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殺青
又拍了一整夜的戲,徐宸熙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酒店,撥通于月桐的電話。 “徐星然,收工了?” “嗯,剛回到酒店。” 徐宸熙聽到于月桐那邊有音樂聲、講話聲、歡笑聲,十分熱鬧。 “婚禮怎么樣?” “儀式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我們正在禮堂里吃東西,看親朋好友們跳舞,我剛準(zhǔn)備發(fā)你圖呢?!?/br> 于月桐的語氣很輕松歡快,徐宸熙能感覺出她很開心,他邊脫衣服邊問她:“有什么好吃的?” “我簡單給你描述一下,二十米長的桌子,一整排都是烤乳豬,還蠻壯觀,豬皮香脆,豬rou香嫩,這里的螃蟹是我見過最大的,比我手臂還寬,蟹膏的顏色是很明亮的橙黃色,龍蝦的rou既飽滿又鮮美,還有很多以前沒聽過或者沒嘗過的,像紅尾蠟魚、海藻配椰蓉、椰汁燜海龜、蒜蓉面包,我待會發(fā)圖你看后再跟你說說口感。不過我覺得最特別的是用芋頭的葉子做成的甜品,深綠色還有點發(fā)黑,看起來有點怪異,但吃起來軟糯清甜。” 于月桐話最多的時候大概就是談起藝術(shù)文化和美食的時候,徐宸熙光聽著就知道她吃得有多心滿意足。 “你能聽到吉他聲嗎,現(xiàn)在有人在彈唱,還有很多人在跳舞,我錄視頻給你看,我們微信聊。” 徐宸熙平躺在床上:“不,我想聽你口述?!?/br> 要不是因為他昨晚拍戲時被道具弄傷鼻子,他早就選擇視頻聊天,看看她的臉。 “舞蹈我怎么給你口述?” “哪有什么能難倒你這位大評論家?!?/br> 于月桐噗嗤一笑:“其實我也不懂怎么去鑒賞這種當(dāng)?shù)赝林璧?,大家跳得隨性,女性柔美,男性陽剛,蠻原始的狀態(tài),重點是能傳遞出快樂。從小孩到老人,都喜歡唱歌和跳舞,一大家族真的好溫馨好融洽?!?/br> 徐宸熙閉著眼睛微笑,笑起來有點蘇,他慵懶地說:“那我們以后生多幾個小孩吧?!?/br> “滾?!?/br> “你想生多少就多少,不生也行?!?/br> 于月桐卻不吱聲了,空了幾秒,徐宸熙問道:“生氣了?” 結(jié)果于月桐說:“嗯?你剛說什么?我已經(jīng)很飽了,但忍不住又吃了一口烤雞,超級香?!?/br> 徐宸熙被她逗樂,她的可愛從來都是不自覺間散發(fā)出來的。世間有萬物,但他想不到有什么是適合用來形容于月桐的,好像什么都無法形容得貼切。如果非要比喻,有一點類似于夾心軟糖,以硬糖做外衣,內(nèi)餡是軟的,而且他吃不膩。 “什么時候回來,我?guī)闳コ愿嗝朗场!?/br> “我明天的飛機,后天晚上十一點左右到上海?!?/br> 其實曾之言最開始是希望于月桐在湯加至少待一星期,婚禮過后大伙一起坐船出海潛水追鯨看海豚,在各大島小島游玩,但于月桐還有事務(wù)要忙,而且她想以后有機會能和徐宸熙一同過來,那時再在海藍時見鯨,觀日出日落。 后天也是徐宸熙的殺青之日,趕巧了。 徐宸熙說:“我后天正好殺青,晚上九點多回到上海,我去接你機?!?/br> “不用,你還是……去我那等我吧……” 徐宸熙聽得出來,于月桐有點害羞了,他笑著說:“好的,女王大人?!?/br> 徐宸熙跟于月桐聊完,便覺得所有疲憊都消除了,她向來是他的良藥。 離殺青就剩叁天了,劇組里所有人都憋著一股勁,如同參加五千米的長跑比賽一樣,到后面已經(jīng)筋疲力盡,但終點就在眼前,咬咬牙堅持住便是勝利。 而住在徐宸熙的樓下的女生仍精氣神兒十足,正在奮筆疾書,是一封情書。 如果到時當(dāng)面不好意思說出口,就把情書遞上以表心意吧。 此刻喻莉娜恨自己詞匱語乏,怎么寫都寫不出這些年的心境。 她小他七歲,而這場暗戀也已經(jīng)長達七年了,哪怕是自導(dǎo)自演的故事亦應(yīng)該有個結(jié)局。 殺青當(dāng)天。 最后一場戲是慕容蕓衣依偎在楚無邪懷中,二人乘一葉扁舟,轉(zhuǎn)竹林深處,從此歸隱江湖。 “咔!OK!殺青了!” 導(dǎo)演話音剛落,全場歡呼聲不斷。 殺青宴上,導(dǎo)演韓平發(fā)表總結(jié)感言,他勾著徐宸熙的肩膀說:“這幾個月下來,我對宸熙刮目相看,原本以為是繡花枕頭,但其實有真材實學(xué),盡管戲量最大,卻始終毫不懈怠,從頭到尾都用高標(biāo)準(zhǔn)要求自己,對角色的把握很細膩,臺詞功底很好,武打戲也特別漂亮,里里外外受過不少傷,但沒有喊過疼,是個爺們。相信我們這部戲播出后會有更多人喜歡他,看到他的潛能,定會前途無量。” 徐宸熙聽得一愣一愣的,不敢相信此情此景,這是韓平第一次夸他。 從進組那天起,徐宸熙就沒有見韓平笑過,他總是很嚴(yán)肅,像只老鷹似的緊盯著監(jiān)視器,不滿意的時候他會一遍又一遍地重拍,演員演得不好時被脾氣暴躁的他當(dāng)著幾百號人的面罵也是常事。 嚴(yán)厲也是種折磨,每場戲徐宸熙都會準(zhǔn)備好幾種演法,坐飛機時、坐車時、拍攝間隙你以為他閉眼是在睡覺,實際上他腦子里常在思索下一場戲該怎么演。 想當(dāng)初他們還為了一場吻戲起爭執(zhí),徐宸熙一直認為韓平不喜歡自己,不曾想在最后一天能得到如此真情實感的夸獎,高興得他喝多了幾杯酒,漸漸有些喝嗨了,別人讓他斗舞他就放開身心去斗,讓他唱歌他就拿起吉他唱起以前創(chuàng)作的歌。 現(xiàn)場的人都很吃驚,平日里斯文溫和的徐宸熙完全變了一個樣。 在吉他失真的音色下,他的表情猙獰、聲音嘶啞、舉止張狂,與其說他在唱歌,不如說他在咆哮,歌詞赤裸裸地揭露了人性的丑惡與卑劣,以及難以啟齒的來自身體最深處的欲望,瞬間把場子炸翻天。 喻莉娜仿佛看到了七年前初見的徐宸熙,也是這樣狂躁、粗暴、充滿力量和男人氣概,令她一眼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