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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晉升成千戶的白大人真是越來越有氣勢了。 “今個兒吹的什么東南西北風,居然將白千戶給吹來了?!?/br> 白浚涼涼地看了一眼高中元,又涼涼地開口:“陛下召見?!?/br> 譚昭剛拿下來的書,又砸在了臉上。 但人在屋檐下,總得低低頭,半個時辰后,譚昭走了特殊通道出現在了乾清宮,一進去,就被朱厚熜招呼著看戲。 看的,自然是寧王一脈三口和樂之家的故事。 正所謂“父慈子孝”,三父子那叫一個精彩,雖然人蠢,但戲當真是不錯。 有了“一輩子”的加成,矮子里面拔高個,朱宸潭還是非常具有前瞻意識的,不僅把握先機成功討好了老爹,甚至還將蠢弟弟朱宸濠踩了一腳。 但這樣下去,她就只能當個無能的皇室無權閑王了,跟那些碌碌無為的宗親沒有任何區(qū)別。 不,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要長生,要權勢,要呼風喚雨,而不是當一條無能的舔狗。 朱宸潭走上了蠢弟弟朱宸濠一樣的造反之路,甚至他擁有迷之自信,覺得自己占據了先機,知道以后所有會發(fā)生的事情,絕對能夠登臨大寶。 “你說他蠢不蠢,太蠢了!蠢得朕都想幫幫他了。說起來,他曾經嘗試著用那些邪手段,為何不起作用?” 譚昭默默又吃了一塊糕點,擦干凈嘴角道:“他現在的設定,只是一個普通人?!?/br> 朱厚熜懂了,隨意地開口:“說起來,再過幾日就是春闈了,你準備得怎么樣?” 譚昭的糕點吃不下去了,不過這個,咱們還可以期望做做塑料君臣的。 “哈哈哈,放心,看在你這出好戲的份上,朕會考慮給你開開后門的?!敝旌駸型兄S意說道,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復而開口,“哦對了,不過你先得進殿試?!?/br> 信不信他卷鋪蓋回家不考了! 明朝的科舉,真的比宋朝的考試嚴厲許多,考試科目也更加細分,連形式都非常嚴苛,譚某人一點兒也不想考試,但他前段時間收到了高家老父親的勸學詩一首,哎。 得虧前段時間京城的風風雨雨沒傳回老家,否則估計高家老父親得急得跳腳。 “那就多謝陛下美意了?!?/br> “好說,好說?!?/br> 話說到這里,琉璃罐投影出來的影像又有了變化,朱宸潭果然起兵造反,并且自信滿滿,然后沒過十日,所謂大軍就被打穿地心。 “哈哈哈哈!你看看他,哈哈哈哈!” 譚昭扯出了一個干巴巴的笑容,他看向影幕上,女兒芯的朱宸潭造反失敗,果然又想到了當初那個助她長生的祭壇。 她一路由親兵護送著前往,一見到祭壇,甚至是迫不及待地拿著親兵的命去填祭壇,半點不念相護之情。 就在鮮血和人命的澆灌之下,朱宸潭再次獲得了“長生”。 到此為止,不管是菊潭郡主還是朱宸潭,都走上了人生的老路。 事實證明,是男是女并不能換智商,自私的人,終究會走一條自己覺得對自己最有利的道路。 一路草菅人命,仗著有幾分能力就踏著鮮血呼風喚雨,當初牙行那二百孩童,居然只不過是個開胃小菜而已。 譚昭鮮少這么厭惡一個人。 所以他在朱宸潭要更換第一具身體時,終止了“白日夢”程序。 影像消失,琉璃罐中的靈魂rou眼可見地多了幾道黑霧,那句話怎么說來著,你永遠叫不醒一個執(zhí)迷不悟的人。 “可惜了?!?/br> 譚昭接過人遞過來的琉璃罐,笑道:“陛下難道不派人去搗毀那個祭壇嗎?” 他送人投“男胎”,自然也不是什么目的都不抱的。 “毀了多可惜啊?!敝旌駸泻鋈婚_口。 譚昭能聽出朱厚熜的意思,這位帝皇本就不是什么好性,但他還是堅定地開口:“草民會去毀了它?!?/br> “就不怕朕治你的罪?”朱厚熜的眼睛深得很,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你是不怕,但高家的老少呢?” 譚昭抱著罐子后退一步:“陛下可別忘了,草民可不是真正的高中元。” “嗤——高中元,你知道你做人最大的敗筆是什么嗎?”朱厚熜忽而開口道。 譚昭沒說話。 朱厚熜坐在皇位上,心情居然顯而易見的不錯:“要毀你自己去,朕可不去?!?/br> 一個人擁有翻云覆雨的能力,卻保持著赤子之心,聰明圓滑卻不世故,朱厚熜幾乎一眼就能抓住對方的死xue,但……人總歸向往美好。 罷了,不就一畸形的長生,他可不稀罕。 譚昭抱著琉璃罐,轉道去找了白浚。 剛好是夕陽西下,錦衣衛(wèi)所也下班了,譚昭邀人去搗毀祭壇,白浚一聽,立刻答應了下來。 這祭壇,就在京郊的荒山上。 京城是皇氣聚集所在,京郊受皇城福澤,風水就沒有差啊,可偏偏這里的荒山寸草不生,沒有生氣,風水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甚至,稱得上差。 可祭壇擺在這里,卻完美地嵌入山勢與地利,譚昭和白浚到的時候,居然還見到了第三個人。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牙行著火,及時施法喚雨的道士陶仲文。 第101章 信了你的邪(二十九) 菊潭郡主生于成化十五年,距今不過五十三載, 而她嫁人之前, 也未曾有過特殊經歷。從“白日夢”程序中的景象可以看出, 她一切的轉變都來自于這處祭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