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潛在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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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捕頭是無意間相遇,還是沐扶蒼發(fā)現(xiàn)了地下密室的死尸,他接到報案前來調(diào)查?或者,他已經(jīng)察覺了自己的異常,特地來堵人? 于捕頭從墻上躍下的一瞬間,心里迅速將老對手突然出現(xiàn)的種種理由盤算一遍,等人落到地上時,他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時傲慢的表情,站起身,彈彈袖子上的一點灰塵,端起架子,拖長聲音道:“劉捕頭真是人老心不老啊,我才得到消息,您后腳就跟過來了,跑得可真快。” “你以為我是要搶你功勞?”劉捕頭也是不動聲色,只是眼睛更亮了幾分。 “都是為了自己前途做事,談不上搶不搶的。想要出頭露面,各憑本事吧!”于捕頭嘲笑道,眼睛往邊上一撇,提高了聲音:“可惜您只怕有前途,卻沒走前途的時間了!我要案在身,先行一步,告辭?!彼诳诼暵曋徽f爭功勞,究竟是什么功勞,為何案而來卻是含糊過去。 于捕頭以前確實一直與劉捕頭爭搶衙門中的地位,但現(xiàn)在,他的貪婪、驕傲在黑水令和珍珠的刺激下增強如怪獸,區(qū)區(qū)捕頭之位哪里能填滿他的胃口,剛剛一番話,只是要故意誤導(dǎo)劉捕頭。 小捕快目瞪口呆地望著于捕頭的背影,張著嘴無聲震驚道:“怎么是他,怎么會是于捕頭?” 小捕快并沒有因為于捕頭有意冒犯的言辭而誤會這只是兩個捕頭之前的爭鋒——劉捕頭在連夜審訊小辟后,帶著他和其他幾個弟兄趕來兇宅的路上曾叮囑過,等會遠遠地埋伏起來,不出一兩天,就會有人耐不住性子,不論偷偷還是光明正大闖入宅院,那就是兇手或兇手之一。 劉捕頭破案能力更在于捕頭之上,只是不如于捕頭小恩小惠會收買人心,才顯得處于弱勢,實際捕快們在查找犯人方面對劉捕頭都很服氣,當下不問理由就信了劉捕頭的話。豈料小捕快蹲守了沒一個時辰,聽見響動,跑過來一看,卻是劉捕頭撞見了于捕頭鬼鬼祟祟翻墻出入宅院的情景。 劉捕頭吹了聲口哨,看守在其他地方的捕快三三兩兩集合過來。小捕快有些結(jié)巴地把自己看見的向大家伙描述一遍,眾人皆是驚訝不已,震驚地望向劉捕頭。 劉捕頭點點頭,肯定了小捕快的話,頓時引起了一陣嘈雜議論聲。 “原來是于捕頭!可,是不是有誤會?” “對啊,怎么會是于捕頭?他不是一直認認真真查案嗎,昨個才把小辟給拿住了!” “小于難道真在和咱的捕頭,呃,要和捕頭搶功勞?” “瞎說什么!捕頭什么時候和小于爭過!就他天天搞風搞雨,把衙門弄得烏煙瘴氣!” 小捕快的頭腦冷靜下來,小聲道:“不,捕頭判斷得對,于捕頭是有問題?!?/br> 爭執(zhí)聲一下平靜下來,數(shù)道目光齊刷刷射向小捕快。小捕快不過十八九歲,身量不高,尖尖下頜帶著沒褪盡的稚氣,他被大家的目光逼得一滯,求助般望向劉捕頭。 “小江,將你的想法和大家說說。”劉捕頭對小捕快點點頭。 捕快小江局促地捏捏衣角,低著頭道:“不提無名死尸,先說于捕頭正調(diào)查的珍珠案。其實從一開始于捕頭咬定沐家丫鬟紫山伙同外人行竊就很奇怪了,據(jù)調(diào)查可知,沐小姐對紫山有大恩,而且紫山住在沐家有半年之久,沐家是豪富之戶,她在這半年里能接觸到的寶物肯定遠遠貴重于一箱珠子,紫山有邪念的話,早就偷東西跑路了?!?/br> “如果是突然見錢眼開呢?也可能小辟是她偷的漢子,紫山?jīng)]經(jīng)受住枕邊風,丟了恩情要男人呢?”馬上有人反駁道。 “也不對,珍珠雖然價值高,卻不及金銀好脫手,而且他們都能無聲無息闖入沐家秘密倉庫了,為什么不多跑幾趟,多干幾票?反正是內(nèi)賊,就住在院中,從小偷到大,來回搬運可不費事?!?/br> “沐小姐不是毫無見識的弱女子,能夠重振萬寶,識人處事那是厲害的,她三番五次地上衙門替紫山申辯求情,就是表明對紫山有絕對的信任。” 說到紫山的可靠程度,另一個捕快接應(yīng)道:“是啊,紫山在小于捕頭手里吃了許多苦頭,打得半死也不肯點頭認罪。咱捕頭審訊小辟,小辟也說自己偷天偷地,就是沒動沐家的珍珠,這倆倒霉蛋會不會真是無辜的?” “有罪沒罪從頭至尾全是他于捕頭一張嘴!我看啊,沒準他知道小偷是誰,有意庇護!” 先前有劉捕頭的預(yù)言引導(dǎo)思路,加上小捕快翻起疑點,眾人很快將矛頭指向了自己的上司。 這還不夠,小捕快又補了一刀:“只怕不止是庇護,大家想想,咱們認識的于捕頭是什么樣的人?