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非死不可
這場酒,終究喝的不算痛快。 本來打算大醉一場,但想到薛義隨時都會在暗處偷襲我們,最后只是小酌了幾杯,便結賬離開。 回家的路上,我看到前方巷子口,有幾個十幾歲的小孩,男男女女,圍在墻角,嬉笑著,不知道玩什么。 興許是酒勁上頭,我有些好奇,搖搖晃晃地走過去,就看到怒火中燒的一幕…… 一個少年,手里拿著一個麻繩,麻繩上套著一只黑色的小貓。 小貓的脖子被繩子套住,懸在半空,兩條腿不斷地踢打,掙扎,嘴里發(fā)出微弱的咽嗚聲…… 另外幾個小孩,笑哈哈地用火機,放在小貓懸空的腳下,待小貓的小rou掌落地時,立刻會被燙到,只能不斷地往空中蹬來蹬去。 “住手!” 我怒聲喝道。 幾個少年嚇了一跳,本能地停下了動作。 那個用繩子套在小貓頭上,年紀稍大的青年一臉不屑,說道:“大哥,我們玩我們的,你不要管閑事好嗎?” “老子讓你住手!”我語氣陰冷地說道。 “丁老弟,淡定,淡定。” 田奇連忙過來打圓場,笑呵呵地說:“小朋友們,虐貓,是不對的哦?!?/br> 那少年冷笑:“得了吧,少在這跟我玩雙標,我最討厭你們這種虛偽的愛貓人士了……” 田奇無奈道:“我不是愛貓人士,但我也看不慣你們這種行為?!?/br> “呵呵,看不慣?那你每天吃rou,有考慮過豬的感受嗎?豬被宰的時候,你怎么不考慮豬痛不痛?還有,你身體里的免疫細胞殺了那么多細菌,它們就活該嗎?別以為你年紀大,就能欺負我!” 少年不屑道,撿起地上某個伙伴丟掉的火機,對著小貓一陣撕燒。 “喵嗚!喵嗚!” 小黑貓?zhí)鄣脩K叫起來。 砰! 我直接沖上去,就是一腳,把這個少年踹飛了出去,然后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猙獰地望著他,冷笑道:“老子現(xiàn)在不想跟你講道理,不想挨揍,三秒鐘,馬上滾!” 不等我開始計數(shù),那少年已經和小伙伴們跑得沒影了。 田奇拍了拍我的肩膀,苦笑道:“和一群孩子慪氣,至于嘛?!?/br> “孩子現(xiàn)在是孩子,再長幾歲,是可以變成罪犯的。” 我搖了搖頭,走上前,把那小黑貓脖子上的繩索給解開。 小黑貓四肢下面的皮膚,被燒掉了很多毛,鮮血淋漓,雖然恢復了自由,但躺在地上,一時半會都起不來。 我把它抱起來,拍了拍它略顯驚恐的小腦袋,笑道:“走吧,先跟我回家。” “喵嗚……”它輕輕地回應著我。 回到店里的時候,jiejie看到我懷中的小黑貓,問我怎么回事? 我把事情經過告訴了她,jiejie氣得不行:“這些小孩,也太壞了吧!” 她回家里拿了一些云南白藥和紗布,小心翼翼地給小貓敷上,又弄了一些生rou,小魚什么的,但奇怪是,小黑貓似乎對這些食物并不感冒,但看它的樣子,一直嗚嗚的叫,在食物上嗅來嗅去,明顯也是餓壞了。 jiejie很奇怪,說這只貓,為啥不吃魚呀? 我說會不會它不吃沒煮熟的菜? jiejie笑話我,說怎么會,這種野貓,在外面為了生存,啥都吃。 我還是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把中午吃剩的一點飯,搭配火腿腸炒了一下,沒想到它居然真的吃了,而且吃的特別香。 “姐,這只貓我養(yǎng)了。”我蹲在地上,怔怔地看著小黑貓。 “行呀,看著挺可愛的,那就養(yǎng)唄。”jiejie笑吟吟地說道。 我心里一陣暢快,把小黑貓抱起來,揉著它的腦袋,說:以后,你就叫小黑了。 田奇眼神古怪地看著我。 在酒桌上的時候,我跟他講了小白的故事……當時他還笑話我,說畜生終究是畜生,你千萬別把它當人看,報恩不是沒有,但那都是極少數(shù),狗和貓還好,畢竟一個被完全馴服,一個被馴服了一半,至于蛇狐狼之類的野生物種,天生對人類就有強烈的敵意,你救它一次,它未必感恩,可能還要反咬你一口,興許就是那農夫與蛇的故事,只有等你徹底馴服它,比它更強,更兇狠,它才會真正尊重你。 小黑似乎聽懂了我的話,翹著尾巴,親昵地用腦袋在我手上蹭啊蹭啊。 “小黑,你不會跟小白一樣吧?應該不會……” 我喃喃自語,忽然間,腦子靈光一現(xiàn),連忙把小黑放在了地上,然后拿出朱砂和黃符,一鼓作氣,開始畫起符來。 