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二十個! 二十個??! 作為今夜才和自家夫君真的洞了房的女兒家, 猛一下聽到這樣的數(shù)字, 趙靈微簡直嚇得一個激靈。 她不止要一個激靈,她還要打嗝了。 趙靈微原本還舒舒服服地趴在拓跋子楚身上, 這會兒則連忙坐起身來, 背對著對方打嗝。 拓跋子楚也很快替她拍起背來。 待到趙靈微終于覺得好些了, 她才委屈巴巴,且又驚又怕地說道:“我……我不生二十個!” 拓跋子楚想也不想就道:“好, 不生?!?/br> 趙靈微:“十個也不生!” 不等拓跋子楚搭話, 趙靈微又搶先道:“五個也不好!” 這些話實在是太幼稚了。 這讓趙靈微哪還有半點她平日里冰雪聰明的樣子? 太子殿下都笑出聲來了。 他抱著人,不斷地親著,哄著, 說:“好, 不生。靈微說不生, 就不生?!?/br> 但在讓人這么順著毛哄了好一會兒之后,趙靈微又有些動搖了。 “那……要是太不容易了, 就一直……沒有了呢?” 拓跋子楚試著說道:“那就先……有一個?” 趙靈微:“那也不能這么快!我、我都還沒準(zhǔn)備好呢?!?/br> 說完, 趙靈微又似是要先把自家夫君的話給堵住似的, 急急忙忙地說道: “誰、誰讓你之前都讓別人覺得你不近女色呢。起碼有兩個人都這么跟我說了。我……我想好要嫁你的時候, 就只是打算幫你這個小可憐當(dāng)上魏國國主,憑功勞憑本事當(dāng)往后的?!?/br> 總之責(zé)任是得推得干干凈凈的。 身孕, 也不能是這么快就有的。 她得……她得在心里好好準(zhǔn)備一番。 “小可憐?” 拓跋子楚若有所思地念出這幾個字。 他用拇指來回觸碰著趙靈微那比平日里還要艷麗的唇,問她:“這又是你給我起的新名字?” 拓跋子楚:“我在魏國和匈人那里戰(zhàn)無不勝, 從沒吃過敗仗, 還時常能殲滅數(shù)倍于我之?dāng)橙恕R仓挥心銜f我是小可憐?!?/br> 但他……卻并不討厭。 說著, 他便又吻起了趙靈微的嘴唇。 太子殿下雖的確回來得很晚,但現(xiàn)在還是朔方郡的冬日。 在這里,冬日的夜晚會很漫長。 在與自家太子妃說了那么一會兒可愛的話之后,拓跋子楚很快便吻著人開始了今夜的第二次親密之事。 第一次的時候,趙靈微還能勉力配合。 但到了第二次的時候,從戰(zhàn)鼓擂起一直到偃旗息鼓的時間就變得更長了。 公主殿下幾乎要支撐不下來。 可待到她的腦袋都已經(jīng)一片空白時,那句“你喜歡的”卻是在她的耳邊響了又響。 這實在是讓趙靈微氣得牙癢癢。 卻不知那到底是真生氣,還是惱羞成怒。 于是,她便真的……重重地咬了這人一口。 這一宿的拓跋子楚把人斷斷續(xù)續(xù)地折騰了幾乎半個晚上。 在結(jié)束之后,他還因為兩人出汗出得太多,特意替已然累慘了的太子妃擦了身。 若不是公主殿下嚴(yán)正抗議了他擦了還要接著親的動作,他或許還能把人折騰不止半個晚上。 這一夜的拓跋子楚便幾乎沒能睡著多久了。 可當(dāng)他在往日里練戟的時辰醒過來,卻是覺得自己精神得很。 然后他一看到身邊躺著的趙靈微,就又想好好地親親她了。 “別……別鬧我了?!?/br> 還在半夢半醒間的趙靈微噘著嘴說出了這句話。 拓跋子楚:“我就親你一會兒?” 在拓跋子楚起身后,趙靈微就變成趴著睡的了。 可讓人這么一直親著親著,她便實在是被擾得沒法接著睡下去了。 她一下轉(zhuǎn)過身來,卻是連眼睛都沒好好睜開呢,就又被這人親起了眼睫。 趙靈微不得不兩只手一起推開這人的臉,氣呼呼地說道:“你這么鬧我,我還怎么睡?” 感覺到自己在這么困的時候就醒了過來,趙靈微簡直委屈巴巴:“子楚,我真的好困……頭都疼了?!?/br> 這句話一出,拓跋子楚怎么還敢再接著親下去。 他連忙躺下身來,把人又摟進(jìn)懷里,替自家太子妃按揉了一番鬢角,并說道:“快睡吧,再睡一會兒。” 