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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盛妝點江山在線閱讀 - 一百六十三千嬌百媚不是春

一百六十三千嬌百媚不是春

    熱氣氤氳,柳珂雪白纖巧的身體掩蓋在白霧繚繞中,一頭烏發(fā)松松挽在頭頂,只是純潔無害的少女模樣。清商立在墻角,并不敢抬眼看她。

    柳珂洗去灰塵汗跡便起身披衣,她不甚在意男人的觸摸,在黃純的手探進來時,她只是恐懼于自己即將失去的處子血。

    柳珂要登上大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鳳位,不論最終選擇是太子、二皇子,還是花落其他皇室貴胄,這些男人都不會是未經(jīng)人事的毛頭小子,倘若柳珂提前陷身,她很難用小花招在新婚當(dāng)夜蒙騙過關(guān)。

    任之前如何迷戀自己,在發(fā)現(xiàn)拿不到她初夜時,所有愛意都要打個折扣了。柳珂太清楚男人對貞cao的重視,她的“目中無人”“持才傲物”便是一種昭示,暗示自己的冰清玉潔。

    清商在給柳珂梳妝時,依然不敢直視柳珂的面容。柳珂的眼睛在鏡中清商倒影上溜溜一轉(zhuǎn),溫言細語道:“你去叫清語來,我有話對你們說。”

    清商連忙行禮退下,柳珂伸手給自己換上玉蘭寶簪,撫平月華長裙,蓮步姍姍走出浴室,端坐在金絲楠木制成的貴妃榻上,向惴惴不安的清商和低頭不語的清語溫和道:“白天的事情嚇到你們了吧?”

    清商細聲道:“回小姐,只是,有一點駭人,小姐平安歸來,奴婢也,也安心了?!?/br>
    柳珂收起微笑,皺眉道:“你直言無妨,今天大家遇見了難關(guān),感到恐慌也是正理?!?/br>
    “但藏在心里一直怕下去是萬萬不可的,記得我以前和你們講過的話嗎?我不是一般的小姐,你們也不能做一般的丫鬟,我將來要鳳儀天下,有心提攜下,你們亦將是人上人,眼下的苦頭不過是換得高貴身份的一點點代價,熬過了便前途無憂,福延子孫。”

    “我分配的任務(wù),雖然艱難,但有我的安排,幾乎沒有不能完成的,即使出了紕漏,也可以在后續(xù)彌補——只要你們真心聽話!”

    “我把任務(wù)分開單獨教你們完成,是為了大家安全著想,但凡我身份安在,永遠是柳府千金,京城無雙的才女,你們鬧出花來也有人收場,切不可向清越一樣,做壞了事,就推給我,甚至把人帶到我面前!我們?nèi)齻€今日聚在一起,她把禍害領(lǐng)來,豈不是要將我們一網(wǎng)打盡?我暴露在人前,他只要拿捏住我,誰能安然脫身?這可真是一點回旋余地也沒有了?!?/br>
    “你們順風(fēng)順?biāo)畱T了,一時的松懈我也原諒,只是以后萬不可再犯同樣的錯誤,清越的教訓(xùn),我不忍再現(xiàn)?!?/br>
    清商清語褪去憂愁,齊齊唱個喏,柳珂拿袖子掩住半張臉,擦拭眼角道:“說起清越,我亦是心疼,但為了大家,不得不舍棄她,狠狠折我一臂膀。清商,你與她關(guān)系甚好,去拿我那支玉鏤雕丹鳳紋簪,和府里新發(fā)的粉霞錦,送去給她親娘,就說是清越暴病,抬出去埋了,簪子是清越給我梳妝時常用的,錦緞是她喜愛的花色,予她家拿著做一點念想?!?/br>
    哄好余下的心腹,柳珂收起眼淚,信步向花園走去,路上遇見夫人院中的丫鬟捧著鮮花匆匆忙忙來回折返,又有一些抬著紅木箱子出府。柳珂看那一筐筐籃子里的花瓣滿得冒出來,攔住一個,問她鬧騰騰地做什么呢。

    丫鬟挽著籃子,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在柳珂再三逼問下才道出實情,說是柳大小姐要拿花瓣泡澡,箱子里的東西是抬去沐家做謝禮,報答相救大小姐之恩。

    柳璇的失蹤自然瞞不過柳珂,她正消失在了柳珂算計沐扶蒼的當(dāng)口,柳珂以為是叛軍把沐扶蒼和柳璇一起劫走,為顧將軍搭救,現(xiàn)在看見柳府給沐扶蒼預(yù)備厚禮,才知道里面約莫別有內(nèi)情。

    放過丫鬟,柳珂滿懷心思地又走了幾步,一扶額頭,苦笑道:“是我想岔了,顧行貞是握有兵權(quán)的將軍,且立場不明,柳家不好與他來往密切,就拿沐扶蒼作樣子,越是對她感激不盡,越能暗示柳璇得人援手,保全貞潔,不會變成第二個韓覓萱?!?/br>
    “可惜了沐扶蒼本與柳璇有舊怨,柳夫人壓抑著一直沒有從沐扶蒼身上找補,經(jīng)此一事,以前的糾葛她是想不放下也得放下了?!?/br>
    柳珂尋到靈璧石一角,扶著裙子慢慢坐下,她春末時便是在此處與清越聽見敬兒的歡呼聲,進而窺破敬兒的行徑。

    幾月時間倏忽而過,她從志得意滿的柳府驕女到被人掐住要害,隨時性命不保清白毀盡的可憐蟲,落差之大,可謂天上地下。

    “我明日是一個人去見那姓黃的畜生,還是帶著清商清語去呢?黃純辦作另一張臉龐故意誘我與叛軍聯(lián)系,便是為捏我把柄吧,要威逼利用我的話,應(yīng)該暫時不會殺死我,只是敬兒……我明明在郭府下的手,就算她沒死,也該是落在郭府手里,黃純怎么會知道,并且拿來威脅我?他背后一定有人指使,此人會是郭府中人嗎?”

