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零四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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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扶蒼折起信紙,連喝了兩盞茶,才握著空茶杯道:“只打探到梁府大亂,疑似梁善自殺,并不能肯定她現(xiàn)已離世?” 吳千山把臉上的嘲弄收起,正色道:“不錯,七日前老黎發(fā)現(xiàn)醫(yī)師匆忙進出梁府,并且留宿兩天,起了疑心。醫(yī)師口風(fēng)嚴,只從他的藥童處問來是梁府一個十幾歲的女孩自縊。能讓梁家如此興師動眾,且年齡符合的姑娘,只有梁善小姐。” “老黎琢磨如果當真是梁善小姐,多半與九公子有關(guān),便寫信要我轉(zhuǎn)告,恰好您正來了。她是生是死,要老黎再來信才知?!?/br> “梁劉氏本不是個寬厚的,一般丫鬟死活她不會在意,確實是梁善出事了。唉,真是個叫人cao心的娃?!便宸錾n倒?jié)M茶,一飲而盡,丟開茶杯:“這番京城可是難回了?!?/br> 西北平定,百廢待興,沐扶蒼有意發(fā)展,萬寶的生意在梁州蒸蒸日上,紫山既要照看食糧的種植,又要時?;鼐┟嬉娿宸錾n,人手緊缺,吳千山經(jīng)常從并州跑過來幫忙。此時紫山運送盔甲,正好由吳千山陪同沐扶蒼巡視萬寶在梁州的基業(yè)。 吳千山向沐扶蒼匯報生意進展時,十句話有八句是稱贊紫山,將紫山大夸特夸,從頭到腳,連頭發(fā)絲都是好的。 沐扶蒼耐心聽了半天,在晚飯時終于撐不住笑道:“吳管事,紫山自然是極厲害的,不然我也不放心使她來梁州。她千好萬好,最好的一點是個有主意的姑娘,你對我夸一萬遍,也不如親自和她講,讓她親耳聽見呢?!?/br> 吳千山糙臉一紅,撓著頭皮道:“小姐,我這不是,不好意思么。說出來您別笑我,我活了四十年,遇見過馬賊,吃過悶棍,和大官人吵過架,上公堂,挨板子,除了老爺夫人,平生就沒帶怕過人,可是自打見了紫山姑娘,我心里,哎呦,就跟長了草一樣,癢得慌,她一瞪我,我腿都是軟的?!?/br> “我家那婆娘,走了有五六年,三個兒子一個閨女,我都養(yǎng)得好好的,現(xiàn)在該娶妻的娶妻,該嫁人的嫁人,我也算對得起她,須考慮自個下半輩子的事了。” 吳千山把胳膊用力壓在桌面上,誠懇道:“小姐,咱的脾氣您知道,絕對是個厚道人,只要紫山姑娘嫁進來,我房里就沒第二個女人,一心一意待她好。我孫子都快抱上了,也不要她生兒生女,大家關(guān)上門高高興興過日子,我就心滿意足?!?/br> 沐扶蒼輕輕吹去羊湯上飄散的熱氣,慢慢道:“吳管事,我自然信得過你為人,當年和京城珠寶商打架,我頭一個想到的就是你??墒?,我先前說了,你也清楚,紫山是個有主意的,我可以喊她來梁州種地,卻喊不動她去嫁人,你若是有意,自個向她求婚,她一點頭,一百二十箱的嫁妝我馬上備好,若是她不情愿,我絕不許她委屈著上花轎?!?/br> 吳千山快給沐扶蒼跪下了,哀求道:“小姐,我實在不會討好女人,紫山姑娘最聽您話,您替我說說吧!” 沐扶蒼一腳踹在吳千山腿窩上,笑罵道:“你啊,口口聲聲說自己多愛護紫山,卻連叫她高興都做不到,讓我怎么好意思和她說親。我先把話放這,紫山已經(jīng)由我贖了身,現(xiàn)在是良家婦女,她愛嫁誰嫁誰,我也管不到,倘若你真有心,自己去求她答應(yīng)?!?/br> 吳千山愁眉苦臉道:“我的心可是真真的啊?!?/br> “我先問你,紫山平時喜歡吃什么?她最愛什么衣裳?最惡什么事情?舞的是刀還是劍……” 沐扶蒼一連串問下來,吳千山唯有搖頭,沐扶蒼笑道:“連人家姑娘吃甜吃咸都不知道,你是把心都用在我這了吧。先吃飯,明天我要往西走,去糧倉里瞧瞧?!?/br> 吳千山紅著臉:“好了,好了,小姐點撥得對,我知道該怎么做了。唉,求老婆比做生意還難?!?/br> 西北的羊rou粗餅不討妙妙子的喜歡,她歇過一夜便牽著驢子和沐扶蒼告別,沐扶蒼稍微往旁邊移開目光,看見白哉子朝她點頭,方回禮道:“我備有些行資,略表心意,請道長務(wù)必收下。這些時日多謝您照顧?!?/br> 妙妙子接過包袱,嬌聲道:“沐小姐不愧是萬寶主人,這份情我記下了。日后有緣再見?!?/br> 沐扶蒼遞給妙妙子包袱時,感覺妙妙子在指尖藏著一張小紙條,她不動聲色地把紙條收在掌心,繼續(xù)客客氣氣地送別妙妙子。 