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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心機(jī)美人在線閱讀 - 第23節(jié)

第23節(jié)

    將來的事難以預(yù)料,現(xiàn)在她的目的,不是做他的妾,而是要做他心尖上的女人。

    既如此,自不能讓他太容易便得到她。

    再者說,發(fā)生過的事,就是發(fā)生過,怎么可能沒發(fā)生。

    “好?!迸徕暟材f。

    云酈微驚,忙擺手道:“世子,奴婢就是和你說笑的,那夜你本來就

    是為了救奴婢,說起來,還是奴婢玷污了你?!彼曇敉蝗恍×讼聛?,

    裴鈺安望著她不停張合的紅唇,腦子里驀地閃過幾個(gè)片段。

    云酈卻懊惱地一閉嘴,“說好的忘了的。”

    她定定地看著裴鈺安,笑道: “總而言之,世子,剛剛奴婢是和你開玩笑的?!?/br>
    裴鈺安道:“我當(dāng)真的?!?/br>
    他和劉青燕走到今天,他已決定和她和離,雖圣旨賜婚,和離頗為麻煩,但當(dāng)今寬和,若是感情破裂,也不會(huì)勉強(qiáng)他們成一對怨偶。

    和離后他會(huì)娶一個(gè)脾氣相投門當(dāng)戶對的姑娘,然后敬她,重她,不讓她傷心。既如此,裴鈺安自不會(huì)納妾礙她眼,畢竟在他年幼時(shí),看著鎮(zhèn)國公新歡一個(gè)接一個(gè),而他母親抱著意朵暗自垂淚時(shí),他便立下誓言,將來不納妾,不花心,不多情,只對一個(gè)人好。

    至于云酈,以她的出身,即使他愿意娶她,昌泰郡主鎮(zhèn)國公也不會(huì)同意。

    何況他和云酈之事,是不得已而為之,她心里恐怕也是不愿留在府中伺候他,既如此,何苦為了名節(jié)二字影響拖累一生。

    第27章 欲迎還拒的第二十七天

    聽了那話,云酈微愕,裴鈺安笑了笑道:“你現(xiàn)在好好養(yǎng)病就是?!?/br>
    云酈靠在床板上,白著臉點(diǎn)點(diǎn)頭,等裴鈺安離開,她的笑容忽地消失。

    ——

    云酈躺了兩天,病體依舊沒痊愈。昌泰郡主已收拾好東西準(zhǔn)備回京,本是打算過完七月再回,可經(jīng)歷這場事后,昌泰郡主巴不得早些回去,反正七月不剩幾天了。

    他們上午天剛擦亮便出發(fā),中午便到鎮(zhèn)國公府。

    留燕居內(nèi),宋柔安輕嗅著銅制八寶香爐的熏香,扭頭問道:“青燕jiejie,表哥九死一生回來,你真的不去看他嗎?”

    聽到表哥二字,劉青燕臉上閃過一絲不虞。

    宋柔安見狀,討好地說:“我不說他了,我去看看表姨啊?!?/br>
    劉青燕不置可否,宋柔安又盯了眼白霧繚繞的熏香,嘴唇微勾,漫步走了出去。

    等宋柔安一走,劉清燕拿起彎刀便要出門,奶娘陳氏忙道:“姑娘,你現(xiàn)在出去嗎?你還沒用午膳呢,我先傳膳……”

    “你閉嘴。”劉青燕冷著臉打斷道,話罷,搖了搖頭。

    陳氏一愣,劉青燕從沒這么莫名其妙地兇過她。

    “奶娘,我心情有煩躁,我去練會(huì)兒武?!眲⑶嘌嗾f。

    陳氏看著她的臉色,那句世子爺咽回腹中。

    剛從莊上歸來的裴鈺安見到宋柔安,他沒說幾句話,借口有事,便匆匆離開,宋柔安見他離開也不惱,反正她想要的東西只能是她的。

    她笑吟吟地看向昌泰郡主:“表姨,這幾日你cao心了吧?!?/br>
    裴鈺安先去了趟刑部,確定活捉的流匪擇日審判后,又問了近來刑部可有大事,確認(rèn)一切尚可后,他去了趟瑞王府,探望前幾日從莊子歸去的李淮養(yǎng)病如何。確定他這幾日身體漸好,他折身回國公府。

    翌日一早,他洗漱完畢,便去了留燕居。

    陳氏聽到小丫鬟稟告世子來了,便匆匆迎出去。

    “你家姑娘呢?”裴鈺安問陳氏。

    陳氏微怔,因?yàn)樗l(fā)現(xiàn)世子爺不是說的世子妃,用詞是你家姑娘。

    見陳氏不語,裴鈺安重復(fù)道:“你家姑娘呢?”

