br> 十?dāng)?shù)日的沉悶氣氛在這一刻煙消云散,陸靖桓將明媚攬進(jìn)懷里,舒心地闔上眼。 這些日子他一邊處理趙知蘅的葬禮,一邊還要繼續(xù)追查陸靖栩的下落,分身乏術(shù),身心俱疲,好在還有筠兒和孩子,能讓他放松一會兒。 趙知蘅的驟然過世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那一日當(dāng)他趕到的時候,趙知蘅的身體已經(jīng)微微發(fā)涼了,侍奉的宮人個個嚇得魂飛魄散,都說他們將趙知蘅救下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