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所幸，這個擔(dān)心一直都是擔(dān)心，到現(xiàn)在都沒有破過。

    只是這次，系統(tǒng)：宿主，你冷靜一點！殺人犯法的！

    [我當(dāng)然知道！]

    系統(tǒng)：你知道還把人打成這樣！

    講道理，譚昭也沒有想到……陶仲文武力值這么菜，不過他很快發(fā)現(xiàn)，糟老頭子好像是假裝的。

    白浚為人素來正直，即便是養(yǎng)育他長大的師傅都不會偏袒，所以……譚昭忽然退到白浚身后沖著人脖子來了一下，兩人也算老搭檔，白浚立刻會意“暈”了過去。

    “我知道，演戲這種東西是會上癮的，所以我從來不去學(xué)?！弊T昭忽然開口，話語里全是肆意縱橫。

    陶仲文變了，一個人的眼睛永遠比任何東西都要來得誠實：“你怎么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世上絕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如果說剛才的陶仲文是個和善的道家老爺爺，那么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完全換了個人：“如果貧道是你，就不會插手這件事?！?/br>
    譚昭故意氣人：“所以我還是二十少年郎，你卻是胡子發(fā)白的老頭子?！?/br>
    果然，陶仲文聽了眉頭一皺，走在長生這條路上，誰都不喜歡被人說老，因為人一老，就會失去很多東西。

    “你很聰明，道法也很高明，貧道打不過你?！碧罩傥哪弥鲏m，說得一臉坦然，“但你殺不了貧道，對嗎？”

    譚昭緘默，抿著唇，一副被人說中的模樣。

    “你身上沒有殺性，貧道猜你這是你修的道，是與不是？”陶仲文眼中，忽然出現(xiàn)了狂放和熱切，“你只要殺人，就會破戒，這就是你的道，對不對？”

    譚昭仍然不說話。

    陶仲文就給自己的猜測蓋棺定論：“貧道說對了，當(dāng)初高中元早就死在了風(fēng)水陣下，而你——”

    譚昭持劍：“我怎么樣？”

    “而你，該與貧道是一路人?！碧罩傥闹赶蚓┏?，“漫漫長生路，一個人總歸孤單寂寞了一些，施主真……”

    譚昭突然就笑了起來：“哈哈哈哈，老頭，誰跟你講我是長生了！我會老會死，會病會痛，我除了會點特殊技能，亦不過是個凡人?！?/br>
    “你——”

    “承認(rèn)自己是個人，就這么難嗎？”譚昭仗劍一橫，在系統(tǒng)努力勸他冷靜的背景音下，冷冷地開口，“所謂修道，必得是以己身修已道，我相信你是知道的，自欺欺人，沒甚意思，既然你不想做人，那我便幫幫你?！?/br>
    說著，居然直接出劍刺了過去，寶劍帶著靈光，顯然是用了十成的功力。

    系統(tǒng)：宿主，你冷靜一點好不好！宿主！

    譚昭依然故我。

    陶仲文怕了，他立刻要逃，當(dāng)然他逃命的速度也非?？?。

    兩人追逐一番，譚昭抬頭，微微看到了山坳中古舊的祭臺，上面長滿了青苔，一眼望過去就跟老村廢墟一樣，沒有人會多看它一樣。

    他微微勾了勾唇，出劍愈發(fā)凌厲，招招殺氣凜然，絕對不會有人錯估他的意思。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不能殺人?！?/br>
    “那你——”陶仲文驚叫一聲。

    他剩下的話含在口中，卻是如何都說不出來了，因為一柄凜冽的繡春刀已經(jīng)插在了他的心口。

    “你們……”

    譚昭的劍勢不減，一劍破天光，徑直砸在了廢墟般的祭臺上。頃刻間，塵土飛揚，祭壇整個垮了下去，露出底下已經(jīng)干透的血漬。

    “不——”

    “你知道嗎，我們不一樣，我是有朋友的人，是不是，白千戶？”譚昭舉劍轉(zhuǎn)身，心情甚好地開口。

    第102章 信了你的邪（完）

    “朋……友，可笑！”

    陶仲文的嘴角已經(jīng)留下了鮮血, 與尋常人的鮮紅不同, 他的血呈現(xiàn)變態(tài)的醬紅色, 血液里似乎也裹挾了某種力量，譚昭福至心靈, 眼睛瞄到了祭壇底下已經(jīng)干透的血池之上。

    “我明白了?！?/br>
    譚昭一拍腦袋，立刻對白浚道：“先別讓他死了，等我片刻！”

    白浚頷首, 他入了道, 掌中的繡春刀飲了血, 發(fā)出陣陣歡愉的低鳴，亦如它的主人。

    “白浚, 你真拿他當(dāng)朋友？”

    “你也聽到了吧, 他連真實姓名都沒告訴吧, 像我們這樣的人……”

    白浚的臉色果然變得難看起來, 陶仲文眼中閃過一絲竊喜，雖然身體的疼痛讓他極度不適, 但沒關(guān)系, 這具身體廢了, 還有其他的身體, 這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只不過這絲竊喜還未泛上來, 白浚的話就將他重新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你以為，所以人都像你這么自私自利嗎？”白浚的刀握得很穩(wěn)，就像高中元說的那樣, 他手中的刀會告訴他怎么做，而現(xiàn)在他覺得自己做得還算不錯，“他是我的朋友，你是我的敵人。”

    更直白來說，就是你讓我相信你這個狡猾的敵人而不是自己的朋友，你當(dāng)他傻？

    “為什么？”陶仲文自認(rèn)熟知人性，他完全不明白。

    “沒有什么為什么，像你這樣的人，永遠都不會明白?！卑卓Ｌь^，得到朋友的手勢，沒有任何的猶豫，他握刀的手一用力，繡春刀便從陶仲文的胸口抽了出來。

    沒有刀體的阻隔，陶仲文體內(nèi)的血液開始急速涌出，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剛剛還能搞個小策反的陶仲文已經(jīng)進氣沒有出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