    陳氏低下頭道:“姑娘在房里?!?/br>
    “告訴她,我有重要的事找她?!迸徕暟渤?/br>
    默片刻,怕劉青燕不見他,他啟唇,直接說道,“是和離一事?!?/br>
    陳氏瞳孔難以置信地瞪大。

    裴鈺安朝緊閉的房門看去,“你去告訴她,讓她見我一面?!?/br>
    他的態(tài)度很平靜,像說的是吃飯穿衣的瑣事。

    陳氏愣了愣,整個(gè)人茫然地走進(jìn)房間,她看著擦拭彎弓的劉青燕,半晌沒吐出一字。

    倒是劉青燕先察覺陳氏神色,她挑了挑眉道:“奶娘,是裴鈺安那個(gè)混蛋又來了?”提到裴鈺安,她臉上的平靜之色煙消云散,心里驟然生出一股怒火,她猛地起身道:“我去讓他滾。”

    她怒氣沖沖地往外走,剛走到陳氏身邊,陳氏僵硬地拽住她的袖子:“姑娘?!?/br>
    劉青燕扭過頭。

    陳氏雙眼無神地道:“世子說,說要……和離?!?/br>
    和離?滿是怒火的劉青燕驟然一怔,旋即冷笑:“憑什么他想和離就和離,你把他給我叫進(jìn)來!”

    陳氏望著眉眼間提到世子都是燥氣的劉青燕,再度想起未成婚前,和世子有說有笑,嬌俏動(dòng)人的姑娘,半晌后,她愣愣地走到門口,去請裴鈺安入內(nèi)。

    裴鈺安入內(nèi)時(shí),一眼就看見立在房中央眉眼間都是恨意的劉青燕,他靜了靜心,平靜道:“青燕,和離……”

    話未曾說完,便被劉青燕厲聲打斷:“你想和離?我就……”

    說到此處,哐當(dāng)一聲傳來,卻是膝蓋重重砸在地板上的聲音,裴鈺安和劉青燕同時(shí)一愣,朝跪地的陳氏看去。

    “奶娘,你做什么?”劉青燕不虞道。

    陳氏面容枯槁,絕望道:“姑娘,老奴對不起你?!?/br>
    裴鈺安瞧見這幕,一個(gè)許久便存在的猜測浮上心頭。

    劉青燕眉心微鎖,不待她問,陳氏哭泣道:“你小產(chǎn)和世子無關(guān),是……是流魚下的藥?!绷黥~是她獨(dú)女,從小陪劉青燕一起長大,兩年前她知道這事后,雖罵了她一頓,可也覺得她的做法是對的,只沒想到會(huì)陷入如今的情況。

    劉青燕蒙了下,才反應(yīng)過來陳氏的意思,她搖搖頭怒道:“奶娘,你不必為了一個(gè)狼心狗肺的人來誆騙我。”

    話罷,她惡狠狠地盯著裴鈺安。

    裴鈺安面色冷平,他一直不明白劉青燕為何固執(zhí)地認(rèn)為是他打掉了她的孩

    子,縱使無男女之情,可數(shù)年相交情誼,他在她心里,竟然是如此不堪嗎?

    但事到如今,裴鈺安已不想執(zhí)著于此。

    陳氏見裴鈺安神色冷靜,毫無波動(dòng),心中越發(fā)絕望,她當(dāng)初以為姑娘對世子雖無男女情愛,可數(shù)年情分,世子為人在姑娘心中應(yīng)當(dāng)有數(shù)。

    紫雀臨死前分明是胡亂攀咬是世子下藥讓她流產(chǎn),她以為哪怕一時(shí)誤解,將來終會(huì)冰釋前嫌。誰知姑娘竟死心塌地地認(rèn)為是世子所為,且這怒意不僅沒隨時(shí)間淡漠,反而隨著時(shí)間流逝,越發(fā)入骨。甚至性格也越發(fā)暴躁左拐。

    “是真的?!标愂仙钗跉猓瑑芍笇μ炱鹗牡?,“如果老奴有半句虛言,便叫我,姑娘,流魚眾叛親離,死無葬身之地!”

