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楚：“有沒有人說過你的聲音像皇宮里的公公？”

    明明戴著口罩，巫楚卻感覺到對方的臉一下子變黑了。

    他將那個瓶子扔在地上：“看在你要即將為我獻祭的份上，我原諒你的不敬！”說著，他就要將手里的毛巾捂在巫楚臉上。

    巫楚頭一偏躲開，順道繞到他身后，朝著他的屁股踹了一腳，將人踹到在地：“你腦子有毛病??？！”

    男人臉朝地趴在地上，隨即很快爬起來，將毛巾一扔，從懷里掏出一把水果刀。

    這是背后偷襲不成改正面脅迫，巫楚向后退了一步，“你想干嘛？”

    男人低頭笑了聲，“你的心臟很漂亮，我很喜歡，你把你的心送給我吧?！?/br>
    巫楚呵呵一笑：“謝謝，我也很喜歡我的心，但我不想把它給你，男人都是大豬蹄子，會不珍惜女孩子的一顆真心?！?/br>
    男人：……

    這女的腦子有問題吧？他刀都拿出來了沒看到嗎？

    他陰森森開口：“我想要的，是你身體里正在跳動的那顆心臟，可不是什么少女心。”

    在男人眼中，巫楚已經(jīng)是他的囊中之物，一個柔弱少女怎么能反抗得了手持利器的壯漢？“你乖一點，我可以考慮讓你不會那么痛苦，你也別想跑，你跑不過我的，而且這個地方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br>
    巫楚沒想過要跑，她瞥了眼男人手里的刀，光線太過昏暗，男人沒看清巫楚的眼里并沒有他想像中的恐懼。

    “喂，不要以為你有刀我就怕了你，朋友，你怕鬼嗎？”巫楚朝他笑了笑，“你的身后有一個穿白色裙子、左邊臉上有痣的長頭發(fā)的女孩子，她正掐著你的脖子。”

    “你是不是經(jīng)常覺得腰酸背痛，還夢見有人要殺你？大叔，你被惡鬼纏身，就快死了?！?/br>
    明明巫楚沒有故意捏著怪異的腔調(diào)，可是男人卻感覺到隨著巫楚的話音剛落，巷子里就刮起一陣陰風，溫度都低了幾度。

    男人頓時覺得渾身汗毛倒立，臉色微變：“你……你別胡說！你才快死了，我要殺了你！拿出你的心臟給王獻祭，王會賜我永恒的生命！”

    巫楚皺了皺眉：“誰是王？”

    “你們這些平凡的人不配知道王的名字！”

    巫楚嫌棄地看著這個狀若癲狂的男人，呸了聲：“神經(jīng)病吧你！不要以為拿把水果刀就可以隨地嚇唬小姑娘，你有刀是吧？正巧，我也有?！?/br>
    巫楚往書包里掏了掏，在男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絲毫不符合科學常識地從高30cm的背包中掏出一把至少60cm的長劍，劍身凜然，泛著寒光，光看就知道是把吹毛斷發(fā)的好劍！

    “俗話說得好，一寸短一寸長，這怎么看都是我贏了。”

    男人：……

    他看看手里不到十厘米長得水果刀，再看看巫楚手里的劍，手一抖，差點沒拿穩(wěn)手上的水果刀。

    男人豎起眉毛，強壯鎮(zhèn)定：“你拿一把道具劍嚇唬誰呢？少tm給我裝神弄鬼！就算是玉皇大帝來了……”

    他的話說到一半，卡在喉嚨里，男人驚懼地看著巫楚的身后，拿著刀的手一抖，刀掉在地上，轉(zhuǎn)身拔腿就往回跑，邊跑邊喊：“鬼鬼……鬼??！”

    巫楚回頭，看見一張陰森慘白的臉飄在半空中，在黑夜里自帶熒光效果，她嚇了一跳：“哎呦臥槽！”

    再仔細一看，有點眼熟，好像是學校附近的游魂，因為在陽間待太久了已經(jīng)沒什么靈智，靠著本能隨處飄蕩，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幫她換了身黑色的衣服，在這種夜色里乍一看就剩一顆頭。

    不過沒想到那個男人這么怕鬼，巫楚嘴角一彎，笑得不懷好意，將白天收的女鬼放出來，指著男人的背影道：“你去把他堵回來?！?/br>
    女鬼聽命，施施然朝男人飄過去，兩只腳跑路的男人肯定快不過用飄的女鬼，沒一會，那邊又響起一陣驚悚的尖叫，巫楚看到男人朝她這邊跑回來了。