    柳珂指派清越去尋一個武林好手jian污韓覓萱,清越找到了黃純,然后引發(fā)了一連串事情,黃純的來歷和他的種種細節(jié),都在她把清越獻給黃純的那一刻起變成了秘密,至少對現(xiàn)在的柳珂,是個死結(jié)。

    想到清越,柳珂一陣悵然,清越乖覺能干,她可以把好多事交給清越去做,然而清越當(dāng)時已經(jīng)受傷,鮮血淋淋,再落到黃純手里,多半活不過今天,她去哪里再尋一個可靠的丫鬟做替代呢?

    霞光籠罩在花園景物上,讓盛即將衰的花木枝葉提前顯出秋寒之象,柳珂在云霞成綺中獨自煢煢,斂眉輕愁,遙遙看來,天然一幅“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的畫卷。

    二皇子注視著燭下美人,看著燈火照耀下,她眉如遠山,笑語婉轉(zhuǎn),胸臆間像一片羽毛輕柔地舒展開。每當(dāng)與心娘獨處時,他便感覺異常寧靜安適。

    “青王殿下?”美人的聲音低沉溫婉,她雖已不算年輕,但歲月給予她美酒般的魅力,一顰一笑間盡顯魅惑,比之二八少女更加熏人欲醉。

    太子于兩年前娶翰林院一位張姓小官的次女為正妃,同年二皇子受封青王,出宮建府,要稱呼現(xiàn)在的二皇子為青王。

    “啊,抱歉,方才我們講到哪里?”

    心娘抿嘴一笑:“說到在郭府救起的那位姑娘,妾身已將她安排在妥善的地方?!?/br>
    青王的滿心滿意全是心娘,聞言只是“嗯”了一聲,目光猶自停留在心娘身上,有意留她在王府中過夜,又怕話語輕浮,唐突了美人。

    “時辰已晚,心娘先行告退,藥方待日后整理?!痹谇嗤蹩紤]好言語前,心娘款款行禮,婷婷裊裊向屋外退去。

    青王不及思索,伸手牽住心娘的衣袖。

    心娘微抬星眸,沉靜道:“皇弟……”

    她叫他的是皇弟而非“皇帝”,她叫他皇弟!

    心娘將來是要進太子府的女人。

    青王頹然松手:“莫非世間的一切美好,本王都要拱手讓人?”

    “噓,”心娘將一根玉指搭在青王唇上,似笑非笑:“殿下呀,野心,是用來想的?!?/br>
    馮柔依舊無法見客,不過據(jù)馮府侍女講,女史的病情已經(jīng)好轉(zhuǎn),那位朋友手段非凡,相信女史很快就能復(fù)原。

    沐扶蒼了卻一樁心事,腳步輕松地和碧珠向萬寶銀樓走去。

    “咦,今天是節(jié)日嗎?他們的樣子好奇怪呀!”

    一路上,過往男子皆是衣著鮮亮,興奮愉悅得異乎尋常,姑娘夫人們正好相反,似有羞色。

    碧珠跑到街邊的胭脂攤打探,與攤主交談幾句,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又帶出些不屑。

    碧珠問完,顛顛兒跑回沐扶蒼身邊,撇嘴道:“難怪呢,我說怎么歡喜的全是男人,一個個樂得賊眉鼠眼的。原來燕春樓、金鳳院和群芳館搞了個‘賽花會’,每家各出四人,由參會的客人們砸錢,選出個京城第一花魁來,今晚就是最后一天,將在玄光河北邊的花船上舉行?!?/br>
    沐扶蒼遺憾道:“哎呀,最后一天了?全京城都曉得的熱鬧事,為何唯獨我不知道?”

    “一群妓子,知道了也不想告訴小姐,平白臟了耳目。”碧珠在外面行走久了,才明白青樓里的種種不堪,把早前的幻想全丟盡了。

    沐扶蒼解釋道:“我們是生意人,又參與進了朝野斗爭中,不管喜與不喜,京城里該知曉的時事都應(yīng)及時掌握。”

    “好吧,我明白了,以后留意各種消息?!北讨槔°宸錾n:“現(xiàn)在知道了,玄光河的花船上將有花魁選拔,可這和咱們有關(guān)系嗎?快回家看地圖吧!”

    “有關(guān)系啊,”沐扶蒼摸摸下巴,笑盈盈道:“回去換衣服,晚上我也要去參加。”

    “小姐!“碧珠嚇了一跳:“參,參,參加什么?”

    “換男裝,小姐我要花錢捧美人兒去!”

    碧珠更驚:“小姐指的美人,不會是云飛煙吧?!”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