    陳氏信佛,流魚是她獨(dú)女,也是這兩年始終不敢告之劉青燕真相的原因。她怕她一說,劉青燕便徹底恨了她,雖流魚的目的是為姑娘好,望她能和世子恩愛白頭,可終究是錯(cuò)了。

    可劉青燕是她親手養(yǎng)大,對她的感情不少于流魚,如今敢用三人起誓,可證她所言,并武虛假。

    劉青燕后退一步,愕然道:“不,不可能?!?/br>
    她猛地看向裴鈺安,狠聲說:“是不是你,你逼奶娘這么做的,你這個(gè)卑鄙無恥的小人!”

    時(shí)至此刻,陳氏痛苦道:“姑娘,你為何一心一意認(rèn)為是世子所為?你從前不是很相信世子嗎?”這也是陳氏的意料之外,按照她對姑娘的了解,她不會(huì)毫不動(dòng)搖地相信世子是兇手。

    所以當(dāng)初她遲疑了,不敢說是她女兒所為。

    裴鈺安看向青筋直冒的劉青燕,目光復(fù)雜。

    他究竟是做了何等十惡不赦之事,劉青燕死心塌地地認(rèn)為他是兇手。

    裴鈺安眸光幽靜,似有不解,劉青燕看著他這幅光風(fēng)霽月之態(tài),怒道:“你難道忘記你做的那些惡心事嗎!”

    “我做了什么?”裴鈺安平靜問。

    “你貪污受賄,私放徐州案的數(shù)十大盜,你縱容屬下霸占良田,裴鈺安,像你這等卑鄙歹毒之徒,怎么值得我相信!”劉青燕雙眼冒著憤怒的火焰。

    陳氏一愣。

    裴鈺安雙手攥緊,克制怒火說:“我何時(shí)做過這等事!”

    “你還敢狡辯,我是親耳聽到的!”

    裴鈺安越發(fā)覺得荒唐:“你何時(shí)聽到的?”

    劉青燕說:“就在我嫁給你的第二個(gè)月,流產(chǎn)前三天的未時(shí),親眼看見你和黑衣人在城南東巷里密謀如何移花接木!放走歹人?!?/br>
    她說的斬釘截鐵,鏗鏘有力,不似作偽。

    裴鈺安記憶過人,仔細(xì)回想后,他抿眉道:“那日城西長平街命案,我雖經(jīng)過城南東巷,但并未駐留于此?!币蚰谴巫靼甘址ㄌ厥?,他一直記憶深刻。

    劉青燕見他神色坦蕩,不由一頓,下一瞬,她瞪著他道:“總而言之,我是親眼看見的。”

    而此時(shí),陳氏突然道:“姑娘,我記得那日下午,你是去了城南東巷,但一直有人作陪,流魚紫雀都跟著你,你還見了柔安郡主,你說你看見世子有不軌之舉,你是如何擺脫她們?nèi)齻€(gè)人的?”

    劉青燕一愣,這時(shí)心口突然窒疼,陳氏見狀,連忙取了定心丸給她,及至吃下定心丸,疼痛漸消,而裴鈺安看著劉青燕的神色,皺著眉說:“我會(huì)去查為什么你會(huì)看見那些東西,不過我可以保證我沒做過。”

    說完,他定定地看她幾眼,便轉(zhuǎn)身就走。

    劉青燕呆呆地看了看他的背影。

    陳氏看著劉青燕的神色,猛地再度跪下,“姑娘,老奴作證,那小產(chǎn)藥是流魚所為,老奴現(xiàn)在就把她叫回來,讓她向你坦白?!绷黥~是她的獨(dú)女,也是和劉青燕一起長大的貼身丫鬟,因年齡漸長,去歲劉青燕放她出府家人,如今長子已滿兩月。

    這也就是她這兩年來一直猶豫是否想說出真相的原因,她不介意自己被姑娘厭棄,但她不舍得流魚幸福的日子化成泡沫,只是如今……

    陳氏苦嘆了一口氣。

    劉青燕聞言,雙手緊攥成拳。

    裴鈺安剛回前院,便見春云送拎著藥箱的大夫離開,他頓了頓往房間走了幾步,而后定住腳步,等春云歸來叫住她。

    春云忙躬身行禮。

    裴鈺安沉默了下,皺眉問:“她身體怎么樣了?”

    春云自然知道世子爺問的是誰,“大夫說,云酈再幾天便能康復(fù)?!?/br>
    昨日回鎮(zhèn)國公府,他和云酈并沒做同輛馬車,這是昌泰郡主安排的,她說云酈病情未愈,若是傳染則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