    這個場景充分闡釋了什么叫前有狼后有虎，男人看看巫楚身后的游魂，又看看他身后的女鬼，進退不得。

    巫楚抖了抖腿，嘿嘿一笑：“你跑啊，你看看是我的鬼跑的快還是你跑的快?！?/br>
    男人看著剛剛追在身后的女鬼飄到巫楚身旁站定，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頓時軟倒在地，求饒道：“大師，對不起我錯了！求您放過我！饒我一命！”

    巫楚拖著劍，一步一步朝男人走過去，“你叫吧，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男人驚懼地看著巫楚，用手撐著地板往后挪動，連連搖頭語無倫次道：“不，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王不會放過你的！你不能殺我！”

    巫楚嗤笑了聲，手刀一砍兩人打暈：“現(xiàn)在法制社會，殺人要坐牢，我才沒你那么蠢?！?/br>
    她手腕一轉(zhuǎn)，那柄銀光閃閃的“寶劍”顯露出了真面目，正是巫楚那把連西瓜都切不來的桃木劍。

    巫楚把桃木劍縮小收回包里：“障眼法還挺好用的?！?/br>
    她順手掏出手機，撥出“110”，法治社會，有問題找警察！

    女鬼候在一旁，等巫楚打完電話才問道：“您剛剛說他身后跟著女鬼，她去哪了？”

    “哦，你說這個，我唬他的，哪來的女鬼。”

    “現(xiàn)在哪個女孩沒一兩件白衣服？十個女孩子里，有八個是長發(fā)，九個臉上有痣，現(xiàn)在的人，每天忙于工作學習，精神高度緊張，有點腰酸背痛不是很正常？是他自己代入太深不能怪我?！?/br>
    女鬼：“……”

    *

    京市刑偵局刑偵總隊最近很忙，手頭上那個疑似連環(huán)殺人案還沒破案捉到兇手，市郊那邊又有人報警稱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而同時下面派出所上報說離市局不遠的一處高檔小區(qū)里發(fā)生了一起重大入室傷人案，受害者是一對母子，傷情嚴重。

    胡正凱覺得今年大概是流年不利，手頭上那個疑似連環(huán)殺人案還沒破案，又來了兩樁案子，市局人手本來就十分緊缺，這會真的要二十四小時住在市局里了，真是令人頭禿，

    他派兩個人去了解傷人案，又點了其他兩個人手頭暫時沒案子的人跟他一起去市郊的案發(fā)現(xiàn)場。

    以他多年來的職業(yè)經(jīng)驗，市郊那個八成又是一起兇殺案，胡正凱祈禱這起案子可千萬別跟這陣子的連環(huán)殺人案扯上關(guān)系。

    胡正凱到了現(xiàn)場后發(fā)現(xiàn)，案情里說的一具尸體變成兩具了。

    “后面這具小孩的尸體是警犬搜出來的，還不能確定兩個死者之間是否有所關(guān)聯(lián)。”

    “報案人稱是路過此地發(fā)現(xiàn)一舉止猥瑣的中年男人在挖坑，她因為好奇在一旁偷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嫌疑人在埋尸體。”

    “舉止猥瑣？”胡正凱聽到這個形容詞眉毛抖了抖，“報案的人呢？”

    “呃……”手下頓了頓，“不知道，對方是用公用電話匿名報案，周圍也沒攝像頭?！?/br>
    胡正凱點頭表示知道了，走到法醫(yī)身旁，問：“死者的死因是什么？”

    法醫(yī)回道：“小女孩初步判斷應(yīng)該是窒息死亡，致命傷是脖子上的掐痕，而這具成年女性的尸體我要回去仔細檢驗之后才能出報告?！?/br>
    “嗯，”胡正凱看著一大一小并排在一起的尸體，擰了擰眉：“辛苦了?！?/br>
    胡正凱做好了打持久戰(zhàn)的準備，兩宗命案壓在腦門上，得盡快破案才行。

    然而令胡正凱沒想到的是，尸檢報告還沒出來，這宗命案已經(jīng)有頭緒了！

    那起追蹤入室傷人案的刑警回來朝胡正凱報告案情，神情嚴肅：“傷者目前在醫(yī)院搶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據(jù)傷者女兒說，她爸爸殺了她的mama和meimei，并且囚禁了她，我們的確在客廳發(fā)現(xiàn)了異常血跡?！?/br>
    胡正凱一下子就聯(lián)想到市郊的那兩具尸體。