他不是應(yīng)該一腳踹開房門,大搖大擺地走進去查案嗎,為什么會委屈自己偷偷翻墻而入?” 于捕頭的脾性,連沐扶蒼和街上小流氓都一清二楚,何況朝夕相處的京城捕快們?他們聞言,立即明白了小捕快的意思,將于捕頭徹底歸入嫌犯的范疇,拋開同僚之情,你一言我一語地接著小捕快的話分析下去:“密室的死尸是劉捕頭昨天才發(fā)現(xiàn),于捕頭剛忙完沐家的案子,好處還沒吃完,豈有閑情拋開油水搶這沒好處的案子,只怕根本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讓咱們抓個現(xiàn)行?!?/br> “無名死尸與珍珠案還是有關(guān)系的,兩者都發(fā)生在沐家的園子里,全有沐家小姐的蹤影?!?/br> 不過死尸影響沐家的名聲,珍珠被偷影響沐家的生意,全是壞處,捕快們完全沒想過沐扶蒼除了當受害人還有其他的戲份在。 捕快小江眉頭一皺,腦海里倒是隱約閃過一道靈光,只是沒抓住這突然冒出的想法。 “密室十分隱蔽,是個藏人藏贓物的好地方?!?/br> “院子的前個主人也古怪得很,傻乎乎的一個窮老頭,怎么會擁有這么大的產(chǎn)業(yè),還說不清自己的房子哪來的,租給誰,又為什么突然想錢,火速賣給了沐小姐?!?/br> “院子外面絕對看不出內(nèi)部藏著巨大密室,外面喝了一夜酒的于捕頭是怎么知道這里出了事?” “是啊,他晚上沒回來,早上也沒去衙門點卯,最多最多知道咱們運回具死尸,沒理由摸到案發(fā)地,除非……” 眾人異口同聲道:“他早已知情,他就是兇手!” “果然珍珠一案大有問題?!?/br> “原來內(nèi)賊出在衙門里……”捕快們皆是又氣又怕。 劉捕頭拍拍手:“各位,此事非同小可,現(xiàn)在大家與我一起去求見京兆尹,請他下令調(diào)查于斷水。” 于斷水走出院子所在的大街,回身遙望了一眼已經(jīng)看不見的密室大宅,心道:“壞了,我做錯了!以我平時的表現(xiàn),怎么會翻墻而入,出來遇見劉水后也不該撂下話就走。我藏藥物令牌的密室會被破解,地下密室十有八九也被發(fā)現(xiàn)了,即使劉水之前沒有把我和千指尸體聯(lián)系到一起,今天以后也會懷疑到我了!” 于斷水白天里無比威風,但骨子里的本性沒有改變,無旁人時就暴露出自己那點鬼祟邪氣,這回給劉捕頭抓住破綻,實在是偶然又十分正常的事。 他能在衙門潛伏多時,甚至破案無數(shù),可見能力非常出色,奈何流年不利,接連遇見了沐扶蒼和劉捕頭有心設(shè)局。 于斷水發(fā)現(xiàn)自己犯下了錯誤,雖然是細微的一點錯誤,但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當機立斷駕馬飛馳到自己明面上的住所,準備收拾行李逃離京城。 身份暴露,令牌丟失,但他現(xiàn)錢還有不少,足夠在小地方當富豪,而黑水眾也殘留有九位之多,只要他們不靠近令牌新主人,就依然會認自己為主。 有錢有本事有手下,他走到哪里都能東山再起。 只是當于斷水仔細收拾房間時,從細微處發(fā)現(xiàn)自己的院子早已被人入侵過了。 會是誰?還能有誰,小辟! 如果沒有沐扶蒼搗亂,小辟早就替他頂罪進牢房了,自己哪會鬧得身份暴露,連房子都被人掏了! 于斷水邪火直冒,手里的金元寶直接被捏成了金餅,又從金餅變成了金泥巴。 他要離開京城,但走之前,他一定教沐扶蒼付出代價! 沐扶蒼花錢給竊賊贖罪的消息很快傳開,這事不惡劣,但絕不光彩,她又在京城里添了一道笑柄。 不影響生意的笑談,沐扶蒼不會在乎,她感覺有些討厭的是劉捕頭對自己產(chǎn)生了懷疑,開始調(diào)查沐家,偶爾還會派人追蹤。 雖然小尾巴被翠榴發(fā)現(xiàn)了幾次,沐扶蒼又在事發(fā)前早有預(yù)感,近日來老老實實做生意,不怕被人跟蹤,但也厭煩得很。 “一日兩日便罷,要是弄個三五月,難免會給他看出破綻。而且萬一被其他人察覺,弄出沐家做壞事給衙門調(diào)查之類的消息,我這店還怎么開!” 碧珠將洗凈的干花瓣拿熱水泡開了,將微碧的花水倒在秘色瓷荷花盞里端給沐扶蒼。春天果實未結(jié),蜜餞又吃膩了,權(quán)拿花瓣浸水,取一絲清新之意。 碧珠忙完了花茶,才坐下來和沐扶蒼抱怨道:“劉捕頭也是奇怪人,先前我拿著錢求他做事他不肯,現(xiàn)在做的事可沒錢收,他倒來勁了。要是咱家真為此惹出禍端來,他以為自己能有好下場?” “所謂清官便是這樣,作為話本故事,觀者看著痛快,真要碰見了,就叫人難辦得很。咱們也不用因此束手束腳,先緊著最重要的事來辦?!?/br> 沐扶蒼仗著自己在整件案件中只是“順水推舟”,心腸是壞的,手卻是干凈的,短時間內(nèi)不怕劉捕頭抑或張捕頭王捕頭來查案,準備先拿到珍珠做生意,得空再處理其他的七零八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