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留下來嗎？”程旭遠在腦海中問系統(tǒng)，“如果我想留在這個世界……有可能嗎？”

    系統(tǒng)沒有回應(yīng)。

    程旭遠又問：“主神什么時候給指令？”

    “還需等待一段時間?！毕到y(tǒng)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感情。

    程旭遠看了一眼手機，無奈地嘆了口氣。他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fā)了很久的呆，然后忽然坐起身，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給顧俊丞發(fā)了條消息。

    “出來見一面吧?！?/br>
    程旭遠和顧俊丞都住在南城，因為回家的時間不一樣，再加上各自家里都有不少事情要忙，所以放寒假之后還沒來得及見面。

    顧俊丞迅速地發(fā)來了消息：“好。去哪見？”

    程旭遠報了一個當(dāng)?shù)氐目Х葟d，兩人約好了之后，他換了身衣服，努力調(diào)整好情緒，讓自己處于最佳的狀態(tài)。

    不論最后主神會下達什么樣的命令，他必須要和顧俊丞把話說明白。

    咖啡廳很幽靜，顧客很少，幾盞風(fēng)鈴在門口響起，程旭遠率先到達咖啡廳，而顧俊丞沒過多久也到了。

    兩人見面的那一刻，顧俊丞臉上露出一個笑容，眼睛里閃爍著跳躍的光。

    程旭遠幫他點了一杯拿鐵，自己面前擺著一杯藍山，但卻沒有心情品嘗。他低頭看著咖啡上面的拉花，不敢直視顧俊丞的眼睛。

    “怎么了？”顧俊丞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對勁，“有心事嗎？”

    程旭遠抬眼看向他，認真地問：“我不在的這兩年，你一定過得很不開心吧？”

    顧俊丞驚怔地看著他，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驚疑不定地問：“你……都想起來了？”

    “嗯?！背绦襁h點了點頭，“我都想起來了?！?/br>
    顧俊丞欣喜若狂地坐到程旭遠身邊，用力地抱住他，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還以為……你再也想不起來了……”

    顧俊丞身上的味道讓程旭遠緊張的心安穩(wěn)了不少。

    系統(tǒng)的聲音忽然響起：“我不在的時間里，你們之間發(fā)生什么了？”

    程旭遠：“與你無關(guān)，謝謝?！?/br>
    顧俊丞看著他的眼睛，帶著滿滿的期待，對他說：“那你之前說的事……”

    程旭遠緩緩低下了頭，心里帶著一絲猶豫。

    顧俊丞攥著他胳膊的手逐漸用力，眼神里透露出一絲難以置信，“你該不會食言吧？”

    “不是……”程旭遠像是鼓足了勇氣，終于說出了想說的話，“顧俊丞，我不確定我還會不會離開你，就像上次那樣……”

    顧俊丞沒說話，抓住他的手緩緩松開。他伸手拍了拍程旭遠的后背，聲音沉穩(wěn)而溫和：“傻瓜，很多東西都不是你我能決定的。就像當(dāng)初你是筆神，而我是凡人。我明知道我在你的生命里或許只是個短暫的過客，但我還是想和你在一起。”

    程旭遠愣愣地看向他。

    “其實我早就想說，在能夠接吻的日子里，就別僅僅只是相擁?！鳖櫩∝┑囊暰€溫柔地落在他的頭頂，“如果你愿意，哪怕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我也會奮不顧身地穿過火山與海嘯，奔向你并告訴你——我愛你?！?/br>
    程旭遠的眼眶一下就紅了，他覺得這樣太丟臉，撇過腦袋憋了好久才把眼淚憋回去。然后他轉(zhuǎn)頭看向顧俊丞，聲音輕輕的：“我也愛你。我們在一起吧，顧俊丞?！?/br>
    “好。”顧俊丞勾起唇角，眼底是抑制不住的喜悅。他伸手揉了揉程旭遠的腦袋，就像以往每一次遇到開心的事一樣，帶著毫不掩飾的寵溺與喜愛。

    正在這個時候，系統(tǒng)的聲音響起。

    “主神下命令了。”

    程旭遠猛地坐直了身體，嚇得顧俊丞以為他怎么了，忙問道：“咋了？！”

    程旭遠示意他別說話，皺著眉頭在腦海中和系統(tǒng)交流。

    系統(tǒng)接著說道：“鑒于10287號外掛在尋找系統(tǒng)的任務(wù)中表現(xiàn)出色，主神決定獎勵你一個選擇權(quán)：你可以選擇繼續(xù)升級技能，前往下一個世界，或者以普通人的身份在當(dāng)前世界生存，直至死亡?！?/br>
    程旭遠終于松了口氣，整個人從高度緊張的狀態(tài)中解放出來。他毫不猶豫地對系統(tǒng)說：“感謝主神，請讓我以普通人的生活在《筆神》世界生活吧。”

    “你決定了？”系統(tǒng)問，“一旦決定了，你就不再綁定系統(tǒng)，也不再有超能力，也不能再去其他世界了……”

    “我決定了。”程旭遠斬釘截鐵地對系統(tǒng)說，“或許以前我會選擇當(dāng)一個凌駕于所有人之上的外掛，但我現(xiàn)在想通了，那些被人疼愛，并且能用力去愛的人，才是真正的人生贏家。當(dāng)然，我要感謝你一直陪著我，希望你以后的宿主能比我厲害點，讓你省點心?！?/br>
    “……”系統(tǒng)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后開口道：“10287號外掛，本次外掛配送旅途到此結(jié)束，系統(tǒng)將與你解綁。解綁進度：1%……12%……20%……100%，解綁成功。”

    隨著系統(tǒng)聲音的落下，程旭遠腦海中的一切再度歸于平靜。

    感慨萬千的情緒從程旭遠眼底劃過，他轉(zhuǎn)身抱了一下顧俊丞，就好像一切都沒發(fā)生過一樣，他在他耳邊說：“從今以后，我會一直陪著你，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

    “傻瓜。”顧俊丞笑了笑，手指攀上他的腰，“在我眼里，你從未普通過。”

    對于顧俊丞而言，不論是以前的筆神，還是現(xiàn)在的程旭遠，都是他的救贖之光，是改變他人生軌跡的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