    傷者的女兒就在警局，因為那兩具尸體被毀了面目，胡正凱沒有讓女孩認尸的打算，他讓人抽了女孩的血，做親緣鑒定。

    親緣鑒定結(jié)果顯示那兩具尸體是母女，而這個女孩與成年女尸也是母女。

    “嫌疑人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你帶幾個人去把他監(jiān)控起來，別讓人跑了?！?/br>
    “是！”

    眼看著一樁命案就要解決，胡正凱松了口氣，從辦公室里出去宣布即將破案的好消息。

    濤子松了口氣：“今晚忙到現(xiàn)在，我想應(yīng)該不會再有什么突發(fā)案情了。”

    胡正凱：“不，你不想，閉嘴！”

    做他們這行的人，上班時候千萬不能亂立什么flag，基本上插旗必倒，一說閑下一刻就讓你忙到死，十分邪門。

    然而話音剛落，他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胡正凱眼皮跳了跳，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第9章 警察叔叔

    半個小時之后，巫楚坐在刑偵總隊里，跟胡正凱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晌。

    巫楚覺得應(yīng)該跟熟人打招呼，“嗨，胡隊長，咱們又見面了?！?/br>
    她接連兩天進了刑偵總隊，兩次的身份還不一樣，第一次是報案人，第二次是受害者。

    胡正凱看過巫楚的口供，他很怕第三次見到巫楚會是在樓下法醫(yī)室的停尸間里。

    有人盯上了巫楚，嚴格來說，是盯上巫楚的心臟。

    胡正凱想到他正在辦的何瑤瑤一案，被害人同樣是年輕的少女，他絕不相信今晚的案件會是巧合。

    他表情十分嚴肅，看著巫楚：“你剛剛說，這次的犯罪嫌疑人曾說要挖你的心臟？”

    何瑤瑤與趙秀媚，就是在死后被人挖了心臟，而今晚又出現(xiàn)了一個要挖女孩子心臟的人，這之間一定有什么關(guān)系。

    “他是這么說的沒錯，而且我懷疑他精神有問題，而且可能有幕后主使，他曾經(jīng)跟我說過，‘王’不會放過我的?！?/br>
    胡正凱皺著眉，“他有沒有說這個‘王’是誰？”

    “沒有?！?/br>
    “那你仔細看看，這個男人是不是昨天晚上你撞見的那個男人？”

    “不是，那個男人沒有這么矮，也沒有這么丑?！?/br>
    “這樣啊，你看看這份筆錄如果沒有什么問題，那就在上面簽名吧?！焙齽P把筆錄交給巫楚，讓她仔細檢查核對，而他則出門去了另一個房間。

    “問一下他‘王’是誰，他很有可能與何瑤瑤案件有關(guān)?！?/br>
    “指紋比對結(jié)果出來了嗎？”胡正凱問，他們在趙秀媚的尸體上發(fā)現(xiàn)一枚陌生的男人指紋，初步判斷是兇手留下的，但在數(shù)據(jù)庫里比對過，找不到指紋的主人。

    “出來了，指紋不一樣。”

    “嗯，我知道了?！焙齽P心里隱隱有了個猜測，如果巫楚沒有說謊，那何瑤瑤與趙秀媚案，背后的兇手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伙。

    他不信短時間內(nèi)會有這么巧合的事，隨便抓到一個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動機就是殺人剖心，這其中絕對有關(guān)聯(lián)，他拿他十年的職業(yè)生涯做保證。

    而巫楚可能是被這個團伙盯上的第三個受害者，又或者是第四、第五個……

    胡正凱不知道他們這一次的目標是一個人，還是好幾個人，是不是還有他們不知道的受害者。

    如果真的有這么一個團伙，那這個團伙的行為令人發(fā)指！

    巫楚在筆錄上簽了字，沒人來理她，她自己摸了出去，隨手抓了個不認識的警察，問：“筆錄我已經(jīng)做完了，可以回去了嗎？我明天早上還有場考試，不能遲到的?！?/br>
    警察點了點頭，習慣性叮囑一番：“你可以回去，不過要保持電話隨時暢通，近期最好不要出遠門……”

    “不行，我建議你現(xiàn)在最好留在這里?！焙齽P剛好從審訊室出來，打斷手下的話。

    “為什么？”巫楚問道。

    胡正凱微微抿了下唇，斟酌著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