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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魚湯……哦不,藥湯泡足三個時辰,就可以撈出來了?!弊T昭繃住了自己的臉,迅速道,“老夫困了,姑娘自便吧?!?/br> 說吧,就推著輪椅逃之夭夭了。 三個時辰后,已是雞鳴報曉。白素貞臉上并沒有倦容,在確定小青并沒有生命危險后,就匆匆去找屠小小了。 或許,她該感謝小青昨晚那一番胡言亂語的,至少給了她一個下定決心的機會。 小青依然昏睡,不過已經被白素貞從藥湯里移了出來,他原型有大半個成年男子高,為了不嚇到人,譚昭將小青放在了后院的小池塘里。 “唔,小是小了點,湊活著用吧?!?/br> 范夢華飄過來,探頭瞧了瞧,語氣是顯然的幸災樂禍:“他這樣被丟進去,會不會淹死?。俊?/br> “……”朋友你好想法。 范夢華呆了一會兒,又發(fā)出了可惜的聲音:“好肥的魚,倘若我還活著,一定要做烤魚三吃的,魚肚rou最為鮮嫩,魚尾最有彈勁,魚頭……” 譚昭默默瞥開了眼睛:“求你做個好鬼吧?!彼貌蝗菀卓刂谱∏圄~三吃的欲望,溜了溜了。 留了個陣法,以免真的有“野貓”好膽子偷吃青魚,譚昭就拽著范夢華離開了。 “我話還沒說完呢!” “老夫給你燒祭菜!” 范夢華這才停止了掙扎。 ** “聽說了嗎?城東那白府,造了孽啊,一夜之間讓那雷公都給劈沒了,嘖,肯定是妖孽作祟!可惜了那白家小姐,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說沒就沒了!” “什么?竟有此等事情!” “老兄你起得晚了吧,在哪個柔情鄉(xiāng)過的呀~給老哥哥也推薦推薦唄?!?/br> “嗨,昨夜出城去了,此刻方才回來呢,快說說那白家的事情?!?/br> “那白家老爺白殿直去了之后啊,就剩一妹了,這白家前前后后啊……” 許仙瞪大了眼睛,里頭全是驚恐,他在家養(yǎng)身體養(yǎng)得實在待不住,是趁著jiejie不注意偷偷溜出來的,卻沒成想聽到白家出事的消息,言語間難免有些莽撞:“這位大哥,白家……” “瞧瞧這楞書生,恐怕也是瞧上那花容月貌的白家姑娘了!” 許仙不敢相信,他跑到白府門口,空氣里殘存著難聞的焦土火氣味,白府的門匾都被劈成了碎木塊落在地上,他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心里頭難過得不得了。 過了許久,他才有勇氣問人:“這……這家的主人呢?” 白家一夜被雷劈了,旁邊的鄰居卻是絲毫未損,這要沒點兒貓膩誰信呢:“死了,我也是流年不利,竟與這樣的人家做了鄰居,問什么問!走開!” “死了?” 許仙奔波了一日,最后在縣衙見到了白姑娘和小青姑娘的尸體。 他是個感性人,又對白素貞有些懵懂的好感,當下便落下淚來,又是聽說白家沒了人,準備自己出錢替兩人收尸。 就是這個時候,白素貞化名白笙,來領了自己的“尸體”。 “你是……”許仙哭得眼睛都紅了,只覺得來人熟悉得不得了,可對方分明是個男子,他從未見過此人的才是。 白素貞作了自我介紹:“小生白笙,乃是白家族人,小生是來帶她二人回鄉(xiāng)的。” 許仙沒有立場插手此事,在看著白笙將一系列手續(xù)辦完后,他只能眼睜睜地望著人離開。 夕陽西下,白府就這么消失在了杭州城中。城還是那座城,街也還是那條街,人卻是不再了,甚至連雨都不下了。 許仙有些頹意,他不想回家,只慢騰騰地走在路上,一直走到了天黑,抬起頭,他發(fā)現自己走到了永濟堂的門口。 正是關店的時候,許仙看到了店門口的招工啟事。 “漢文,你不是在家休養(yǎng)嗎,怎的此時來了?”譚昭有些驚訝道。 許仙嘴唇翕動,許久才聽到自己干巴巴的聲音:“夏大夫,小生已經大好了?!彼吹介T上的招工啟事,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 到底還是譚昭會猜人心,立刻便道:“既是好了,今日是來銷假的嗎?” “嗯?” 譚昭敲了敲自己的老胳膊,賣慘道:“老夫還以為你要來上工,這幾日可忙壞老夫了,怎么,你今日難道是來辭工的?” 許仙立刻眼睛一亮,太陽墜落了深山,但他心情到底沒有壞到底:“不不不不,不是的夏大夫,小生可以的,小生明日肯定一早就來?!?/br> 譚昭頷首,送他離開。 待到許仙消失在了街角,對面二樓的窗戶被鬼推開:“這幾日的粗活,分明都是我干的,還有,我賭他明日不會來?!?/br> 譚昭瞥了鬼一樣,丟下一句“老夫不與你賭”就離開了。 范夢華趴在窗邊,眼瞧著人離開,輕笑了一聲,也關了窗,果然有些人呢活得糊涂,有些人呢心里跟明鏡似的,卻要裝作過得糊涂的樣子。 第二日,許仙果然沒有來,來的是許仙的jiejie李夫人。 許家jiejie帶了重禮前來,臉上顯然也帶著愧疚,但許家就一根獨苗,她是不敢置弟弟于險境不顧的:“夏大夫,多謝你救了我家漢文,我在這里給您……” 譚昭也沒與人玩虛的,靈力輕輕一抬,將人托了起來。 許家jiejie心中有些害怕,知道對方是惱了她的舉動,當即道歉:“對不起,小女子鼠目寸光,不知世間大道理,還請夏大夫高抬貴手?!?/br>