等到了無人的地方,沐扶蒼拿出紙條,看見上面簡單勾勒著一副小畫。 妙妙子畫工實在不敢恭維,沐扶蒼仔細辨認,好像是天上一群騰云駕霧的神仙,施出閃電劈向地上一個怒指蒼天的長發(fā)小人,小人旁邊倒著一群和它一模一樣的小人。 沐扶蒼盯著站立指天的小人,微微皺起眉頭,這個小人與躺倒小人唯一不同的一點,在于它腰間多了一個方形小牌。 沐扶蒼捂住自己腰間的黑水令:“她該不會畫的是黑水令吧?” 沐扶蒼收起小畫,指尖輕叩桌面,凝神細思。妙妙子似乎有極重要的事情要傳遞給她,她是道法在身的得道者,自有各種方法避開旁人讓沐扶蒼知道這件事,偏偏她用了最簡單笨拙的方法,而且不是明寫,是畫出來叫沐扶蒼自己參悟。 “難道,妙妙子是為了躲避白哉子耳目?” 沐扶蒼走到窗前,推開窗戶,看見白哉子在院子里閉著眼曬冬陽,長腿從椅子上垂下來,優(yōu)哉游哉地搖晃,旁邊空空子誠惶誠恐地調(diào)香爐削果子。 “從始至終,白道長都在相助我……”沐扶蒼心道。 第三天清早,沐扶蒼收到了黎見深的第二封書信。 沐扶蒼看過信件,松口氣,又覺得說不出的煩悶:“梁善得救,似無大礙。我那個好舅舅,正心急火燎地給她說親家,如果我現(xiàn)在趕回京城,剛好吃到她喜酒?!?/br> “我不想和梁家的糟亂事扯上關(guān)系,但是梁州的事情我已處理完,沒道理為逃避梁家而拖延時間,何況再晚回京城,柳珂不知會趁機會給我添多少麻煩,你說我現(xiàn)在回去嗎?”沐扶蒼托著腮,對立在桌旁的鐘大言語道。 鐘大像一只大狗一樣無辜地望著沐扶蒼。 沐扶蒼手掌附著的肌膚觸感滑膩。她畢竟年輕,在曹顯亮一戰(zhàn)中受到的劍傷逐漸愈合,只是阿秀蠱蟲穿過的地方留下指甲大小的紅斑沒有消退的跡象,讓紫山心痛不已。沐扶蒼自己倒是覺得尚好,傷在肩膀有衣物可以遮掩,可惜的是洪爍…… 咦,洪爍呢? 洪爍是半個魔頭,如今更添了靈氣逞能,哪敢放任他在外面胡鬧,沐扶蒼連忙派出伙計尋找?;镉嫵抢锍峭饷钜煌?,回稟道:“小姐,昨晚有人聽見洪公子嫌梁州無趣,今早他騎馬出城,至今未歸?!?/br> 沐扶蒼哭笑不得道:“洪爍必然是要自己回京城。這下不用考慮歸期了,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追趕他?!?/br> 去時比來時容易,第七天,沐扶蒼率領(lǐng)鐘家兄弟、洪爍騎馬在前,白哉子與空空子坐著馬車在后,風(fēng)塵仆仆進入京城,此時枯葉盡落,初雪未至,正應(yīng)了與天生水的立冬之約。 “表小姐,表小姐!” 沐扶蒼剛進入縣主府所在的街道,一個銀簪布裙,打扮成民女模樣的大丫鬟高叫著從旁邊猛撲出來,摟住沐扶蒼身下的駿馬:“表小姐,您可要救救我家小姐呀!” 沐扶蒼連忙勒住馬,守在附近的沐家家仆七手八腳拉開丫鬟,怒斥道:“哪來的莽女子,訛詐訛到縣主府!” 丫鬟哭道:“表小姐,我是春蘭呀,求您看在舅爺?shù)姆萆?,救救小姐吧!?/br> 周圍人紛紛駐足朝哭鬧的丫鬟望來,沐家家仆不由大急,把春蘭胳膊一架,要往遠處拖走:“幾天前看你繞著縣主府轉(zhuǎn)悠,就覺得你不個好東西,什么春蘭臭草,休在縣主面前撒野!” 沐扶蒼翻身下馬:“回來,帶她進府?!?/br> 逃得一時,她也逃不開梁家日后的sao擾,索性滅了梁善對九重夜的妄想,省得梁劉氏以為是她阻礙了梁善與九家的姻緣,進而糾纏不清。 才跨進院子,關(guān)上大門,春蘭往堅硬的石子路上重重一跪,眼淚小河一樣淌下來:“表小姐,奴婢知道您身份尊貴,不是梁家能夠攀附的,夫人之前多有得罪,實是因為把您當作親人當作晚輩呀!梁家縱有百般無禮,也是與您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血親,求您看在四方夫人的份上,可憐可憐善小姐一片癡心?!?/br> 水精搬來椅子,沐扶蒼隨意坐在院子里,垂下眼睛,平淡道:“我娘去世四五年了,你們家的事,休要往她身上撇。” 春蘭慌忙磕頭道:“奴婢多嘴,奴婢說錯了。” “起來,先講清楚,梁善她哪里來的癡心?為何我要可憐她?” 春蘭似才想起沐扶蒼離京月余,并不知梁府近來境況,定定神,一五一十細細道來:“回小姐,善小姐她,唉,老爺相中一個窮酸書生,欲與他結(jié)為親家。梁家不敢說大富大貴,也是把善小姐嬌養(yǎng)長大的,門不當戶不對,這可如何使得!既是一家人,不瞞您說,善小姐為此自縊過一次了,幸好蓮蓮發(fā)現(xiàn)及時,托住了小姐,饒是如此小姐至今還啞得說不出話。小姐性格這般剛烈,等將來嫁出去,小姐是真沒有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