趙靈微不知在魏國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子楚太子在戰(zhàn)場上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但她卻知這人抱起來很舒服。 若能在冬日里被這人摟在懷里睡覺,那就真是讓人特別安心又特別享受的一件事了。 趙靈微把腦袋蹭來蹭去的,肩膀也來回動了那么兩下。 待到她找到了這么一個睡起來特別舒服的姿勢時,她便說道:“今日,我要睡到晌午。不到晌午,不許喊我起來?!?/br> “好?!?/br> 在這么應(yīng)了一聲后,太子殿下就又想親一親這人的發(fā)頂了。 但思及懷中之人先前說的話,他便止住了動作,只是把人摟得更緊了些。 昨夜是美妙的一夜。 今日早上也應(yīng)當(dāng)如此。 只是太子殿下卻忘了昨日他對自己的那三位部下說過的一句十分重要的話。 ——我要你們明日一早就去我府上,向孤的太子妃負(fù)荊請罪。 這不是,他們這會兒就來了嗎! 昨夜的雨夾雪下了半個晚上,到了這會兒,才剛停沒多久。 只是天色卻依舊是陰沉沉的,看起來天都還未亮的樣子。 阿史那三兄弟也便是在這樣的冬末時節(jié)赤著身,以荊條縛之,來到了趙靈微的守將官邸。 府里的守衛(wèi)見到這一幕,都震驚了。 阿史那風(fēng):“勞煩通傳一下,我乃子楚太子座下的阿史那風(fēng)將軍,今日帶著我的兩個弟弟前來,乃是特意向太子妃來殿下請罪的?!?/br> 今日在府中當(dāng)值的千牛衛(wèi)長官,乃是韓云歸。 他一聽到手下描述的如此情形,便急忙帶著傳譯趕了過來。 三兄弟用荊條縛著自己,已是走了一路。 如此,荊條上的荊棘自是在他們的身上劃出了好些個血口子。 那模樣即便稱不上“慘烈”,卻也實在是好不了太多了。 韓云歸:“三位將軍……何至于此?” 阿史那風(fēng)長嘆一口氣:“說來話長。這位兄臺,還是快些讓我們?nèi)ヒ娺^太子妃吧?!?/br> 韓云歸:“可……我們公主這會兒還沒起呢。要不然,三位先解了荊條,喝碗胡辣湯暖暖身子,待到我們公主起了再說?” 如此復(fù)雜的話語,韓云歸只能讓身邊的譯語人給阿史那三兄弟傳譯了。 阿史那金盯著韓云歸看了一會兒,湊近了自己的兩位兄弟。 阿史那金:“昨夜殿下喝得那么醉,連我們問他話,他都能幾乎句句回答。太子妃如此御夫有術(shù),可別不是這會兒還沒起,而是罰我們殿下……罰到現(xiàn)在了吧?” 阿史那雷著急了:“那我們還不快點進(jìn)去?太子向來就是被冤枉了也不和人好好解釋的性子啊?!?/br> 阿史那風(fēng)還不等天大亮就帶著兩位弟弟前來,原本就是存著要替自家殿下解圍的心思。 要知道他們魏國善妒的女人就已經(jīng)夠厲害的了。 而太子殿下又對太子妃如此言聽計從,此番喝酒夜歸,怕是更討不了好。 聽到阿史那金與阿史那雷都這么說,阿史那風(fēng)眉頭緊鎖了起來。 在遲疑了那么一會兒之后,阿史那風(fēng)便向韓云歸道了謝。 但他話鋒一轉(zhuǎn),便又是鄭重地說道:“但昨夜我們兄弟三人已與太子殿下約定好了,今日一早就來向太子妃負(fù)荊請罪。閣下不如就把我們引至太子妃的屋外,我們跪在那兒把話說完了就好。” 見太子麾下的這員猛將實在是態(tài)度鄭重,且那句“與太子殿下約定好了”也不似有假,韓云歸便在思索了片刻之后說了一句“三位請隨我來?!?/br> 那一頭是剛在拓跋子楚的懷里沉入夢鄉(xiāng)的趙靈微說出的夢囈。 它讓還以為自家太子妃在和他說著什么的子楚太子低下頭來,認(rèn)真地聽著,卻也不敢出聲問她一句“什么”。 可這一頭,卻是赤著身以荊條縛體的阿史那三兄弟在雪地上的一腳一個印跡。 荊棘也隨著那沉沉的腳步而在三人的身上劃出了更多的口子。 可這三兄弟也當(dāng)真是英武不凡,身體硬朗得很。 在寒冷的冬日里如此向人負(fù)荊請罪,可身上的皮膚卻一點也沒有帶上受凍之后的紫。 甚至那些看起來十分尖利的荊棘也沒能真的在他們身上劃出多深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