jiejie和田奇被我奇怪的舉動吸引了,都圍過來看。 這一刻,我想到了父親曾經傳授我畫符時,經常說的一句話:“一點真氣,灌注筆尖,然后一氣呵成,如藕斷絲連,字可斷,圖可亂,神意不可斷,必須遙遙呼應,如兩座大山之巔,相互高喊,必有回響。” 慢慢地,我眼神變得空靈起來,手中的筆,仿佛已經不是筆了,而是一道來自天地的仙靈之氣。 “成!” 我低喝一聲,瀟灑落地。 再看黃符上的圖案,竟是變成了一片藍色。 “咦,藍顏色的符箓?”田奇微微一愣,隨即大笑道:“恭喜啊丁老弟,你的畫符造詣,又更勝一籌了?!?/br> 我望著黃符上的作品,松了口氣,心里也是感到一陣說不出的激動。 朱、藍、黃、紫、金五色,我終于達到了藍色的水準…… 父親曾說,若能讓符紙顏色變藍,代表畫符造詣已入登山,若是能變黃,則能召喚更強大的神祗,威力也更上一層樓。 而變成紫色,證明其境界,已是登峰造極,可與任何神靈,自由溝通——這時候畫符人本身的實力,已入天師境,所向披靡,縱橫無雙。 父親一生,只畫出過一次紫色,至于金色,則是被他譽為傳說級的存在,以凡人之力能否畫出,目前為止還是一個謎團。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累的滿頭大汗,jiejie連忙拿毛巾過來給我擦拭,而地上的小黑貓,則是眨巴著銅鈴般的大眼睛,嘴里溫柔的喵嗚叫著,似乎也在為我恭喜一般。 我心情大好,笑道:“小黑,明天哥給你買高級rou罐頭去!” * 次日,我把那張藍色的“太陽星君”符箓交給了黃毛,讓他轉告雷哥,回去后把黃符用開水沖服,喝完后,當天不許和任何人發(fā)生沖突,否則會引來符中星君發(fā)火。 黃毛接過符,問我多少錢? 我心想這張雖然是陽符,但好歹也是藍色品質的,便開價五千。 黃毛拿出手機,轉了我五萬。 我驚呆了,問他啥意思? 黃毛笑嘻嘻地說:雷爺吩咐了,如果你敢開高于一萬的價格,他一分錢都不給你,但如果你識時務,低于這個數(shù)字,就給你十倍。 我去,還能這樣? 那這雷爺?shù)故峭χv究的。 符箓被黃毛拿走后,大概過了兩天,這一次,雷爺親自來到了店里,笑呵呵地告訴我,說自從喝了我給他畫的符水后,當晚做了一個夢,夢到一個全身冒著火的老爺子,從天而降,手里拿著兩把斧頭,好生威風,把那女人給嚇跑了。 等夢醒來后,他身上的寒氣徹底消失不說,就連在溫度很低的空調房,也絲毫不覺得冷,并且整日神采奕奕,精氣神十足,簡直像年輕了十幾歲。 太陽真君屬大神仙,能給雷爺帶來這樣的效果我絲毫不意外,但他剛才說,夢里那個被嚇跑的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我實在好奇,忍不住問雷爺。 雷爺一聽,臉色有些不自然,干笑了兩聲,推脫有事便離開了。 走之前,他又讓黃毛給我轉了兩萬,說是額外報酬。 一下子賺了七萬,說不高興那是假的,雖然雷爺在這件事上,肯定隱瞞了什么細節(jié),但我也懶得追究了——反正錢賺到了就行。 不過,這件事并沒有就這樣結束…… 就在雷爺專門來店里感謝我的當天晚上,我一個人正在店里玩《英雄聯(lián)盟》,正玩得起勁,外面忽然走進來一個女人。 這女人大概三十出頭的樣子,長得挺漂亮的,就是臉色有些蒼白,穿著一身紅色連衣裙,踩著高跟鞋,走到了我面前。 我連忙放下鼠標,說:你好小姐,要點什么東西? 女人沒作聲,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小姐?”我又叫了她一聲。 她依舊沒反應。 我一看屏幕,發(fā)現(xiàn)敵人已經推到高地了,隊友都開始罵我怎么還在掛機——見女人一直沒反應,我索性不再理她,重新拿起鼠標,專心致志地投入到游戲里。 就這樣,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五分鐘過去了…… “你非死不可?。 ?/br> 女人突然暴吼一聲。 我被她嚇了一跳,差點把鍵盤砸了,再抬頭一看,只見那女人正怨毒地望著我,本來蒼白的臉上,滿是鮮血,不斷地往下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